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后》第55/91页
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容绵激灵一下,赶紧闭上眼睛,“困了困了。”
可话音刚落,身前的裙带就被身后伸过来的大手揉.乱。
容绵拧眉,感觉身后的人又靠了过来,还用那里碰她。她扁着嘴,趴在床沿,压住了那只作乱的大手。
“真不热?”手被压住,宋筠半撑起身子,贴在她耳畔询问,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娇嫩的肌肤上,不知惹谁意乱情迷。
容绵觉得耳根痒痒的,哼唧几声试图服软,想让他放过自己,可不知是头一次同床共枕太过兴奋还是怎地,宋筠了无睡意。
了无睡意,便想着搓揉搓揉枕边人。
容绵被激怒坐起身,因为穿了三层衣衫热得小脸殷红。她扯开衣带,脱掉两层,撸起袖子露出两截白嫩的小臂,作势要掐宋筠:“我跟你拼了。”
如一头愤怒的小蛮牛,朝敌人露出了犄角。
宋筠抓住她袭来的双手,跪起单膝,身体前倾,带着她倒在床上深吻。
迫切而窒息。
容绵撑了撑十指,脚掌也跟着蹭了蹭锦衾,最后无力地耷拉下,被拽入飘飘荡荡的方舟。
方舟飘荡,溅起水露,落在池中荷叶上,那抹翠绿的叶片继续承着水珠摇曳。
容绵抓不到浮木,想要张口呼吸,却不知被什么堵住了檀口,吸不到一口空气。
“唔唔......”
若非微风袭来,方舟和荷叶不停摇晃,她怕是真要溺毙其中了。
宋筠松开她,漠着脸掀开锦衾,赤脚去往湢浴。
容绵闻到一股奇怪的味儿,趿上绣鞋去开窗,脸上红晕未褪。
等宋筠回来时,下巴上还悬浮着要掉不掉的水滴,身上也换了崭新的寝衣。
容绵不明所以,盘腿坐在绣墩上,不想回到那张床上。她总感觉宋筠像狼,发怒起来能把她拆吃入腹,不留骨头。
不知她心中所想,宋筠拎起她的后脖领,把人丢在床上,随即躺在外侧,堵住了她的去路,“睡吧。”
再闹下去,怕是要赶不上早朝了。才登基不久,若是因为落下话柄,容绵还未入宫就成妖后了。
容绵趴在枕头上,戒备地盯着他,见他仰面阖眸,双手交叠搭在腹部,不像是在说笑,这才稍稍放松。
躺了一会儿,她哼哧哼哧翻身,仰躺在侧,用脚勾住被子踢向他那边,又向上拽拽,这才闭眼尝试入眠。
腹上冷不丁被搭上被子,宋筠差点没绷住而睁眼,小臭妮子竟也会心疼人儿。
没一会儿,耳边传来女子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宋筠将被子匀过去一点,搭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
破晓过后,东方渐渐鱼肚白,柳时易更衣后,坐在食桌前用膳,却被门外的杂乱声扰到。
一名侍卫急匆匆跑进来,跪地道:“都尉,洛阳那边送来消息,容姑娘的生父和徐国师出事了。”
握勺的手一紧,柳时易放下瓷碗,“起来说,发生了什么?”
侍卫详细叙述起来。
在容绵失踪当日,老酌从昏迷中醒来,急匆匆跑去容府要人,在他的意识里,会伤闺女的,也就剩容家夫妻了。
可容家夫妻哪知道容绵的下落,又看老酌不顺眼,便没好气地将人轰走。老酌记得徐茗衍是容府的座上客,说不定由他出面能好办事,于是颠颠跑去驿馆求助,哪知徐茗衍根本不愿见他。
吃了两次闭门羹,老酌又急又气,硬闯进驿馆,在与侍卫的冲突中,魁梧的身躯向后倾倒,撞到了不远处的徐茗衍,由于冲劲儿太大,徐茗衍撞到了身后的博古架。
博古架剧颤时,一把古玩匕首落下,刺在徐茗衍的左眼皮上。
血溅当场。
等宋筠留在洛阳的两名侍卫赶到时,老酌被官府以故意伤人罪逮捕了。而且,徐茗衍是钦差,按大周律法,伤钦差者,罪加一等。
听完禀告,柳时易急忙问道:“徐国师的伤势如何?”
