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后》第19/91页


  容绵不敢回头,耳朵却极为敏锐地捕捉到了后面的动静。
  窸窸窣窣,像在更衣。
  留下固然尴尬,但自己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不应该让小奴隶牵着鼻子走!容绵噗通坐在方凳上,单手支颐,盯着门外湛蓝的夜景。
  身后传来脚步声,容绵扭头去看,暖黄灯火中,男子身着素绫直裾蓝衫,身姿飘逸、玉树临风,与凡尘世间格格不入。
  容绵多看了几眼,扭回头,故意道:“衣服华贵,不太适合你。”
  宋筠叠好换下的衣衫,与之前在鸡棚里弄脏那件放在一起,“帮我洗洗。”
  “什么?”容绵以为听差了,掏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小奴隶在指使她洗衣裳?
  宋筠坐到她一侧,执起茶壶为自己添茶,面不改色道:“多谢。”
  容绵拿起团扇,以侧边敲了一下他的手背,眼看着茶水溅出盏口,落在桌面上。
  冷白的手背上,一道细细的红痕尤为明显,宋筠淡瞥一眼,这丫头是有多恨他,使了这么大的力气。
  容绵摇摇团扇,摆出家主的架势,“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如今落在我手上,就是我的小奴隶,指使家主做事,是要受责罚的。”
  她骄横地扬起下巴,像极了小珍珠傲娇时的模样。
  这种时候,他通常会挠一挠小珍珠的下巴,可要是挠了对面的女子,非跟他闹脾气不可。
  然而,拇指像是不受控制般,摩挲着食指,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转移到了指腹上。
  看他沉默,容绵当他听进去了,低头翘起嘴角,很是窃喜。
  宋筠忽然吹了声口哨,小珍珠从窗外飞进来,落在桌面上。
  长指一抬,宋筠指向容绵,没有多言一句,但小珍珠领会了要义,对着容绵的手背啄去。
  容绵吓得站起身,绕着圆桌躲避,“小奴隶,你恃鸟逞凶。”
  什么用词,白教她读书了,宋筠轻哂一声,走到多宝阁前,从上面取下一个白瓷瓶,剜了一大坨膏体,涂抹在手背上。
  容绵赶走小珍珠,发现宋筠在乱用她的桃花膏脂,忿忿地走过去,“这个很贵。”
  这么一小瓶,就要二两银子,她平日里都舍不得用。
  像是故意气他,宋筠举起瓷瓶,看着她在眼前蹦高,累得气喘吁吁。
  冷峻的面容浮现一抹笑意,宋筠将瓷瓶放在多宝阁的最上层,抬脚要走。
  瓷瓶悬空一半,颤颤巍巍,容绵急得跺脚,伸手去拉他,“你帮我拿下来!”
  不知是没有防备,还是怎地,身高八尺多的男儿被小妮子拽得踉跄了下,直直撞在她的身上。
  容绵后背抵在多宝阁上,撞倒了格子上的摆件。
  “砰!”
  白瓷瓶落地,应声而碎。
  宋筠单手撑在格子上,稳住身形,将容绵牢牢圈住。
  容绵偏头,下意识闭上眼睛,身心皆颤。那种被陌生气息包拢的感觉让她感到不安。
  昏暗视野里,那颗小小的红痣娇艳欲滴,似一枚落在白雪上的妖冶花瓣。宋筠附身盯着紧紧闭眼的女子,气息一瞬不稳。
  指骨咯咯响了几声,他忍住不知名的情绪,直起腰身,静静凝着女子,缭绕云雾的凤眸渐渐黯淡。
  容绵睁开眼,低头看着碎裂的桃花膏脂,抡起小粉拳,一下下砸在他胸口、肩头。
  “你赔我,你快赔我!”
  二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小奴隶真费钱。
  秀气的拳头落在身上不疼不痒,宋筠抓住她两只手腕,按在格子上,“别闹了,日后还你十瓶就是。”
  双手被钳制,容绵抬腿欲踹,被男人以膝盖抵住,动弹不得。
  隔着薄薄的衣料,容绵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肉的轮廓,登时恼羞成怒,张嘴咬住他的小臂。
  宋筠拧下眉,掐住她下颌,迫使她扬起脸蛋。
  本想吓唬她几句,可指腹下细腻柔滑的触感,令他没来由的心悸。
  作者有话要说:  容绵:小奴隶败光了我的小钱钱。
  宋筠气息低沉:乖,相公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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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宋筠虽不自诩是沅芷澧兰的君子,但也不觉得自己是卑劣小人,至少不会挖人墙角。
  容绵与徐茗衍已定婚约,只要双方没有失德,成亲是板上钉钉的事,断然不能夺人所爱。
  再者,自己怎么可能对这个丫头片子另眼相待!
  他退后一步,拉开彼此距离,深深凝了容绵一眼,觉得自己魔障了才会在她面前失态。
  桎梏消除,容绵揉揉被捏疼的手腕,暗哼一声,本想继续跟他算账,可一想到他刚刚如隼的目光,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小奴隶严肃起来,太有气场,她认怂了。
  深夜,烟霭沉沉,遮蔽了月光,视野里昏暗一片。
  宋筠从溪边洗漱回来,下颚还滴淌着水珠。他抹把脸,无意识地瞥眸,视线落在透着橙黄光晕的珠帘上。
  珠帘那边,容绵还在秉烛夜读。看得出,她很努力,可努力的目的是为加强自身修养,还是为了与徐茗衍并肩呢?
  宋筠收回视线,脱掉外衫躺在矮脚榻上,枕着手臂陷入沉思。
  翌日一早,徐茗衍拎着街市上采买的新鲜果蔬前来。
  逢人便是三分笑。
  他是一个能将脱俗出尘和精明世故融为一体的人。
  老酌看着自己的准姑爷,面露不悦,这小子笑不达眼底,不知对女儿有几分真心。可碍于女儿的处境,老酌没有开口撵人。
  与准岳父寒暄完,徐茗衍走进竹屋,将买来的梨花酿和点心放在桌上,“殿下身子好些了吗?”
  宋筠点点头,往茶壶里放了一包碎茶,“好多了。”
  徐茗衍掏出白帕擦拭茶盏,温和开口:“臣此来洛阳,是为监督行宫修建一事,身边同僚众多,不能时常过来,望殿下见谅。”
  “正事要紧。”看着徐茗衍擦拭的动作,宋筠没甚情绪道,“杯盏不脏,不必费事。”
  徐茗衍一愣,余光瞥见款款走来的小表妹,笑着解释道:“筠兄误会了,在下是怕你介意。”
  这时,容绵刚好走近茶桌,朝徐茗衍福福身子,“表哥在说什么?”
  徐茗衍笑着重复了一遍刚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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