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为己有》第61/73页


  今夏轻嗯了声,李铁生接着说:“我教过小陈,顺藤摸瓜,摸到哪里就该停手,否则藤蔓就会变成毒蛇,反咬我们一口。在这点上,他是接受意见的,什么能调查,什么不能调查,他有分寸。在这个案子上,王明朗现在虽然是第一嫌疑人,不过以我的论断,他的作案动机有,但并不充分,建筑事故不少见,被曝光的确会产生影响,但波及面小,一死三伤可以赔钱,工程照样继续,他犯不着杀害一个记者,把事件升级。”
  今夏垂着头,早在陆川愤然离去时,她就意识到自己对他妄加指责了,现在李铁生的话,也从侧面支持了这点。如果是陆川那样的人,应该不会让王明朗去做这么傻逼的事,所以,是她胡乱地错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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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川坐在吧台高脚椅上,手里的威士忌如同白开水一般灌进肚子,他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脑子似乎还清醒,就是眼睛有点花。如果抢救室里躺着的是别人,恐怕她都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可是偏偏是那个男人,那么轻易地就让她丧失了理智,像只刺猬一样地与他争吵。
  身边空座挤上来一人:“怎么这么巧?”
  陆川侧脸一瞥,淡道:“你怎么在这儿?”
  祁书举手朝酒保示意:“一杯Mojito。” 跟着才回答他:“我正好路过,就进来喝杯酒,没想到碰上你。”
  陆川无意思考她话里的真假,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示意酒保再加。
  祁书歪着头看他:“怎么,有心事?”
  