侍卫道:“还好没有伤及眼珠,但听说肿得厉害,眼皮上淤了不少血,还在包扎换药中。但听说,情绪不稳,很容易殃及身边的人。”
柳时易拧眉,随即问道:“你说,老酌是无意伤人的,官府却说他是故意伤人?”
侍卫道:“陛下留在洛阳的两名侍卫通过多人打听,确实打听出了当时的情况,老前辈只是去求情的,没有要伤害徐国师的意思。但等他们与衙役沟通时,先前那些透露实情的人们又改了口供,说老前辈直奔卧房,殴打徐国师,徐国师躲避时,撞到了博古架。”
前后口径不一,令人匪夷。
柳时易眯下长眸,摆手示意他退下。
侍卫踟躇,“都尉,容姑娘那里...可要卑职去知会一声?”
柳时易知道老酌在容绵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若是让她知道老酌出事了,定然要连夜赶回洛阳,“不必管了,下去吧。”
早朝后。
与权臣议政后,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宰相来到宋筠面前,想与他商量论功行赏的事儿。
宋筠心里有规划,执笔淡淡交代着。
两名宰相从心里将他说的过了一遍,愣是没有听见徐茗衍的名字。两人对视一眼,由一人笑呵呵问道:“徐国师是最先寻到陛下的,按道理应该重赏,陛下觉得......”
他欲言又止,等着宋筠搭话。
两人毕竟都是沉浮朝野中多年的重臣,说话办事皆为圆滑,倘若宋筠皱下眉头,他们就会按着另一种说法给自己台阶下。
对于徐茗衍,宋筠面色复杂。徐茗衍的功劳固然不可否定,但徐家的《玄帖》对不老药的功效夸大其词,害了不少人,两事功过相抵,已是对徐家最大的宽恕了。
见帝王没有接话,两名宰相有了心数,没再提起此事。
等两人离开,宋筠放下奏折,靠在屏宝座上捏起眉骨。为帝者,要平衡各方势力,就拿论功行赏来说,多了谁、少了谁都不行,确是累心伤脑。
而且,自从宋筠将太后和几名太妃送去别苑,老臣们腹诽颇多,主要是没有太后操持张罗,谁来替新帝选后纳妃啊。
老臣们对新帝意见颇多,却惧其威严,不敢当面多言。
宋筠哪里不知他们的心思,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这时,柳时易随季喜走进来,见礼后,将洛阳那边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宋筠缄默片刻,才道:“劳烦师兄抽三名御医,即刻赶往洛阳为国师医治,再去了解一下老酌的事,看看到底是谁在扯谎。此事,全权交由师兄处理。”
柳时易点头,“臣这就回府收拾细软,即刻出发。那容姑娘那边......”
宋筠知道,这事儿若是瞒了她,她会怨恨自己一辈子。握笔的手微微收紧,喟道:“带她一起回去,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有些无奈,旁人不懂,更不知九五至尊竟寸步难离这深深宫闱。
夏日的码头,花香中混杂着鱼腥味,容绵惨白着脸站在岸边等待登船。她心里着急,恨不能马上冲进大牢去安抚父亲。
父亲心智不全,被关在冰冷潮湿地牢狱会害怕的。
眼眶止不住的酸涩,她手指捏紧绢帕,偏头看向一身白衣的柳时易,“柳都尉,我爹虽性子鲁莽,但不会随意伤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还请柳都尉彻查此案。”
一缕璀光映入眉眼,柳时易眯了一下与老酌很像的眼睛,温和道:“陛下已交代过,柳某不会坐视不理,容姑娘也别太过焦虑,当心伤了身子。”
容绵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添乱,可控制不住眼角的泪,“我爹看着勇武,但他很怕血腥的场面,大牢里这样的场面应该很多吧。”
她曾亲眼看见父亲在梦醒时,抱着脑袋挤在墙角,含糊念着许多旧人的名字,可再问他,他又记不得,只说自己再也不想握刀了。
见小丫头肩膀一抽一抽,柳时易犹豫一下,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不哭了,等到了洛阳,凡事有我。”
日光在渡口洒下一片金芒,笼在两人的身上。
某些注定要牵绊的人一定会在某个瞬间相遇,完成亦或是弥补曾经无力挽回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