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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盯了他们几个小孩一眼,哑着嗓子:“到。”
  喊完一圈到,卢警官让他们都抬起头来,但就是不说,他们似乎也不约而同的盯着四个高中生,为首的那个黑帽小哥脸上还有点逞凶斗狠似的表情,仿佛要杀人似的盯着阮之南。
  阮之南无所谓。
  装什么装。被人绞住脖子就吓得腿软,这会儿瞪也找不回脸的。
  卢警官让他们四个去指认,但主要也是阮之南指认,她记得这六个人的衣服,还有黑帽青年和其中三个没戴口罩的青年的长相。
  卢警官又让她看了一下学校公交车站附近的监控。
  监控拍到他们五个穿着校服从公交站旁边路过,这几个小混混紧接着跟上他们。
  阮之南点头:“就是他们。”
  卢警官笑起来,一个个念着名字,六人小混混里其中几个都没有案底,但黑帽在去年年末曾经就因为跟人起冲突,被行政拘留过十五日。
  卢警官:“而且付春梅,你去年不是在棋牌室搞聚众赌博被抓过么?然后还是老赖名单,这次又买凶伤人,你就是日子过不下去,那么想进牢里是么?”
  阮之南心道:怪不得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啊,原来早欠了一屁股债。
  付春梅立刻尖声:“我没有买凶!我跟他们又不认识――”
  卢警官:“转账记录,聊天记录都在,你还发了受害人的照片,还有装的必要么?”
  付春梅还在狡辩:“我说的是慰问!我那钱是让他们去买东西给锴子送去的――”
  卢警官笑:“是,所以你一周之前,太想慰问人家了,所以去砸了他家的门和玻璃,还派人去撬锁是么?当时的警察已经对你批评教育了。还有你儿子,在南桥那边偷过多少次东西了,拘留就多少次了,二十出头,案底一沓,他早就该进去坐了,这次帮忙联络买凶,你以为他没责任?“
  阮之南见多了狡辩的嘴脸,转头小声跟傅从夜聊天:“你没刷微博吧,昨天这事儿已经在网上闹开了,有人拍到我们几个在批发市场那儿上车的照片,咱们几个当时看起来确实太惨了,特别是付锴头上都是血,就有人说是我们打群架了之类的。不过幸好我爸公关找的快,照片都删了。后来平安帝都就发了官方通告,说是我们几个在学校后头被人勒索欺凌,然后被人殴打,具体消息还要等下一步官方通知。”
  傅从夜:“那今天是不是官方就要出消息了。”
  阮之南:“不止,三中也被指责,好像是教育局也很关注这件事,说要在上下学期间安排巡逻,安装摄像头,这事儿可能要覆盖到帝都各个高中。”
  房间那头,付春梅立刻就想要替儿子撇清责任,卢警官冷笑:“别瞥了,你们俩要是一起蹲,你还能省的让他一个人在外头闹出更大的事儿来。受害者付锴定伤很可能是重伤二级或者轻伤一级,受害人傅从夜四肢长骨骨折轻伤二级,这都是未成年人,就算是分到你们几个头上平摊,也会从重。”
  卢警官说了一阵子,转头对他们四个道:“你们去稍微做个陈述,然后就可以走了,这边流程已经结束了。”
  等他们离开警局,已经快过了中午饭点,徐竟甜还在担忧付锴的伤势,说想要回到医院。
  阮之南:“大家好几个伤员,我们就去粥店吃吧。车快到了。”
  徐竟甜:“车?”
  阮之南说着对马路对面招了招手,送她和傅从夜来的那辆罗伦士停过来,后座车窗摇下来,头上包着纱布的付锴对四个人打了声招呼,笑起来:“干嘛,真以为我死在医院了?”
  徐竟甜拉开车门,差点冲上去:“那你上午的时候怎么跟死了似的在病房里!而且那主治医生还说你颅底骨折之类的――”
  阮之南笑起来:“上车上车,走,去吃饭去,孙叔去黄营。”
  傅从夜跟阮之南坐在后排,他上了车就听到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来,阮之南就看到来电显示上写的“爷爷”。
  傅老爷子竟然打电话过来了。
  她一愣,转头对所有人比了个嘘的手势。
  傅从夜表情有点犹豫,还是接了起来,声音平和道:“爷爷。啊,我还好,今天来警局指认了。啊……我知道了,好的。我现在住在我妈家里,不回去了,从西樵来上学太麻烦了。没必要,您真不用来,我稍微好一点就去见您。……好。”
  傅从夜挂了电话之后,沉默一会儿,倚在靠背上。
  阮之南紧张道:“你爷爷知道你受伤的事儿了?”
  傅从夜:“昨天晚上回去的路上就给我打电话了,你以为那些鉴定伤情的人怎么来的?老爷子很恼火……所以付锴鉴定伤情肯定是重伤二级了,那些人也不会轻判……他肯定会跟法官打招呼。如果一审驳回重新鉴定伤情,二审就无法再鉴定,对方上诉也没用。”
  付锴没太明白,他也不懂为什么傅从夜的爷爷让阮之南如此紧张。
  鲁淡也不懂:“什么意思?”
