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想治我懒癌》第40/93页
………………
这大概就是给迟到者的惩罚吧。
虽然不甘，但只能接受。
乔小苗瘫坐在座位上，两眼无神头脑放空地发了一会呆，然后才深吸口气，把摊了一桌子的零碎重新收好。
上回要给他的道歉一直没能说出口，这次她要道歉的事，便又多了一件。
她把手伸进外衣口袋，袋里还放着昨天他给她擦眼泪的手帕，连夜洗干净烘干，也没能在今天还给他。
指尖在手帕的布料上来回磨蹭，乔小苗的心情有些颓丧。
脑袋趴在桌子上，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嘴里发出一声懊恼的呜咽，回音在空幽的图书馆里不断震荡。
但是不管如何，既然来了图书馆，那还是学习一会吧。
无论她是否能学得进去。
乔小苗这么想着，拿出语文期末试卷，这是这次她考得第二烂的科目。
诗词课文填空和文言文部分错得一踏湖，她抓抓头发，翻出语文书，硬着头皮开始背书。
…………背不下去。
因为她的脑子里不仅循环回放着叶斯明显露出失望神色的脸庞，还不断回响着张阿姨昨晚的那句话，“学习好有什么用！”。
“学习好有什么用！”
“学习好有什么用！”
“学习好有什么用！”
再想到家中今天早上突发的状况，心思就更加乱了。
这两件事轮流在乔小苗脑子里转悠，她手中拿着的语文书，半天都没翻过去一页。
效率不高地背了一上午的语文，中午出门吃点东西，下午再默写了些课文，有一搭没一搭地做做题，乔小苗独自泡在图书馆的一天就结束了。
一天结束都没看到叶斯明的人影。
也没把要复习的内容真正学进去。
浑浑噩噩回到家，熟悉的浑浊空气马上提醒乔小苗，早上在家门口发生过的事情。
然而此刻却风平浪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面熟的牌客们依旧黏在各自座位上，麻木地搓着毫无新意的麻将。
“妈妈，早上的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乔小苗把书包拎在手里，问她妈妈。
妈妈总是用着什么事都没有的口吻轻描淡写地揭过去：“没什么事情。那女的就是想来敲一笔钱，已经被民警教育过了！”妈妈低敛的眉眼间疲态尽显，“苗苗啊，这种事小孩子就不要多管了！”
“噢。”乔小苗看了眼妈妈，转身回房间。
换做以前，乔小苗一定不会多管，也不会再多想。
“小孩子”三个字，放在她这个实际年龄已经二十一岁的人身上，从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不过经历过了才会发现，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她得学着去思考一些问题。
比如说，一而再再而三地迟到，就会让人失望。
比如说，家里的负担与麻烦，不是自己不去面对就可以不存在的。
她抬头望了眼客厅里积灰的大灯，做了个决定――
明天，后天，到寒假补习前的每一天，都去图书馆自习，九点之前去。
她不能再让迟到拖拉的恶习在她的生活里延伸下去了。
她也不能把寒假这段空闲时间再浪费了。
家庭的真实状况并不如理想中的完美。
考上理想的大学，就是现阶段作为学生作为女儿的她，所能承担的，最大的责任。
于是接下来的这几天，乔小苗都按照计划好的时间，每天比平时假期更早地起床，加快速度地做事，然后收拾书包，在上午八点多的时候到达学校图书馆。
做到心无旁笃这件事很难，把难题全都分析到位也很难，但至少，她在本来会用来睡觉玩乐的时间里，把最基础的基本功练熟了。
叶斯明这些天依旧没有过来。乔小苗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所以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到了过年的时候。
爸爸没回家，只和乔小苗以及她妈妈通了电话。
冷清的新年过得快，没两天学校组织的寒假补课也开始了。
分别没多久的同学又重新聚到一起，教室里重归热闹。
乔小苗对补课生活当然适应良好。
不过由于前阵子一直在图书馆自习，她也患上了一个毛病，就是有事没事每天都爱往图书馆跑一趟坐坐。
所以在这一天，她也在下午结束补课后，习惯性往图书馆溜了一圈。
所以她也在图书馆大门前，那个雨伞桶边的不起眼桌子上，发现了一叠笔记本练习册。
漫不经心翻开最上一本，发现扉页赫然写着叶斯明的名字。
乔小苗微微张嘴。
这个……
这个是……！
翻开封皮的指尖上沾了灰尘，她估摸着这些书本在这里已经躺了好几天。
但她眼睛仍旧不自觉地弯起来，如获至宝般一本本将这些书翻过去，每一本上面都是他的笔迹。她小心谨慎地把它们抱进自己的书包。
这段时间一直冷冻在冰天雪地里沉寂的心，终于再一次活泛起来。
叶斯明、叶斯明他啊……
他把他的复习资料留在这里的举动，使乔小苗脑中在一瞬间划过了无数靠谱不靠谱的猜测，一会喜一会忧。
往回家走的路上，她觉得她还是亲自去问问叶斯明，亲自从他口中得知他的想法比较好。
可是现在她没有他的联系方法，寒假补课的也只有普通班的学生，她要怎样才能找到他？
很快，她拿出手机给赵清霜打电话。赵清霜消息多，也许会知道？
可惜赵清霜也没有他的号码，还在电话里大惊小怪了一通：“什么？！小苗苗，你们关系这么好居然到现在还没他的电话？！他电话据说很难搞到的啊……”
于是乔小苗又去问程芸。
程芸当然也不知道。在英语听力的背景杂音里，程芸给出建议：“诶要不你去问问江临风？他电话我等下发给你！你们这一对也是好玩，约会都约过了居然连号码都没搞定！……”
到家的时候，乔小苗手机收到程芸给她发来的江临风的号码。
江临风和叶斯明关系好，一定可以从他那里知道叶斯明的联系方式。
可是乔小苗直到现在，对跟江临风接触，仍有些抗拒。
从篮球赛那一天之后，她还一句话都没跟江临风说过。
想要尽早联系上叶斯明的愿望战胜了对江临风的畏怕反感，她试着给江临风发了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