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媚色如刀》第134/138页


  却突然想到,她是泡在池子里的,哪个宫女没有她的允准敢下来给她捏腿?必然是崔恕。
  凤眸微微睁开一些看过去,果然是崔恕,绷着脸坐在对面,抬了她的腿放在膝上,正慢慢地按摩着,满屋里的宫女早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糜芜半闭着眼睛,玲珑的足向他身上轻轻踢了一下,懒洋洋地说道:“我吩咐过不许放人进来,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些人该罚了,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
  “她们并不敢不听你的话,是我自己拨开门闩进来的。”崔恕原本还想表现得生气一些,然而看着她这副娇慵的模样,如何能绷得住?一手握住她乱踢的足,跨过来挨着她身边坐下,低声问道,“你方才一直说腰疼腿疼,好些了没有?”
  “没有!”糜芜睁眼瞪他一下,向边上挪了挪,道,“都是你闹的,又酸又疼,估计两三天之内是好不了了。”
  “我给你捏捏就好了。”崔恕随即跟过来,两只手说是捏腿,不知不觉顺着便往上移,声音也暧昧起来,“方才你嫌身上不清爽,怎么都不肯让我碰,这会子总该清爽了吧?”
  糜芜一把拍开他的手,嗔道:“不许闹!我累着呢,又饿。”
  “早知道你会饿,”崔恕说着话站起身来,探身去取池边小几上的食盒,“我拣了一盒子你素日爱吃的,先垫垫吧。”
  他一伸手,披在他腰间的布巾随之落下,露出强健的身体。
  宽肩细腰长腿,身形修长利落,如同出鞘的名剑,糜芜怔了一下,连忙闭了眼睛,却又忍不住从睫毛的缝隙里偷偷去看。昨日一夜痴缠,半是羞怯,半是靠的太近,反而看不真切,此时映着晨光,看得分外清楚,突然就让她有些移不开眼睛。
  原来男人的身体,与女人比起来另有一番好看。糜芜一边不敢细看,一边又很想摸上一把。
  “看够了没有?”崔恕忽地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说道。
  糜芜脸上一红,下意识地转过脸去,却又伸脚蹬他一下,道:“谁要看你来?”
  脚踝被他抓住了,他另一只手提着食盒,慢慢地凑近了,在她唇上一吻,低低地笑道:“口是心非。”
  目光顺着红唇看下去,茜红的纱衣半裹着白皙的肌肤,雪肤红裳,相互映照,美不胜收,再往下看,纱衣宽大的下摆漂在水面上,像浮起一大片绯色的云霞,艳色逼人。
  崔恕眸子越来越暗,随手被食盒向边上一丢,扯落了纱衣。
  无边媚色,只向他盛放。
  糜芜还没来得及叫,声音已经被他堵了回去,他亲吻着摩挲着,短短续续地说道:“你看了我,现在,该我看你了。”
  平静的水面摇晃起来,潺潺的水声直往耳朵里钻,糜芜攀着他的腰,模糊地想道,这个澡,怕是白洗了……
  等出浴时,水早已冷了大半,糜芜懒洋洋地歪在榻上,连手指都懒得动,崔恕拿着布巾给她擦身,又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的手指修长灵活,然而那些 的衣带却不肯听他指挥,这里结子打得松了,那里又系错了位置,然而不管怎么麻烦,到底也还是穿好了,糜芜与他牵着手一起出门时,目光瞥见地上凌乱的水迹,不由得低声嗔道:“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
  崔恕不动声色,道:“再说吧。”
  耽搁太久,早膳已经重新做过一遍,等吃完时,看看就快到午时了,宫女服侍着糜芜对镜梳妆,崔恕走过来,从宫女手中接过牙梳,轻轻梳通带着水汽的长发,道:“头发还湿着,出门吹了风容易着凉,还是不要出去吧。”
  糜芜从镜子里瞧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难道又要闷在屋里?还是找点正经事做吧。”
  崔恕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虽然不算餍足,然而方才在浴房时,眼见她疲惫瘫软,想必是累极了,也是需要歇歇才好,于是想了想说道:“许久不曾围棋了,不如下一盘,让我看看你棋力可有长进。”
  糜芜笑笑地仰脸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要!”
  “怎么,怕输给我?”崔恕低下头,薄唇擦着她的耳廓,轻声蛊惑,“不如这样,我们赌一盘,如果我赢了,今天你听我的安排,如果你赢了,我就听你的,如何?”
  糜芜自知棋力与他差得太远,哪里肯上钩?笑着说道:“不要!”
