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后》第44/91页
柳时易一本正经解释道:“这是咱们的好师弟选的,说是青楼接待的达官显贵多,容易探听消息,再者,谁能想到光风霁月的四殿下会隐匿于此?”
说着,柳时易淡笑,“这是徐国师的原话,我可没有添油加醋。”
宋筠捏额,同门的师兄师弟,一个喜欢行险棋、出奇招,一个凡事寻稳妥、扎实打。
两人各有千秋,是他的左膀右臂。只是徐茗衍选的地方,他实在不喜。
湛湛长空,鹰隼盘桓,夏日的气息渐近。
直到看不到容绵的身影,宋筠才收回视线,一只手虚虚圈着栏杆,眸光随着渐进长安而变得寡淡冷肃。
那些欠他的人,他回来了。
当宋筠所乘的客船驶向长安方向时,另一艘载着宋屹心腹的客船从长安驶向了洛阳方向。
心腹是带着一则秘辛消息前往的。老皇帝病重,卧床不起,二皇子宋致封锁了消息,暂代朝政。心腹等人多方打探,才从御前太监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必须立即告知他们的主子。
*
跟宋筠生了一肚子气,容绵去往街市替父亲抓药,途中不停用绢帕擦拭唇瓣,可那酥麻的感觉犹在,怎么也忘不掉。
医馆坐落在驿馆附近,容绵走进去时发现屋里还有一名男子。
男子没回头,但光鲜亮丽的衣着令人记忆犹新。
认出他是上次跟踪自己的那个人,容绵悄悄转身,想要出去避一避,等男子离开再进屋。
可坐诊的大夫愣是叫住了她, “容小娘子留步,你的药马上煎好了。”
随着坐诊大夫的话,宋屹懒懒转眸,当瞧见一身罗裙的容绵时,风流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戏谑。
与此同时,大夫感受到了他脉搏的紊乱。
“郎君静心。”
宋屹侧目,用余光盯着走到桌前落座的容绵,偏暗的唇微微勾起,试问道:“哪家的小娘子啊?”
容绵盯着药釜方向,故意不理会。
粉嘟嘟的香腮一鼓,她板着脸不讲话。可对方一直盯着她看,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大夫,我稍晚再来取。”
大夫捋捋胡子,“也就一刻钟的事儿,你回来回去多麻烦。”
容绵没听劝,快步离开。
等人儿消失在视野里,宋屹单手叩叩桌面,一名暗卫走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宋屹扬扬下巴,“跟上那个姑娘,再将人跟丢,罚你一年的俸禄。”
“诺!”
听出他们话里的不对味儿,大夫试探道:“郎君为何要跟踪一名小女子?她可是......”
宋屹横眉扫来,分明在笑,但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警告大夫不要多管闲事。
他感觉,与这女子冥冥之中是有所羁绊的,否则,流连花丛的他,为何频频梦见与她很相似的一名女子。
暗色的唇微弄,忽然有了猎艳的快.意。
*
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容绵行事十分小心,从医馆出来后,就跑去了人流密集的花鸟鱼虫集市,绕了几十圈才从里面出来。
掐算好时间,她又返回医馆,果然不见了宋屹的身影。
接过大夫递来的药包,她问道:“那会儿在您这里把脉的男子是谁?”
大夫摇摇头,“是位贵人,不肯透露姓名。不过容小娘子还是注意些,那贵人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容绵道了谢,快步返回后山。
甫一走到山脚下,就见小珍珠俯冲过来,精准地落在她的肩头,舞动着翅膀,咕咕叫起来。
这只臭鸟竟然被宋筠留了下来。
容绵努努鼻子,又想起被偷亲的场景,耳尖滚烫,眼前还总是浮现宋筠那张禁欲的面庞,可他明明......
容绵重重踩着青石板上山,又气又羞。
走进小竹屋,见父亲正在打扫,矮脚榻上的被褥、帷幔已全部换过,屋里也没了那股沉香加皂角的气息,仿若那个人从未出现过。
容绵走进去坐在方凳上,愣愣看着矮脚榻,忽觉心里空落落的,又不知那是何种感觉。
小珍珠还在肩头“咕咕”的叫着,却没再觉得它聒噪了。她趴在桌上,陷入缄默,淡淡的空虚感萦绕周遭,看起来有些伶俜。
驿馆。
暗卫跪在宋屹面前,结巴道:“卑职...跟踪途中,忽被两名黑衣男子袭击,后脑勺受了轻伤...将人跟丢了。”
宋屹把玩着玉如意,呵呵低笑,刹那变脸,一脚将他踢开,“废物,滚。”
待房门合上,宋屹倚在太师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小腿,眸光幽幽。
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可越是这样,就越想攻取。而且这女子并非是谁刻意安排给他的,不会因此招来麻烦,“来人。”
另一名暗卫走进来,“殿下。”
宋筠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人群,淡淡道:“去医馆,无论用什么法子,让大夫交代出那名女子的身份。”
“...诺。”
傍晚,暗卫返回,将容绵是渔商养女的禀告给了宋屹。
宋屹对此不甚在意。
可当暗卫提起她与徐茗衍定过亲时,宋屹的脸上出现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原来就是她啊。”
宋屹记得,以前在宫宴上,钦天监的官员喝醉了酒,当场调侃徐茗衍,说他的未婚妻带有凤命。
听闻凤命女子,可是大富大贵之人。
今日在青楼听曲时,还听徐茗衍聊起私事,说是自己的未婚妻不满意现状,执意退了婚。
既已退婚,他再金屋藏娇,无可厚非吧。
只是,令他想不通的是,一个平凡的渔家女,身边怎会有隐卫?
花卉吐蕊凋谢,历经几日光景。
这日清早,宋屹还未苏醒,就被一阵拍门声吵醒。
“殿下,出大事了!”
宋屹面色冷凝地坐起来,当听说了宫中的事情后,整个人陷入沉思。
难怪最近没有收到来自长安的消息,原来全让老二封锁了。
他冷笑一声,再无心去管洛阳行宫的修建,“尔等听令,于晌午随本殿下归朝面圣!”
“诺!”
梳洗更衣后,宋屹去跟徐茗衍和叶姒羽道别,但并没有提及老皇帝病重一事,只说自己临时有事,必须亲自回朝处理。
徐茗衍劝了几次,可宋屹去意已决,没办法“挽留”,再多言怕是要露馅了。
心中不甘,徐茗衍笑着道:“那殿下处理完手头的事,尽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