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吉祥》第106/110页


  奈奈回个眼神,“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合。”
  两人齐齐出来把门带上,掖手搁门口站着守夜。
  屋里头一阵噼里啪啦,廷牧缩缩脖儿,压声问,“这要是打起来了,咱们去不去拉架?”
  奈奈摇头,“你不懂,这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甭管的。”
  廷牧还是有些担忧,倒是忍住了,也没动。
  冯玄畅给允淑逼到墙角了,退无可退,拿折子挡脸,“你……你不睡觉到书房来做什么的,多冷得慌。”
  允淑扭他,“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被你气到睡不着,我头疼,心也疼,胃也疼。”
  他听她这么一说,立时担心的不行,扔了折子给她揉额头,揉心口,揉肚子,“请大夫看过了吗?是不是受风寒了?胃疼是吃坏东西了么?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她瞧他这么担忧,又有些心疼,噗通撞他怀里,嘤嘤,“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良心的,要跟我分房睡,畅哥哥,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厌弃我了?心里有旁人了?”
  他给她说的一头雾水,指天誓日,“万万没有,我若有负于你,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抱他腰,质问,“那你为何不回房睡了?”
  她整个人贴着他,叫他有些口干舌燥,他咬咬唇,下了大决心,同她坦白,“允淑,我……我这身子坏了,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我怕你知道了伤心,瞧不起我,说到底,我还是个太监,我不能叫你以后有孩子承欢膝下,我……”
  “我不在乎。”她抬头亲他,把他的话儿堵在嘴里,好半晌才松开他,定定道:“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我只想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夫君,为了我受尽苦楚,我嫁给你,是为了传宗接代为了生孩子替我养老送终么?你做什么这么在意的?”
  他微微合眼,覆上她的唇,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连日来克制自己都要克制疯了,突然她闯过来,把这份克制撞裂一丝缝隙,便像打碎的鸡蛋壳,噼里啪啦全碎了。
  他的害怕,自卑,通通抛到九霄云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她温软的身/体,想要的更多,脑子开始迷糊不清。
  他还在床上睡着,被她用手扇过来的香味儿香醒了,睁眼就瞧见她托腮坐在床边看他。
  “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允淑高兴道:“我去给你煮了这个,”她指指砂锅,神秘兮兮的,“参茸枸杞炖乌龟,都是吩咐廷牧一早儿去尚仪署领来的,昨儿我瞧你那么在意这桩事儿,就想着每天都给你补一补,咱也不着急的,有用没用试试罢。”
  药膳突突冒着热气儿,叫他心里一沉,不过试试也好,万一呢?
  他大快朵颐吃喝完,一滴不剩的把砂锅放回去,“夫人说的是,我往后天天补。”
  廷牧过来收砂锅,呵呵腰,“主子,该起身了,别误了上朝。”
  他嗯一声,揭了锦被起来,允淑伺候他穿上朝服,执意送他出了府,才自己收拾收拾,装点好了,去提刑司上职。
  近来提刑司清闲,她处理些琐碎,便早早下值准备回府,路上叫徐家的丫头拦下来,奈奈说,是欢鹂。
  她从轿子里探出个头来,瞧瞧果然是,给欢鹂招招手,“是你家姑娘找我?”
  欢鹂过来蹲蹲身,“是,我家姑娘说想同李大人说话,在青绮门包厢等着您呢。”
  她说好,干脆的应承下来,折道儿样青绮门去。
  青绮门新添了面生的胡姬,会反弹琵琶,咿咿呀呀唱着允淑听不懂的胡曲儿。
  徐寿娘请她坐,递给她枝桂花,笑道:“出府的时候,听说你家乡有花朝节,也不知是哪天,便折了枝桂花相赠。”
  允淑说是二月十五,还没到呢。
  徐寿娘笑笑,“那是的,也不打紧,全当是今天的彩头,这时候只有桂花,也折不着旁的。”
  她喝口茶,捏起来桂花枝转,“也是,寿娘今儿约我来有事儿么?”
  “嗯。”徐寿娘实诚道:“前些日子,大殿下的事儿,李大人该是有耳闻的。”
  允淑额首,“我听廷牧说来的,他果然是得了失心疯么?”
  “是不是失心疯我却不晓得,但我听说过另一件事儿。”
  允淑疑惑,“什么事儿?”
