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春色如许》第15/1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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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光瞧见了翠珠,看她浑身湿透,打着伞跑过去:“翠珠,你怎么在这儿?”
  翠珠结结巴巴地说:“我给我们姑娘送,送伞。”
  阿光:“伞呢?”
  “四姑娘打走了,我看你,你们家姑娘没带伞,便,便把伞给她了,她和你们小舅老爷去大夫人房里了。”翠珠紧张地揪着衣摆。
  “啊?多谢你了,那我直接去大夫人院子了。”阿光谢过她。
  又把怀里抱着的伞递给她;“那你用这把吧!虽然你已经淋湿了,但总能挡些雨的,回去记得喝碗姜茶。”
  翠珠拿着伞,看着阿光走远。
  跑回亭子,邀功似得说:“姑娘,我按照你的吩咐,和阿光说了。”
  姜月桐抱臂嗤笑一声:“我和你说什么了?”
  说完撑起伞,徐徐迈入雨中。
  冷风吹过,湿透了的翠珠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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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姜桃桃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阿光,皱眉:“阿光不会路上出事儿了吧?”
  邵介瞥了她一眼:“急什么?”
  姜桃桃叹气。
  两刻钟后,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姜桃桃,邵介:……
  院子里的扫洒婆子,过来问:“五姑娘,邵小舅爷,可要老奴出去瞧瞧。”
  扫洒婆子身上裹着油衣,头上戴着斗笠。
  “劳烦你了。”姜桃桃点点头。
  那婆子在门口望了一会儿,才看见来人。
  阿光打着伞小跑着,身旁有粗使婆子抬着轿辇。
  “你去哪儿了?”姜桃桃惊诧地看着她。
  阿光苦着脸,将事情告诉她:“……所以才慢了。”
  姜桃桃一听,要炸了,直跳脚:“一定是姜月桐!”
  邵介拉住她,问阿光:“你看见她了吗?”
  阿光摇摇头:“雨下得大,我只顾着走路,没看到。”
  邵介松开姜桃桃:“你现在去闹,她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可能会反咬你一口说你平日骄纵,不得府上人心,是侍女故意整你,先不论她们是否主仆一条心,就算有分歧,你说你们家老太太是相信那位四姑娘的话,还是侍女的话,只要她咬死她不知情不就可以了。”
  姜桃桃攥攥手心,还是很生气。
  邵介把她塞进轿辇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回屋后,姜桃桃给姜杏之写信,痛骂姜月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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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姜杏之就收到了西宁侯府家丁送过来的信。
  一同送来的还有大夫人给她准备的时令瓜果,有桑葚果和一小碟荔枝。
  “家里还不如观里清净呢!”姜杏之吃了一颗桑葚说道,点评道。
  香净也很怀念在扬州的时光:“大家族里龃龉多。”
  姜杏之叹息。
  将手指上紫红色的汁水儿洗干净,将信纸收好。
  难得姜杏之没有去岱宗观,经姜桃桃的信提醒,姜杏之这才记起她是过来“静思反省”的。
  “要不然姑娘要抄几本经文做做样子?”香净看她愁眉苦脸,小声道。
  姜杏之默默地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还是西宁侯府的六姑娘呢,恹恹地叹了声气:“过几日再说吧!”
  “今儿雨小,玉霞观的香客向来不多,要不然姑娘去拜拜三清,或者去求个卦,算个姻缘。”香净也觉得自家姑娘委屈,给她出主意。
  “我听府里的老人说,玉霞观算姻缘可准了。”阿渔起哄道。
  姜杏之摇摇头,她不想知道她的姻缘,她重生回来本就太过玄幻神奇,她不由得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仙人道佛。
  若真有幸能碰到有天眼的道长,测得姻缘,结果是好那自然开心,若结果不尽人意,她是信?还是不信?
  更何况,她还不知道她的姻缘在哪里呢!
  上辈子直至她十六岁去世的时候,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阿渔和香净对视一眼:“那姑娘去岱宗观?”
  姜杏之眼睛微亮,又慢慢变暗:“也不好总去打扰道长。”
  阿渔:“怎么能算是打扰呢?姑娘去还食盒啊!”
  姜杏之开始蠢蠢欲动。
  香净说:“不过食盒是不能空着还回去的,正好府里送了桑葚果和荔枝,姑娘可以装了带过去。”
  客房有个小厨房,小厨房里只有一个灶台,可以做些简单的食物,但她们也没有食材。
  “都送走啊!”阿渔望着桑葚果开始流口水,一幅馋猫的样子。
  姜杏之笑出声摆手:“算了今日不去,你要吃便去拿了吃吧。”
  的确不好日日去,去多了难免会招人烦,姜杏之很忧伤。
  待在屋里也没事儿做,姜杏之坐到书案后,铺平宣纸,她许久不作画了,要是被外祖父知晓,定会罚她。
  香净帮她准备画笔:“姑娘想画什么?”
  姜杏之眼睛转了转:“还没想好,香净你去忙吧,我自己来。”
  贺老太爷画得一手漂亮的工笔画,姜杏之学了几分相像,将将能入眼。
  香净在做针线活,阿渔捧着桑葚在一旁看着。
  见没人注意她了,姜杏之才准备动笔,宣纸被她裁剪得只有两个手掌大。
  画中,男子乌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长眉入鬓,眼神温淡,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册,鼻若悬胆,红唇微启,姜杏之在唇上小心翼翼地点上光泽。
  俊美,诱人……
  男子此刻半倚着凭几,姿态悠闲,道袍挡住他的宽肩窄腰和那双大长腿。
  姜杏之看着忽然觉得有一丝不满意。
  咬咬唇飞快地换了一张宣纸,重新画了一张,只两处与刚才那张有微弱的不同。
  改过之后,男子眼神并未落在书册上而是平视着,似乎是在与赏画之人对视,眸色温暖柔情。
  原先平整的道袍也微微松散,脖颈完全漏出,喉结画得格外的细致,姜杏之很想继续往下画,只可惜,她没瞧见过男子的身躯,只能停笔,画上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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