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荒》第223/242页


他于刹那之间失去了金钟的控制,但符师的手段向来不被普通修行者所能理解,所以霎时间的失误对于余风而言,但凡他只要从新适应下这股力量后,阵法依然会被他从新控制到自己的手中。
从溪畔袭来的剑意铺天盖地,像是半空中那些齐至的乌云。
余风目睹这道剑意袭来,耳边感受到了空气中响起的清脆碎裂声。
一片全新的杨树叶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它看起来翠绿而完整,就这般定格在无数剑意与金钟阵法之间,没有再往向下坠落,也不曾被絮乱吹拂的微风拂动,仿若绝对的禁止!
当两种力量凝聚对抗,便会出现一个短暂的平衡点。
这片翠绿的杨树叶便恰好落在了这道平衡点里,所以它可以安静完整的停滞在这个点上,但持续的时间明显不会太长。
一道细微的滋滋声响起!
无数道肉眼难以看清的裂缝出现在这片翠绿的杨树叶上!
余风看着这片绿叶发生变化,看着它的身体出现了一道道相互撕裂的缝隙,于刹那之间后,杨树叶便被这种连大修行者都无法承受的力量磨灭成了齑粉,像是洒落在土地的雨水一样瞬间消失不见!
杨树叶的磨灭,意味着两股力量的平衡点消散。
便在这时,漫天的剑意开始爆发而出,无数的切割毁灭之力半空中散开,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剑气向余风以及他那盏金色的大钟劈砍而出。
余风感受到这道剑意分散而开,又感受着无数的剑气从对面直涌而来,心中的战意亦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猛烈,当下便手结符印,对着那金色的大钟施展了一道手印。
轰的一声!
符印入钟,钟鸣之音如同洪河出山,滔天而至,无数的金光从大钟之内迸发而出,照射在了那弥漫在半空中的无数剑气之上。
一剑的剑气被金光普照,竟毫无抵抗的被削弱,万千剑气骤然崩溃;连同他那道本名道剑也被减弱,隐隐间有了一丝碎裂的痕迹!
看着自己一道金光毁灭对方的无数剑气,余风心中兴奋不已,然而战斗并未因此结束,所以他在金钟响彻一道鸣音之后,便是十指紧扣,再次往悬浮着的金钟凝聚出了一道什么的符印。
符印又至金钟,蕴含了神秘力量的大钟便是鸣音再响。
轰隆隆的巨响声传遍草野,金色的光线开始形容实质般散发而出!!
金光所过之处,万物皆停,仿佛什么都被凝聚,连同流动的时间。矗立在余风边上的杨树逃不过金光普照,一道金光过后,万叶俱静,仿佛整棵树都挪到了真空世界里,没有风,没有空气,没有生机。
片刻之后,金光散却,满树的绿色片片碎裂。
无数的碎叶粉末从高空中落下,形同一场只为杨树独舞的细雨,浸染了一地草叶,与此同时,金光又带着无限的力量开始从金钟之口散开,瞬间便占据了整片空间。
一剑的本名道剑被金光普照,被包围,被削弱……
清脆的响声从天地之间响起,无形而强大的道剑开始碎裂,一剑身在溪畔,身上被师姐的银光缠绕,殊不知自己所凝聚出的无形道剑,此刻已被对方的金钟大阵磨灭,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金光磨灭道剑,便渐渐平息下来,余风看着溪畔那名正处于自己幻境中的男子,心中的战意开始让其渐入痴狂,随之咬了咬牙跟,对着半空中那金色开始黯淡的大钟再次结出了第三道符印。
这一印,拟定战果,拟定生死!!
……
……
(今天没完,晚上还有)



第二百九十七章 相助之人(求收藏红票!)
符师的印记比之修行者的印记要神秘的多,白发满头的师姐秀手同样结印,她眸光所向余风,只见对方此刻的双手正在刻画符文,心中的怒火便不可抑止的爆发出来。
师姐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不见。
一阵璀璨的银光从阴暗的天色下飘迷,刹那之间后忽然出现在了溪畔,师姐悄然现身在自己的师弟身前。
一剑受到师姐的银光辅助,意识便开始缓缓清醒过来,他睁开了自己微闭的双眼,发现意识所见到的满世界金钟如潮洪一般退怯,草野上没有了金色的佛光,没有悠扬的钟声,也没有了可怕的幻境!
本命之剑还停留在自己的手中,一剑颇有些怔然的望着木剑。
木剑上面雕刻着的‘一’字依稀清晰,这个象征他修行意义的数字还如此清晰,所以他颤抖着双手将剑轻轻抬起,然后松开左手在剑身上拭擦了一遍;他没有将木剑擦得更加雪亮,因为木剑看起来就不像杀人利器那般晶莹透亮,它暗黄的颜色更显厚重与陈旧,木质本是朴实无华之物。
可便是这样一擦,木剑却再次无比振作的从一剑手中抖动起来!