  徐寿娘撑着头,去看胡姬弹琵琶,说的不甚在意。
  “我听说,大殿下早前在王府井同乡下一农女成过亲,后来因为喜欢李大人,便抛弃了那个农女。”
  允淑忙摇头,“我同我家官人情深似海,也对庭降半点情意都没有,庭降这个人,我曾经救过他性命,后来他为了救我差点死去,幸而被长生救了,庭降心里定然是喜欢长生的,只是他还小,不清楚,长生姑娘是为了我才没了的,这事儿我一直搁在心里头没敢忘过。”
  徐寿娘的指甲抠在桌缝里,也没搭话,直到胡姬弹完一曲琵琶,她才坐正身子,去瞧允淑。
  “李大人也用不着总搁心里头,有些事儿天注定的,那长生姑娘当时指定是自己选了护着你这条路,不怪你。”
  允淑搓手,心道这徐寿娘倒是会安慰人,可是对长生,她总是愧疚的,不关乎别人说什么,是她良心过不去。
  “我今儿约李大人出来,也不光是为了吃酒,我爹爹说了,过了年开春天一暖和,我们就得动身回边关,叫我趁着这些日子,多见见长安城的世家子,我在长安同谁都生分,就觉得和李大人处的来,只好央李大人陪我见见人了。”


第110章 又要相亲呀?
  她问, “这是又要相亲呀?”
  徐寿娘实诚的回,“本就是为着给我寻夫家才回长安来的,爹爹心疼我, 胜过其他弟兄姊妹,今儿要见的是靖阳候嫡长子,今年十九,也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一介武夫,但爹爹很是中意。”
  允淑心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战场上拼杀的,徐将军能不中意么?苏景阳确实是长安城难得的才俊,往后也定然是能立功升官的,真成了这门喜事, 也未必不好。
  “那你可中意?”她问。
  徐寿娘绵长的唔了声, “若他对我好,我也是中意的,人还没见着呢, 再过会子就来了,等会儿我同他说话,李大人你帮我掌掌眼的。”
  苏景阳来,身边也没带人, 他是个武将, 不太擅长文官们那些场面话儿,一个人来去自由,生的伟岸,相貌刚毅, 同小二哥询问两句,噔噔噔上楼来,敲包厢的门。
  欢鹂去开门,请人进来,苏景阳看见允淑先是一愣,继而抱拳,“见过李大人,今儿李大人怎么没在提刑司上职?”
  他人也豁达,说话不拐弯抹角。
  允淑回说提刑司没什么事儿,是以下值早些,过来同寿娘说话。
  苏景阳去看徐寿娘,觉得这姑娘眉目清秀,虽然用纱遮着脸,气质却很好,十分有礼的鞠身,道:“苏景阳见过徐家大姑娘。”
  别看人家是个武夫,礼数上样样周全,挑不出半点毛病。
  徐寿娘起身,款款揖礼,请苏景阳落座,唤欢鹂添上盏茶水。
  苏景阳坐下来,三个人皆沉默,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苏景阳只得拂拂袖子,啜口茶水,为缓解气氛,便开口对允淑道:“有桩事儿,得恭喜李大人。”
  允淑寻思着两个人相亲的,她坐这儿就是个陪衬,苏景阳开口突然同她说话,似乎有点本末倒置。
  不回话又太过于失礼,只得硬着头皮问,“何喜呀?”
  “今天官家在朝堂上,提冯掌印的官儿了,设辅政,冯掌印如今是太子帝师,回头少不得下头各级官员要到府上祝贺。”
  “太子帝师?”
  允淑和徐寿娘几乎同时开口,皆是诧异的不行。
  苏景阳看她们二人反应,略是一愣,“怎么二位如此惊诧?大殿下的夫子本就是冯掌印请的,教导殿下几年了,现下上了年纪要归田,自然差事要落在冯掌印身上的。”
  这事儿冯玄畅从未同她提过,她也不知道怎么回,挠挠头,“倒是喜事哈,那什么,你们先说话,我去瞧瞧小二哥什么时候上菜的。”
  她起来,干笑着拉奈奈一起出来,往楼下去,也是巧了,遇上李葺,正同莫莫在楼下吃酒,瞧见她,李葺同她挥手,“哟,李大人,真巧你也来青绮门吃酒?”
  允淑过来占个座,“李大人,你怎么也来青绮门了?下朝了么?”
  李葺点头,“是啊,下朝了,冯兄一会儿就到,正同大殿商议如何安置老夫子安享晚年的,同我前后脚的事儿。”
  李葺话音还未落,冯玄畅同庭降已经过来了,看见允淑搁这儿坐着,冯玄畅疾走两步过来,在允淑身边坐下,“夫人怎么来青绮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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