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第165/393页


  孔缚心虽面色一如往常,但这里的高见二字,口吻里已经带了显而易见的讽刺意味。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这时,只听常淮突然冷不丁的开口说道:“九卿大人才高八斗,足智多谋,想必一定有一举两得的法子罢?
  ”
  常淮话落,孔缚心与薛嘉平二人的声音不约而同的一下子戛然而止,然后慢慢的,朝苏卞的方向看了过来。
  诡异般的,方才还争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不约而同道:“九卿大人能让皇上从一介区区的七品县令直接提拔为
  九卿,想必也一定不是池中之物,必有过人之才能。所以还望九卿大人指点一番,什么法子才能让此事两全。即能震慑其他知府,又
  能宽慰百姓。”
  二人慢悠悠的说着,虽嘴上一口一个必有过人之才能,可实际上脸上的表情讽刺无比。
  因为朝中所有人都认为,苏卞是靠着一张巧舌雌黄的嘴,成功的哄骗了皇上后,才被提拔到九卿这个位置上来的。
  薛嘉平和孔缚心都这么说了,晋帝迫于无奈,也就只好请出苏卞了。
  不过,晋帝觉得,以苏卞的才智,想必一定有解决的法子!
  晋帝两眼亮晶晶的看向苏卞,兴奋激动道:“既然如此,庄爱卿有何高见?”
  晋帝语落,不只是孔缚心与薛嘉平,季一肖与玄约及其他朝臣也跟着一并看了过来。
  有人是幸灾乐祸,有人是好奇,有人则是怜悯。
  朝堂上的一众朝臣表情各异,而苏卞依旧毫无表情。
  苏卞向来不喜麻烦。
  于是苏卞忍不住拧了拧眉。
  苏卞皱眉站出列,躬身道:“回皇上,依臣所见,褚大人没必要被满门抄斩,又或是诛九族。”
  话才落,常淮便忍不住嘲道:“九卿大人的意思是,即便这位徐州知府审出冤案,侵吞赈灾银两和粮食,都罪不至死?”
  薛嘉平听了,也皱起了眉,道:“庄大人可是在说笑?”
  本就看不惯苏卞的孔缚心听完他的这番话后,更加的觉得苏卞愚不可及,他冷笑道:“听闻九卿大人还是县令时,与一些地方知
  府交好。九卿大人可莫要因为私情,而为他人说情。”
  不止是常淮、薛嘉平及孔缚心三人,其他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毕竟褚宵侵吞赈灾银两这种大罪,不是满门抄斩,就是诛九族。总之,绝对是其中一样没跑了。
  现在苏卞说褚宵没必要诛九族又或者是满门抄斩,完全就等同于再说褚宵犯了如此的重罪,没必要和褚宵追究一般。
  ――简直荒谬至极。
  朝中一众大臣蹙眉,表情微妙怪异。
  但,唯独除了玄约以外。
  因为玄约将人命并不放在眼中的缘故,所以,也就觉得苏卞的这个回答,有趣极了。
  实际上不止是其他人的性命,就连玄约自己的性命,玄约也――从不放在眼里。
  对于他而言,不论生或死,都毫无意义。


第74章
  一众大臣嘲讽不屑, 声音中满是对苏卞的嘲讽。就连一边的谢道忱也忍不住微微的皱起了眉, 觉得苏卞这话不妥。
  苏卞面无表情, 无动于衷。
  等朝堂上的一众大臣嘲讽罢,苏卞这才又不疾不徐的接着开口道:“诸位大臣急甚,本官还未说完。”
  常淮闻言, 神色微凝。薛嘉平与孔缚心看着苏卞神色不惊的淡然模样, 神情也同样变得微妙了起来。
  几人没有开口, 这时,倒是先前没有开口的邱清息忍不住开口反问道:“哦?九卿大人有何高见?”
  与常淮等人不同, 邱清息虽并不会像常淮那般故意找茬,但他的确瞧不起苏卞。
  特别是在苏卞升上九卿一位后,却根本对太卿院内之事不闻不问后, 就更加的瞧不起了。
  嘴上说着什么对九卿之位毫无兴趣, 然而在邱清息的眼中看来, 其实根本就是自身的才干压根配不上九卿这个位置罢了。
  现在看到苏卞一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 且胸有成竹的模样, 邱清息只觉得碍眼讽刺极了。
  当下便就忍不住,嘲了回去。
  苏卞深知邱清息看不惯他,甚至是还没当上九卿时便就看不惯他了, 所以苏卞心下平静,脸上压根没什么反应。
  邱清息如何作想,与他无干,苏卞也并不关心。
  苏卞冷着脸, 轻描淡写的开口道:“臣认为,将褚大人一家就这样抄斩了事,未免太过轻率。”
  ……轻率?
  晋帝怔愣,眼巴巴的看着苏卞,好奇道:“那爱卿觉得应当如何?”
  苏卞继道:“应当将家当全部充公,用于赈灾。褚大人府中的夫人及丫鬟,上至老祖宗,下至未出声的婴孩,全部贬为奴籍,永
  不翻身。如若去大户人家当帮工,所得的月钱一概充公,交予朝廷。
  不得吃热饭热菜,也不得睡床,如若成亲,无论嫁娶之人,但凡与褚家扯上关系,全部一并贬为奴籍。
  褚家之人,不得试图寻死,倘若有人胆敢试图寻死,便派官府掘其祖坟,挖其尸体,悬挂在城门之上。”
  苏卞的声音轻描淡写,表情平静的就仿佛像是在说吃饭喝水一样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
  苏卞说完后,朝中的一众大臣眼也不眨的看着苏卞,一下子没了声音。
  朝堂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安静的可怕。
  不论是诛九族,还是满门抄斩,都是在将褚府内的夫人和下人都当成了罪人来看的缘故。
  虽为罪人,但起码还当成了人来看。
  但苏卞,不仅说要贬为奴籍也就罢了,不准睡床,也不准吃热饭热菜,就算去别府当工,也没有月钱。
  这已经完全不将褚家的人当成人来看了,完全就是牲畜!
  当牲畜也就罢了,还必须得当一辈子的牲畜!全家都得去当牲畜!还不准去寻死,寻死就去刨你祖坟,把尸体挂在城门上,让你
  祖宗不得安宁!
  那些至今未娶,又或者是已经许了亲家的,就更可怕了。要是敢成亲,亲家那边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牲畜!
  褚家人养尊处优惯了,一下子贬为奴籍,还不得睡床,不得吃热饭热菜,就算去别府当帮工也得不到一块银子……这样的生活,
  还不如满门抄斩死了来的更为快活。
  比死更可怕的是什么?――生不如死。
  别说是褚家的人,就是在场的任何一个大臣,也不可能经受的起。
  坐在龙椅上的晋帝呆住,完全被吓到了。
  晋帝看着面无表情的站在朝堂之下的苏卞,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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