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甲的尚书大人》第53/170页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老爷为何会成了这副模样?!”常宇青想去扶床边的成玉淑,又不太敢,只能用心疼的目光看着她,吩咐一旁的青雾:“冬天地上如此冷,还不快劝夫人起来!老爷病重,万不可再让夫人有什么闪失。”
  说完狠了狠心转过头,对钱龙钱鹰说道:“你们随我来书房,将近期发生的事情全部跟我说一边。”
  钱鹰比钱龙略微善谈些,一到书房,便斟酌了一下说道:“腊月初一那日常管家您被臻王挟持,老爷知道后便快马加鞭赶去了臻王府营救您,结果却无功而返。”
  “回府后老爷找了任阁主来打探臻王府的消息,却被告知有新的一机阁阁主到任,任阁主以后能为咱们提供的便利便会少了。”
  “当晚,臻王的亲卫冒充扬州县衙衙役围了咱们府上,以查抄私盐盐贩的罪名将府内一干人等全部下了狱。后来江南知府高看在太傅的面子上,将府里人都给放了。结果,臻王那边恼羞成怒,昨日凌晨便将苏娘残忍的杀害了。”
  钱鹰适当的略过了一些细节,比如:臻王在夏渊面前,诬陷常宇青和成玉淑有一腿这件事。再比如:夏渊故意激了柳园毅去救常宇青这件事。
  常宇青听着他们说这些事,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老爷也是太心急了些,为何这么早便于臻王明火执仗的对上了?!
  一想到成玉淑被关进大牢这件事,他的心就揪着疼。那时,她一定很害怕吧?
  书房的门关的紧紧的,只有开着的窗户能看到窗外的雪景。
  常宇青问道:“那老爷为何病了?”
  “昨日从春人楼回来后,老爷见过任阁主,便将自己关到了书房里,一整天都在写写画画。夫人拿来的碳火和暖炉老爷也不肯用,说是寒冷使人清醒。”钱鹰无奈的说道:“结果就是,清醒了一整天,晚上就病倒了。”
  “唉,他这性子啊......”常宇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了,我知道了。你们看好老爷夫人,我出去一趟。”
  一进扬州城,常宇青便态度强硬的与柳园毅分道扬镳了。柳园毅也没勉强,就跟他说,有需要随时去春人楼找他。常宇青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要去找他了。因为,现在唯一能帮夏渊度过难关的,只有他这个号称“第一谋士”的人了。
  常宇青一出府,钱龙和钱鹰就回了内院。看到本该病重的夏渊正坐在床上被自己媳妇儿投喂着。
  “人去了?”
  “去了。”
  “嘿嘿,那便没事了。”夏渊笑的略显狡猾,丝毫没有利用自己下属的愧疚感。为什么要愧疚?是那小子自愿的!而且,放着柳园毅那么大一个BUG不用,才该愧疚的好吗!
  一旁的成玉淑满脸无奈,自家相公还真是谁都敢算计:“相公,你这么算计柳居士,不怕他生气嘛?”至于常宇青,成玉淑丝毫不担心。被利用一下又不会死人,她相信夏渊有分寸。
  “生气?他干嘛生气?能让常宇青在他面前服个软,他该美的冒泡才是。这个礼物就算我还他的人情了。”
  没错,中午她掐指一算,按柳园毅那挂.逼级别的智商,应该已经把常宇青救出来了。她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果然收到信说柳园毅和常宇青快到扬州了。
  而且,柳园毅乘着那么招摇的马车往这儿来,很明显就是告诉她:我出招了,你快接着!别忘了请我参加舞会之前的约定,认不回儿子我可是要揍人的!
  所以夏渊立即准备好了这么一出好戏,演给常宇青看。哼,惦记她媳妇儿的仇她可是急着呢!
  常宇青连夜赶到春人楼时,整个楼内一片缟素。阿蒙的面上也没了往日的笑容,看到他,也只是勉强咧了一下嘴,恭敬的行礼:“常管家。”
  常宇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苏娘去世,受打击最大的人应该就是阿蒙了。
  “我来找柳园毅,他在哪个房间?”
  “楼上月朗间,常管家请跟我来。”
  “你先去忙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阿蒙点了点头,常宇青便往楼上月朗间走去。
  “宇青?”柳园毅看到常宇青,既开心又不开心。开心的是,这个倔强的儿子终于愿意主动来找他了。不开心的是,宇青怎么能那么在乎夏渊那小子?夏渊一坑就坑到了!真是让老夫操碎了慈父心!
  “柳居士,在下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天知道常宇青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想到成玉淑在夏渊床头哭的惨兮兮的样子。他一咬牙,弯腰躬身:“还望居士帮我。”
  “哎呀,宇青你别这样。”柳园毅连忙去扶,这会儿可不是拿乔的时候,年轻人脸皮薄,万一他后悔了扭头就走,柳园毅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去。“咱们父子俩之间还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可怜的常宇青,就这样被他家老爷和他亲爹,当成了隔空交易的筹码。至于他的心上人......坚持站她相公,一百年不动摇!