☆、51

  祁书歪着头看他:“怎么,有心事?”
  陆川手指快速地敲着台面,视线落在手边的电话,她不曾打来:“跟你无关。”
  “也许说出来会好些。”
  陆川不耐地看了她一眼,跳下高脚椅,有些踉跄地走向卫生间,祁书倒也不恼他的态度,自顾自地饮着翠绿的Mojito。
  片刻后,他遗落在吧台的手机响起,祁书略微犹豫,拿了过来,来电人显示为:老婆。红唇轻勾,她滑动屏幕,接起这通来电,先没吭声。
  那头传来一个恹恹的声音:“你在哪儿?”
  “你找陆川?” 祁书眼波一转:“他现在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今夏沉默良久:“你是谁?怎么会拿到他的手机?”
  祁书轻笑:“这么快就忘了我的声音了么?我们晚上见过的。我跟他在一起,当然拿着他的手机。”
  祁书?今夏一愣,她不是走了么,两人又怎么会在一起:“你让他听电话,我有话对他说。”
  “他在洗澡,怎么听电话嘛?” 祁书勾起嘴角,故作得意:“小姑娘,我告诉你,你的男人可不再是专属于你的了,他在床上的功夫,还和以前一样好呢。”
  今夏心口一闷,像是被谁紧紧掐住,直觉地反击:“你也会说以前,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没有任何意义,你以为现在说这种拙劣的谎话,就能骗倒我么?”
  祁书一滞,冷哼了声:“信不信由你。” 跟着就挂断电话,记下今夏的号码之后将手机扔进那杯Mojito里,再把酒杯推倒。
  今夏电话拨回去,已无法接通。他的手机在祈书手上是事实,但他绝对不会自己关机,一定是祈书做的手脚。这个女人虽然她只接触过几次,但给她的总体印象,便是脸皮厚心机深,她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在一起的,但有这个女人在,就一定没有好事。
  从地上爬起来,她面有歉意,对李铁生说:“对不起李老师,我有急事儿,要先离开一下,等我处理好再回来。”
  李铁生见她眉头紧蹙,像是发生了大事,便理解地点头:“你赶紧去,小陈这里我守着就行了。”
  今夏再往停尸房里看了一眼,踌躇了下,跟着便扭头离开。奔出医院她才想起,她根本不知道两人在哪儿,电话也打不通,她要怎么找人?
  陆川难受得在厕所把胃里的酒几乎全吐了出来,脑子因此也稍微清醒了些,回到吧台,就见祁书手忙脚乱地擦着他的手机,台面上到处是水,她手腕上还沾着Mojito的薄荷叶子。
  见他回来,祁书一脸抱歉:“对不起啊,我刚才不小心把酒打翻了,你的手机也连带遭殃了。”
  陆川愠怒地一把夺回手机,屏幕已经黑掉,机身进水,他也不敢冒然开机引起短路。酒保拿着毛巾过来,替他们把台面擦干,陆川把手机搁在台上不再去管,示意酒保继续添酒。
  祁书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换了杯龙舌兰:“跟女朋友吵架了?”
  陆川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如果你想继续待在这儿,就闭嘴。”
  祁书一愣,识相地不再言声,将子弹杯的龙舌兰一饮而尽,示意再加,如此反复,大有不喝醉不罢休的气势。
  陆川晃着杯中澄黄的酒液没有说话,他有些后悔,一时冲动之下对今夏说出那样的话来,若是案子破不了,那他们岂不是不能见面了。  
  现在也不知道陈之城抢救得如何,他心念一动,拿过手机想打个电话过去,按下Home键没有反应,才想起手机进水了,不能用,遂又放了回去。  
  喝酒的间隙,有人前来搭讪祁书,被她拒绝,她一杯烈酒接着一杯,直喝到脑子发热发晕,才趴在吧台上歇息,连手包掉在地上也浑然不知。
  陆川弓身替她捡起来,推了推她手肘:“看好你的包。”
  祁书后脑勺对着他,趴着没有什么反应,像是睡着了一样,陆川见她不理自己,就把包放她手边,叫酒保结了帐,收起手机准备离开。
  啪的一声,他回头,刚捡起的手包不知怎的又掉了下来,犹豫片刻,他上前重新替她拾起,推她肩膀:“起来。”
  祁书这才迷迷糊糊地从吧台上支起身子,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眼神迷蒙,双颊微红:“怎么了?”
  “把你的包拿好。” 陆川将手包放在台上:“我走了。”
  “等一下。” 祁书嘟囔着,话有些说不清楚:“我也走。” 说着跳下高脚椅,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一个不小心便跌倒在地上。
  陆川心里想走,但她捂着脚踝爬不起来,如果留她一个人醉醺醺地在酒吧,更何况她长得并不安全,万一出了事,他会感到有责任,便上前握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祁书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半倚在他身上,一瘸一拐地,东倒西歪地朝外走,好不容易出了酒吧,陆川替她拦了辆车,把她塞进车里,师傅问:“到哪儿?”
  陆川摇祁书:“你住哪儿?”
  祁书只是傻笑,似乎比刚才更醉,陆川再问了遍,她还是不答。
  微蹙起眉,他关上车门,坐上副驾驶:“到最近的酒店。”
  翻出祁书手包里的信用卡开了间房,他将她带到房里,祁书趁着他插门卡时,伸出纤长的手指探进自己的喉咙,跟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吐在陆川胸前。
  陆川下意识地把她推开,衬衣的前襟上还是沾到了一些秽物,祈书掩着嘴,踉跄地奔进卫生间趴在马桶边上吐了一阵,冲掉后坐在地上出神,陆川跟进来,顺手拿过洗手台上的白毛巾擦拭自己的衣服,脏的地方混有酒精和胃酸的气味,不由让他皱眉。
  想到他要这么穿着弄脏的衬衣回家,他就头皮一阵发麻,几下把衬衣脱下来,又撕开了块酒店提供的香皂,在水龙头下搓洗起衬衣弄脏的地方。
  祈书嘴角微勾,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左摇右晃地朝外走,陆川察觉她的动静,倒也没在意,只道是她要去床上休息,便依旧埋着头洗自己的衬衫。
  一双水蛇一样的手臂,就那样悄悄地缠上了他光裸的上身,紧紧扣住他腰,背脊上,似乎还有温热的液体流过,祈书抱住他,带着哭腔喃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
  陆川身子一僵,顿时意识到自己被设计了:“你连住哪儿都想不起,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
  “我说过,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陆川掰开她的手,转过身来,脸色有些阴郁:“我帮你解决了你的台长,就算我们两清了。”
  祁书摇头,视线没有了之前的涣散:“我不相信你真的放下了我,如果你放下了,就不会帮我解决困难,就不会怕我不安全,把我带到酒店来。”
  陆川盯了她好一会儿,下颚收紧:“我说过,帮你只是看在过去的情分,现在带你来酒店,只是怕你不安全,是个人都会这样做。如果你执意要继续误会,那别怪我以后无情。”
  祈书见他皱着眉头,面色极为严肃,知他所言非虚。她感到自己走投无路,再没有别的办法,便伸手到颈后,拉开了长裙的拉链,两只肩带一挑,裙子便应声落地:“你再抱抱我吧,就当是最后的念想,好吗?”
  雪白的身体,私密覆盖在黑丝绸的成套内衣下,勾人极了,毫不遮掩地展示在陆川面前,他沉默地看着,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祈书再次伸手,欲解开背后文胸的搭扣,陆川出声喝止:“够了。”
  祈书手一顿,耳边听见他说:“恭喜你,终于成功地毁掉了我对你所有的回忆,我以前当你执着,原来你只是……” 那个贱字他说不出口,回身拿起衬衣,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祈书跌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空了一会儿,便自嘲地笑起来。若是换了别的男人,早就抵抗不住她的柔弱和眼泪,他确实变了,心里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城墙,将外来的诱惑悉数挡住。
  而她空长了一张美人脸,凭着这点就想要出人头地,是她太天真,还是社会太现实?
  今夏不断地打着陆川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她只好改为发短信,希望他开机以后能看到。
  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她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地在北京城里乱撞,路过一家宾馆就心惊肉跳,折腾了半晌,她觉得这样找下去根本不现实,便折回了半岛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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