  “和棋也算你赢,”崔恕想了想又道,“哪怕放刁耍滑,只要能得手,都算你赢。”
  条件相当优厚了。糜芜对下棋虽然没有什么兴趣,然而却想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便道:“好,无论如何,只要我没输,都算我赢。”
  “一言为定。”崔恕道。
  只要赢了这局,今天晚上,就能让她不得不答应尝试昨夜她不肯的事。
  棋盘拿上来,黑白琉璃棋子盛在檀木盒中,糜芜扫了一眼,却与当年在三省斋中的一模一样,不由笑道:“陛下真是长情。”
  崔恕笑了下,不置可否,只取了两枚黑子在星位上落下,道:“你先走。”
  “你得让我五步。”糜芜一边落子,一边说道。
  崔恕自忖便是让十步,也能轻松拿下,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好,让你五步。”
  只要赢了这盘,今晚,想必是春色无边。
  糜芜横他一眼,微微一笑,想得美!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小崔能不能得手?


第137章
  布局, 诱敌, 缠斗,厮杀, 黑子一点点突入, 白子一点点退缩,直到整个棋盘上黑色占据了大片的地盘, 只剩下几处被四散分开的白子还在苦苦支撑。
  胜负似乎毫无疑问。崔恕从盒中拈一枚黑子, 拿在手中却迟迟不能落下,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糜芜。
  明明她就要惨败,可这情形全然不对, 以她的性子, 怎么可能这样悠悠闲闲的,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固然她的棋力远远及不上他, 然而, 这不是她的做派,不信她竟然放手让他赢,除非――她也想让他赢?
  也许, 她是真的想让他得手?崔恕不觉便带了笑意,微微探身越过桌面向着糜芜,轻声道:“我似乎要赢了。”
  糜芜抬眼一笑, 摇了摇头:“未必。”
  崔恕瞟一眼棋局, 再看一眼她,笑意更深:“夜里我们再好好说。”
  他落下手中的黑子,将包围再次缩紧, 跟着抬眼看向糜芜,声音暧昧:“再落一子,我就赢了,你得听我的。”
  糜芜嗤的一笑,眼波流转:“陛下想让我怎么个听法?”
  崔恕低低笑着,俯身越过桌面,在她耳边极低声地说了一句话。
  耳朵瞬间热起来,糜芜一把推开他,这个毫不知足的男人!她笑笑地睨着他,红唇轻启:“我不下了。”
  崔恕一怔。
  糜芜站起身来,美目向他一横,重复了一遍:“陛下,这盘棋,我不下了。”
  崔恕还没反应过来,早见她转身向外走去,口中轻快地说道:“我不下了,所以我没有输,陛下答应过的,只要我没输,就算我赢。”
  原来她之前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招。崔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三两步追上她,握了她的手低声道:“这算什么?”
  “放刁,或者耍滑?随便怎么说都行,”糜芜从眼梢处睨着他,娇媚无那,“反正是陛下定的规矩,无论我使出什么手段,只要我没输,都作数。”
  他精心设好一个圈套,没想到最后,却是她的圈套,到底还是大意了。崔恕微微一笑,凑在她耳边说道:“那么,今天夜里我任由你处置。”
  糜芜向后一躲,笑了起来:“你倒想!”
  崔恕也笑,声音蛊惑:“我是为你着想呢,机会只有这一次,以后再想让我这么听话,可就难了。”
  “是么?”糜芜仰起脸看着他,笑意盈盈,“那么,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了。”
  “方才我说的那个就很好,”崔恕低低笑着,“夜里试试?”
  话音未落,就见她颊上迅速染上一抹绯红,崔恕还想再说,糜芜已经抽手出来,朗声吩咐道:“服侍我梳妆。”
  宫女们很快围随上来,簇拥着她向里间走去,当着许多人,私密的话却是不能再说,崔恕带着未散的笑意,慢慢地跟了进去,坐在旁边的榻上,看着宫女将她披在肩上的浓密黑发一绺绺分开梳篦,又一点点挽起固定,渐渐地,一个牡丹髻的雏形便显露出来。
  只是梳头而已,然而,却感觉永远也看不够,原来即便是这样平常的一件事,只要是她,也足以让他欢喜。崔恕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他曾很多次想象过与她成婚之后的情形,然而当时能想到的,都是些亲昵的片段,像这样琐碎温馨的日常却无从想象,如今身在其中了,才知道竟是如此让人安心的滋味。
  发髻很快挽好,宫女抱过妆奁,请糜芜选择要用的首饰,崔恕走近了,拿起奁中一支金累丝衔珠凤钗正要递给她,余光却瞥见角落的格子里,静静躺着那把金背螺钿梳。
  神色一滞,片刻之后,崔恕将那支钗稳稳插在她发髻上,对着镜子端详了端详,道:“就是这支吧。”
  镜中人抬眼看他,盈盈笑语:“我极少打扮得这样隆重,好看吗?”
  “好看。”崔恕温声道,“只要是你,怎么都好。”
  糜芜在镜中向他一笑,道:“陛下越来越会说话了。”
  崔恕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笑着退在边上,看着宫女将耳铛、压鬓、玉胜一一给她插戴好,又在脑后簪了一对小簪,若是换一个人,这样富丽堂皇的打扮也许要压不住,可那是她,这些璀璨的珠光都成了她的陪衬,不过点缀她的媚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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