一剑看着眼前的身影,看着那头白色的银发,虚心说道:“多谢大师姐相救!”
师姐秀手如花般挥舞,眸光美丽坚定,她脸色难看地望着那正在凝结符文的余风,头也不回说道:“同出一师门,何来拘礼,记得下次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再如此大意了。”
一剑回想起自己在作战时出现的柔软,回想起自己在最后关头出现的宅心仁厚,又充分意识到对方选择不择手段的要置自己于死地,心中开始明白过来,修行的世界并非是每一位修行者都带有善良,带有公正。
在生死面前谈公平。
越公平的人就会死得越快。
如果没有师姐,一剑或许此刻已经死在了溪畔。
他顿了一口气,认真羞愧说道:“是,多谢大师姐教导,师弟明白了。”
师姐没有再说话,她看着远处那正在凝结符文的余风,感受着那股与其修为大为不符的力量,心中便是惊异十足,而且就在对方第三道符文将要凝聚出来之时,她才意识到对方显然不具备这种力量。
这股力量到底是谁的?
此刻的师姐无从知晓,在他身后的一剑也无从知晓。
于是,溪畔的一剑在瞧见师姐不断凝聚天地之后,便是提步向前走了两小步,与师姐并肩而立。
木剑还是木剑,如果不是之前那道迷阵之音响起,或许一剑此刻也不会彻底落败,然而落败便是落败,一剑也没有理由去反驳这个事实,当然,最让他觉得羞耻的不是对方战胜了他,而是对方在修为不如自己的情况下战胜了他。
在修行的世界里,越阶挑战者数不胜数,尤其是在一年刚入修行之道不久的修行者,这种格斗会显得习俗平常,而且,在修为尚浅的情况下,越阶挑战的成功率要比大修行者间的战斗高出太多,因为那时,不仅修行者对战斗的经验不是很丰富,甚至他们连功法的修行都不会太到位。
但是,余风和一剑都不是刚入修行的修行者,他们都是站在普通修行者巅峰境界的大修行者,其身经百战不说,他们对道的理解也已经走了很远,甚至距离那最难逾越的五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合气期对世间修行者来说,无不存在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林易此刻还处于储界期,故而他不能明白到底合气期意味着什么,但师姐和一剑都知晓身为合气期的大修行者,想要越阶挑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一方有着绝对的底牌与手段,不然休想。
一剑没有绝对的手段,手上紧握着的木剑便是他一身上下唯一的道剑。
同时,这把跟随了他无数久的木剑已经成了他的本命物,也成为了他战斗时所不能离弃的最佳武器。
相比较于一剑,五行宗的余风明面上看起来则要显得更加寒酸,他没有依靠任何的利器辅助,他只是十指空手在空气不断划动,然后凝聚出了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但即便他没有一般修行者这般有着什么本命物,可符道却能使他直接无视这些辅助之物。
符道便是天下符师的专利。
除了他自己知道下一步战斗方式的什么外,无人可以知晓他将会做什么。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若是让一位修行者去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对手,甚至是世间稀少的符师,那么绝对是会个十分麻烦的事情,一剑战过余风,他更是在第一次交手中落于下风,他的修为比之对方要高,但依然在对手的符道中落败,所以从这件事情上面来看,便能充分看出符师的存在有多么恐怖。
一剑能够入得先生发眼,便一定会有着别人不及的过人之处。
比如在落败之后不会颓废,不会一蹶不振,他只会在受挫之后看破事情的根本,然后根据自己的不足去弥补,从而吸取到足够的经验,只有这样,修行的道路才会宽广,才会成为一条康庄大道。
一剑来到大师姐的边上,那双凌厉的丹凤眼依稀不带丝毫轻松。
自从他落败开始,他便将余风当成了一名不断挑战的对手,所以此刻,他只是眸色凝重的望着对方,但却没有丝毫的不平与愤怒。
一个不惧失败的修行者,一个只有与对手交战时的热血与疯狂的修行者,一个只想要从失利之后夺回胜果的修行者,便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修行者,常微先生之所以看中一剑,其中有他的自己的理由,也有一剑本人的理由,而他会让一剑继续回到上山去修行,这又是一个很重要的理由,说不清的理由。
一剑从来不是一个抱怨的人。
他向来是一个耿直单纯的人。
常微先生曾经告诉过他,如果在天下行走之时有人战败了你,那么就要想方设法的思考战败原因,然后通过这些失败的原因找出取胜的方法,最终再依靠这些方法去拿回胜利,只有这样,他才能走的更远,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修行者。
于是,一剑从新站到了师姐的旁边,从新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木剑,他在脑海中思考缄默了很久,已经彻底想明白自己的错误,大意与轻敌,永远是落败的弊端,他需要极其认真的凝聚力,然后用全神贯注的意识感受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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