《弑荒》第120/242页


林看目睹这片花瓣缓缓合起,看着整朵白花完整合一,然后又带着一种缓慢的节奏感,白花渐渐开始再次沉入到深潭之中。
哗啦啦的潭水掠动声清晰的从花外传来,林易甚至都看见了周边的清水正在掠动,花瓣之间有条条宽阔的缝隙,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花外的幽蓝潭水,只不过无论这朵白花沉浸了多久,又向潭底沉入了多深,外面的潭水却像是一滴都无法渗入进来。
心中的担忧与焦虑随着头顶上那露天的大洞都没被潭水淹没而缓缓放下,林易看着白花顶上的那层淡淡的光晕,然后逐渐被深蓝色取代。
此刻,天空依旧是蓝色的,只不过多了一层淡淡的灰。
山谷之内,那朵承载着三人三马的白花已经彻底从深潭中潜下,而随着阵眼的沉浸后,无论是山谷内的长河小道还是峭壁上的光滑岩石上,那些盛开的白花都已渐渐消散,化成了一抹淡雅清新的光。
一阵清风拂过,拂起了潭面上的圈圈涟漪,涟漪四处晃动,晃起了一道道泛着白色的波纹。
变成冰柱的瀑水隐隐有了丝丝松动的迹象,而就在这道无形的微风停下之后,那些依附在冰魄上的符文渐渐消融。
咔嚓一声后,冰柱上出现了第一道裂痕,然后喀嚓喀嚓咔嚓不断……
无数条碎裂的痕迹出现在白色的冰柱上,瀑水已经缓慢的从冰柱里面流动起来,而又过了良久后,冰柱像是再也坚持不住,随之便有大把大把的瀑水从高处往下垂落,垂落到那潭早已恢复平静的深潭水面上。
哗啦啦!
落水带起一阵坍塌似得的声音响起,冰柱上的符文彻底消失,随之那整座高达几十米的冰柱轰然倒塌,倒在了满是岩石铺面的山谷内。
便在这时,稀零八碎的碎冰到处飞溅,飞溅在那满是坚硬的岩石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落在那满是清澈的溪水中,发出一串悦耳的叮咚声,而就在碎冰都已恢复平静之时,落水声激烈响起。
整个山谷内,除了那道如似白绫般的瀑水依旧垂落,一切都如起初那般平静。
……
……
幽暗的深潭之底,或许说这并不是潭底,一片暗沉的昏黄色充斥这这条山洞内,许许落霞时的夕阳光线照射在这个幽暗的山洞里。
山洞本是幽暗无比,然而有了夕阳后,它便有了光,所以变得无比光明。
淡淡的金光斜射而进,金色中带起了一份美轮美奂,而就在洞穴的正中央正有一座古朴的大荒台横亘在此,这座大荒台古朴无华,看起来更是无比陈旧,远没有白花中间那座大荒台那般崭新,充满红尘沧桑之感。
便是这样的一座大荒台,此刻在其上面却坐有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身上穿着一件不知打了多少补丁的破烂衣裳,她稚嫩的双手上粘有许许灰尘,然而她却毫无顾忌的用两只小手拖住了下巴,没有嫌弃自己肮脏的小手。
她一脸正经的看着洞穴之外的那道金光,天真无邪的双眼里充满希翼,仿佛间带有什么期盼。小女孩的名字叫闰小晴,这是他父亲给她取的名字,然而就在很久以前,她的父亲却莫名的离开了这个村庄。
“爹爹,你去哪里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闰小晴纯净无邪的两颗大眼珠子溜溜转动,很是好看,她看着洞穴外的夕阳普照,然而无论此刻的夕阳有多美,都无法掩盖住她小脸上的那份落寞与失望。
她的父亲正是闰安,闰安从几个月前便已离开了大坝村,故儿小女孩已经开始习惯每日傍晚都跑到这个洞穴来沉思祈祷,以盼争取早日可以再相见自己的父亲,只不过夜以继日,时光更如匆匆流水,闰安却终究都没有再回来。
闰小晴没有母亲,所以闰安便是她的一切,不过好在闰安离去后,她还有一位年老的姥姥在照顾着她,所以她依旧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