  阮之南转头轻声道:“虽然付锴只是脑震荡,傅从夜是骨裂,伤势都不高,但老爷子不想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他们几个主犯怕是最少也要判三年以上了。而且怕是也不可能申请缓刑或狱中减免了。”
  付锴早对他们恨之入骨了:“那这是好事啊!”
  徐竟甜也说:“否则那些亲戚肯定还会纠缠,这样再也没人敢来找付锴麻烦了。”
  车开动,他们探讨起来付锴那些奇葩的亲戚。
  阮之南忍不住偏头看了傅从夜一眼,他偏过头去捏了捏眉心,注意到了阮之南的目光,叹气轻声道:“我没事,我只是……不太想让老爷子知道我的事而已。”


第72章 青春派
  这件事仿佛就在警察局了结了似的。
  当时付春梅是在付锴爷爷家, 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抓走的, 去抓人的就是卢警官,当时卢警官看这一家蠢货, 忍不住冷笑说他们“都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从付锴的姑姑进看守所开始, 他的奇葩亲戚避之不及,彻底从他生活里消失了。
  但付锴没有来立即上学, 毕竟为了要配合他“重伤二级”的伤情报告,他在家歇了一周, 来的时候头上还缠着绷带。
  在付锴返校的当天晚上, 五人组齐聚香喷喷大排档,喝了点小酒, 吃了点小串,反正第二天是周末。
  今天周五晚上人特别多, 他们家生意好, 还有一点就是搭上了冬天的那种塑料棚,然后在里头猛开冷气。今天陡然升温, 他们几个没坐地铁,从学校走过来一路,校服后背都快透了。
  阮之南拿着路边发的健身游泳了解一下的传单, 进了棚子坐下的时候还在扇风,五个人找了个凳子把书包摞起来, 五个人一个赛一个的不学无术, 除了付锴包里装了这一周发的卷子, 其他人的包都是一个比一个瘪, 鲁妈妈过来的时候,看着他们那书包都气笑了:“就你们这样儿还吃呢!”
  阮之南拽了拽校服衬衫,她有点怕热,白色校服里穿了个黑色的运动内衣,透一点倒也无所谓。她看了一眼傅从夜:“你都不出汗么?”
  傅从夜看她额前的头发都有几缕被打湿了,笑:“我确实不怎么出汗。”
  阮之南:“说你是BL漫的极品受――行,我错了,是言情小说女主体质行吧,小仙男傅从夜,您脚底下就应该踩着干冰。”
  以前都是四个人吃吃喝喝,今天多了徐竟甜。徐竟甜对于加入这次活动,似乎显得很开心。
  她以前家里穷困,所以到这个年纪都没有去“饭店”吃饭的习惯,爷爷奶奶带大的就更是不会带她去撸串什么的,徐竟甜拿着菜单问这问那,听付锴抬手要“啤酒两扎,花毛一体”的时候,那表情兴奋地像是听到了什么地下社会暗号。
  在阮之南的坚决拒绝下,腰子猪鞭和韭菜没能上桌,奶香小馒头倒是多了不少。
  啤酒拿了两扎,基本每个人分一分,徐竟甜这种不爱啤酒的都因为贪凉多喝了一点,不过等啤酒渐渐不凉,她还是选择了冰红茶。
  不过傅从夜这种平日跟阮之南一起喝椰汁的人,今天也喝了不少酒。
  阮之南在他骨折之后,简直是春风化雨老母亲、或老母鸡,天天绕着傅从夜咯咯咯,不是给他接水打饭,就是帮他记作业――虽然他从来都不写作业。
  这会儿还说:“哎呀,你真不该喝。”
  傅从夜以前也是个注重健康做事谨慎的性格,大概跟他们疯久了,也有点十七八岁的满不在乎,笑道:“我平时基本不喝,就这一回吧。”
  付锴把头上的绷带拆下来,后头的鼓包还在,绷带里绑了冰镇片,不过这一天也不冷了,他随手把绷带缠在手上,说:“哦对,咱们去岭门的时候,还有烟火可以看呢,好像是靠海边的地方,连着放三天!我还从来没看过烟火大会!”
  徐竟甜也有点向往:“哇,就跟日语里的那种,浴衣花火大会,感觉很浪漫啊。”
  付锴忍不住吐槽她:“你还知道什么是浪漫?”
  徐竟甜不满:“什么意思啊。”
  付锴嬉笑:“我以为你只画重口脆皮鸭。“
  徐竟甜从桌子下头狠狠踹了他一脚:“脑子摔坏就别说话了。”
  鲁妈妈过来的时候,正好看着这一桌上,两两成对的闹着玩,只有鲁淡,坐在那儿一边玩手机一边闷头吃,她伸手狠狠拍了鲁淡一下:“你什么时候能让这桌变成六人局!”
  鲁淡抬头,还没明白呢:“干嘛非要凑六个,又不是三对三篮球赛。”
  他们聊起岭门,又聊起阮之南未来星路,说可能明年就能看阮之南成为新一代流量小花,接到苏菲超熟睡广告,穿着睡衣跟一群小兔子小熊在云朵上跳舞了。
  还说阮之南特适合演那种小太妹,地下拳手,混在道上的大姐,或者什么年轻小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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