第67章
  冬夜夜寒觉夜长, 沉吟久坐坐南堂。
  冰合井泉月入楼,金缸青凝照人肠。
  灯盏移,豆火晃,可以看出青年眉目间的映影冷光。
  “宇青, 你可要想清楚, 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有必要为夏渊那个小混混这么卖命吗?他会领你的情吗?”
  柳园毅此话问的大有深意,那个夏渊今日能利用常宇青来找他, 明日就能利用常宇青为他赴死。他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虽然有些事实很伤人,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今日你能来春人楼, 多半是被夏渊给利用了,我不清楚他是用什么样的借口说服你的,但他这样做, 丝毫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和你的为难。你确定还要为他这么效力吗?值吗?”
  柳园毅甩锅甩的很痛快, 分分钟就把屎盆子全扣夏渊头上了。
  一旁的常宇青丝毫不为所动。
  他很清楚,不管柳园毅说的是不是真的, 目的都是为了乱他心智, 若是他因此对夏渊才生了猜忌, 才真正的是中了柳园毅的下怀。
  “柳居士不必挑拨离间, 若是你能帮夏府度过这次难关,条件随你开。”常宇青平日温润的脸庞绷得紧紧的:“若是柳居士并无好的方法,常某这就告辞。”
  说着就要起身,柳园毅拦住了他笑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我也不过是好心提醒。”然后叹了口气:“罢了,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 那为父的,又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柳园毅说着便起身开门,走出了月朗间,常宇青紧随其后。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走廊尽头的轻语间。柳园毅未敲门,也未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室内一个流云宽袖、玉冠狐披的男子背对他们负手而立。听到声响,含笑转身,眉目俊美可入画,行动间一派洒脱倜傥。
  “侄儿见过大伯。”说着对常宇青颔首笑道:“十四堂弟有礼。”
  “常某当不起柳公子这声堂弟,还请柳公子直接唤常某姓名。”常宇青最讨厌别人将他与柳家扯上干系,所以反驳时丝毫没留情面。当然,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情面。
  柳园毅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而柳柒郎丝毫不在意常宇青不礼貌的态度,只是笑着问柳园毅:“不知大伯此次叫七郎来,所为何事?”
  “为了宇青之事。”
  柳园毅的话让柳柒郎挑了一下眉,略显讶异地打量了一下常宇青。现在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竟然开窍了?知道找他爹办事了?柳柒郎的心情有点复杂......
  大晋朝所有人都知道,柳家人皆是天生傲骨、目下无尘之辈,柳氏嫡系子孙尤甚。具体表现为:平日里看人,很少用正眼,一般都是用鼻孔。
  所以,对于常宇青私生子的身份,柳家人大多是瞧不上的。但是谁让柳园毅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呢?看在柳园毅的面子上,再瞧不上也得瞧的上了。
  几年前,一直无子柳园毅知道常宇青的存在后,便欣喜若狂的将他的名字记在了自己亡故的嫡妻名下,嫡支排行十四,硬生生的将原来的柳氏十四郎挤成了十五郎,十五郎挤成了十六郎,以此类推。
  柳家人本以为,能让常宇青一个私生子认祖归宗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没看外面一大群外室生的儿子闺女都没一个能进柳家门的吗!更何况他入的还是嫡支宗谱!正常情况下,这好运的小子不该感激涕零吗?可这小子竟然还死活不肯????
  不识好歹!脑壳有坑!绝壁傻帽!
  “七郎,现在臻王世子乌茂轩在何处?”柳园毅问道,然后看向常宇青:“你与宇青说说具体情况吧。”
  柳柒郎莞尔一笑,说道:“上个月收到大伯的信之后,侄儿就一直在安排诱导乌茂轩出王府之事。前几日趁着臻王乌宴出府,乌茂轩果然按耐不住也来了江南。前段时间他为了等春人楼的梅若姑娘挂牌,一直住在春人楼内。直到昨日老鸨苏娘身死,官兵清了楼内客人,他才去了扬州城的云来客栈。”
  而乌茂轩那个傻小子,还一直以为是他自己逃出来的。呵呵,如果没有柳柒郎的帮忙,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出得了臻王府半步?
  柳园毅眯了眯眼,笑着望向常宇青:“七郎的话,宇青可是听懂了?”
  柳柒郎也含笑望来,面上表情竟与柳园毅有几分相似。这样一看,仿若他们才像是亲生父子一般。
  常宇青皱眉,心中有几分顾忌。现在他们虽与臻王对上了,却还没有到生死关头。倘若真的动了臻王的嫡子,那便没有转圜的余地,是不死不休了。
  “此事我要回去与老爷商量一下,多谢柳居士相帮。”
  “都说了你我父子二人不必客气。”柳园毅依旧潇洒:“回去跟夏渊说,我只给他两日时间。让他尽快决断。”
  *
  常宇青走后,柳柒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根银针,挑了挑灯蕊,隔着火光望向自家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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