没有了父母的孩子总是充满苦楚的,平日里要被同村的孩子们冷嘲热讽,然后他们成群结队的欺负她。
闰小晴对此没有哭泣,一次都没有,只不过在每日祈祷自己父亲回来之时,她看着夕阳便会忍不住的从两颗圆润纯真黑溜溜的眼珠子里潸然泪下,那是思念父亲的泪水,充满思念,充满让人怜惜的情愫。
一如往常那般,闰小晴此刻正坐在大荒台上滴着泪水,她纯真的墨色瞳孔里充满悲伤,泪水哒哒哒的落在座下的大荒台上,发出一声声的脆响声。
夕阳渐落西山,光线从洞穴中缓缓移走,一抹夜幕降临时的黑暗重新扑向整个幽暗的山洞,黑色已经开始侵袭到闰小晴的身上,所以闰小晴拂袖擦干了自己挂在润红脸颊上的泪滴,缓缓从大荒台上站起,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今日不会回来了,所以她只有回到家中,期待第二天的到来,期待第二天的清晨,昊天会还她一个全新的父亲。
于是,她从那座大荒台前渐渐走出,走出那个只有暗沉的洞穴,看着眼前那满是灯火的村庄就欲离去,然而就在此时,那座滴有无数泪痕的大荒台却忽然颤动起来,而且就在闰小晴转身的那一刻,这座像是一块漆黑大石头般的大荒台却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一阵充满神奇的白光。
白光愈发明亮,照亮了整个幽暗漆黑的洞穴,亦然照亮了那身在洞穴口上的闰小晴的大黑眼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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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闰安之女
闰小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大石头上所发出的白光在看,先前其充满悲伤的眼睛骤然变得无比惊异,充满了好奇。
她没有被这道突然亮起的白光惊吓住,她只是带着脸上那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那道白光。
白光耀眼无边,仿佛就如一轮高挂在半空中的太阳,她感受到了白光中传来的气息,那是一阵她无比熟悉的气息,所以闰小晴开始将自己幼小的身子从新往回走去,走向那发出无比光亮的大荒台。
脚上的那双布鞋如同她穿在身上的衣裳,甚至还不如她身上的衣裳,因为在布鞋上面不仅打满了补丁,甚至在鞋子的前面还有两颗小洞,两颗脏兮兮的大脚趾头正从那两颗小洞之中展露出来。
闰小晴走的很缓慢,一是因为她本年少幼小,步伐自然不可能跨步成米;二是因为那股气息虽然让她感受到无比亲切,但对于这种突然发生的光亮她多多少少她还是有些惧怕与顾忌,毕竟她始终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走得近了,闰小晴便发现大荒台上的光芒变愈加明亮起来,她伸手去摸那道纯净的白光,然后从白光中感觉到了丝丝温暖,恍惚间感觉自己的小手触摸到了什么,只是现实很骨感,她什么都没有触摸到。
便在这时,白光中忽然响起嘶的一声马啼鸣叫声。
这道声音很是响亮,虽不如天雷那般震动八方,但也不禁颤动了此刻明亮的洞穴,无数的泥屑尘土从石壁上落下,飘飘扬扬,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惊住了那满眼希翼的闰小晴。
于是,她的小脸蓦然间变得无比苍白,其乌溜溜的眼珠子也变得极速畏惧,随之更是带着她的身子踉踉跄跄往后退去,快速退向那个幽暗的洞穴之外。
因为惊恐,故儿促使着她那本就不是很灵活的脚步又出现了絮乱,所以在一个失去重心之下,她便颓然颠倒在了地上,而且在倒地之后又不禁摔了个大跟头。
砰咚一声!
闰小晴秀白小巧的额头磕在了地面上的坚硬岩石中,一阵痛楚从头部传来,闰小晴在刹那之间感受到了一丝晕眩,而且她的视野都像是出现了短暂的模糊。
她轻轻地晃了晃头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又用稚嫩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磕碰的额头痛楚,额头上无比疼痛,一阵粘稠的温热从额上传来,血液开始粘合在她本就充满泥尘的小手上,然后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些深红血液,猛然一惊的便彻底吓昏死了过去。
闰小晴安逸的倒在了这片充满白光的洞穴之中,额上还流淌着丝丝温润的血液。
马啼的声音从洞穴上消散,本是极度浓郁的白光又是一阵闪起,一只乌黑的大黑马从白光中从天而降,它的眸子望去充满了桀骜不驯,而就在它的马背上,正坐着一名年轻有为的驼子少年。
少年正是林易。
林易身坐马背居高临下,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道闪着光亮的大荒台,然后扯着马缰轻踢马腹,使大黑马乖巧的向前行走了几步。
片刻之后,一道光华再现,踏雪白马依旧从白光中闪耀而出,马背上同样坐着一人,自然便是白衣束装师姐;师姐现身在这片陌生的空间里,美丽的眸中一如林易当时出来那般充满好奇,她好奇的看了看四周的空间,随之依稀如林易那般轻轻踢了踢白马的马腹,几步便离开了大荒台的旁边。
白马退出大荒台,最后一道光亮再次闪起,大棕马带着闰安的身影出现在这片洞穴里,然后大荒台白光散尽,一片如似深渊般的黑暗再次袭来,盖在了整座洞穴之内。
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飘荡在洞穴之中,血腥味无法逃过师姐对万物气息的敏觉感应,她顺眼望向血腥味的源头,看见了自己的师弟已经抱起了那道娇小柔弱的小身影。
而等到闰安出现在这片洞穴之时,林易早早便发现了那倒在地上的小女孩闰小晴,所以在他第一眼瞧见闰小晴后,那双深邃的眸子不禁变得满是惊异,他下马将其轻轻抱起,然后轻缓怜惜地将其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林易的怀抱不是很宽阔,但对于闰小晴来说已是宽阔如大海,他轻轻的为闰小晴擦去额头上的血液,然后自储物囊里取出了一颗疗伤丹药给她服下。
师姐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手头上的动作从头到尾都如此连贯至极,仿佛像是经过无数次的磨练般,瞧见起来竟是这般的细腻小心,温柔而又不可思议。
“师姐,我们终于出来了。”
林易依旧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女孩,抬头看着白马上的师姐说道;他没有半点嫌弃小女孩身上的尘土,也没有顾忌对方到底为什么会现在这里,他只是看着对方受伤昏迷于此地,而且对方看起来又如此年幼娇小,所以于心不忍给予施救。
师姐看见了他怀中的小女孩,看着小女孩在服下丹药后的极速恢复转变,看着她额头上的那块淤血快速退去,看着她的伤口便如退潮一般迅速融合,然后秀眉紧蹙,其隐藏在白纱下的俏脸骤然严峻起来,满是沉思与缄默。
良久后,师姐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怀中抱着的女孩是谁?”
林易听到自己师姐发问,老实回道:“我不知她是谁,我刚刚从大荒台上传来便瞧见她正昏死在这处洞穴中,所以我立刻便给她服下了丹药,从而救下了她的性命。”
对于自己师弟这般见义勇为,师姐没有任何赞美与表示,她冷漠说道:“你都不知她是谁,为何还要救她?而且在你没有了解一个病人是谁之前,你如何能够救她?眼前之人,你不该救!”
林易听到师姐这般说话,听到了她口中的冷漠与冰凉,当下便是大怒道:“她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子,我如何能够不救?”
“她体内存有妖气,况且她能出现在这个黑漆漆的山道本是奇怪之事,虽然她现在受了伤,但她必然是这座不知名的山里所修行的小妖,你若信我便让我杀了她,以免她成长起来变成大妖,先生说过一位化形的小妖修为至少超越五境,而等到她醒来之刻,我们都将不敌于她。”
“妖妖妖,师姐你的世界除了妖便是杀,你到底还有没有作为修行者的本性?你如此弑杀,又如何能够在昊天之下行走,从而开辟出自己的修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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