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刀之虎》第6/142页
“今儿个晚上好不好?咱们去河边走走嘛!”朱小苹突又接口道。
少年仅是点点头,并未答话。
朱小苹暗道:“哼!这个楞小子阴阳怪气的,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他。‘’想到自己今晚的计划,朱小苹不禁脸蛋红通通的。
少年食量大得惊人,竟吃了八碗之多,朱小苹似乎早巳看得麻痹,因为他很少吃,一天只吃一餐,甚至两天吃一餐。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少年只知道趁着能吃的时候多吃点,他永远无法忘怀从父亲手中接过又冷又硬的馒头,之后,他见父亲的身体一日日的虚弱,脸色一日日的惨绿,终于倒了下去。
记忆中的父亲是那么坚强、是如此健壮,他是强者,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而今自己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他恨。
恨那些夺走父亲生命的人。
他更恨馒头,因为一见到馒头就会联想父亲的惨死。
因此,他只吃米饭,不吃馒头。
一日,朱小苹想换换口味,做了些可口的小笼包、银丝圈,还有白胖胖的馒头。
结果少年呕吐了三天三夜,连胆汁、苦水都吐了出来。
从此以后朱小苹再也不敢做馒头。
少年轻的打了个“饱嗝”,淡淡道:“谢谢你,小苹,我吃饱了。”
朱小苹嗲声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自己人还客气什么!”一想到自己说溜嘴,朱小苹脸儿更红了,“我到前头招呼客人。”少年说罢便起身离座,缓缓朝大门行去。
穿过一条回廊、二条走道,少年便来到大门。
说起朱家肉铺,全扬州百姓个个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耶!”
朱老实不但不会偷斤减两,相对的,还会多称些给顾客。所以朱家肉铺的招牌已挂了十几代了,生意之好,可想而知。
只是每个人都会问:“这个少年是谁?”
因为朱老实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只有一个独生女,并没有儿子。.朱老实总是回答:“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
少年来到摊前,从不拿起那把既大又厚的菜刀,他一向只是帮忙秤斤、打包与收银子。
所以在别人的心目中,他是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
“王大妈早啊!今儿个要点什么?‘’朱老实总是那么亲切的招呼客人。
王大妈是四维巷的名女人,她是个老鸨,也是个寡妇。
别看她年过四旬,她的腰仍然坚挺纤细,她的腿仍然修长笔直,她的胸膛仍然可以埋藏很多男人的生命。
她手底下的姑娘,个个可谓千中选一。想吟诗作对的,王大妈有。想论琴棋诗画的,王大妈也有。只想饮酒寻欢的,王大妈更是有。
王大妈今儿个穿了件血红宫装,略施了些脂粉,她望了望朱老实身后的少年,微笑道:“我想要点什么,你能给我什么!只要你给我的我全都要。”
朱老实困窘道:“王大妈,你明知我没读过什么书,就别跟我绕口令了嘛!”
王大妈娇声一笑,道:“我要你帮我留的东西你有准备好吗?”
朱老实点点头,道:“有,老规矩,猪腰十副、猪肝五斤,还有二斤的上肉切成丝,对吗?”
王大妈赞许道:“不错,不错,朱老实,你记性不错。”
“对了!”王大妈又道:“以后你多帮我准备点,最近我店里又来了些新的货色,怕不够吃。”
“新的货色?”朱老实喘了口气,问道:“多大岁数?长得怎么样?”
王大妈调侃道:“别人说你有多老实,打死我也不相信,怎么样,说起这方面的事,你可一点也不老实了吧!”
朱老实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道:“大妈,你真是爱说笑,这种事怎么能够扯在一块儿,男人嘛!”
王大妈娇声道:“不跟你打屁了,待会儿别忘记叫小伙子帮我送过去,至于那些新的货色嘛……”
朱老实接口道:“新的货色怎么样?”
王大妈继续道:“自己过去看不就知道了吗!‘,朱老实轻声道:”大妈,你还真会做生意,只是你这个人实在不够意思。“
“哦!我又哪里不够意思,你倒是说说看。”
朱老实说道:“每次你帮我介绍的丫头跟个冬瓜似的,要不就是满脸的麻子,上一次我回来之后,第三天‘那话儿’上面还开了朵花,搞得我坐立难安。”
王大妈骂声道:“谁叫你不肯花银子,真搞不过你,赚那么多的银子干嘛,带进棺材呀!”
朱老实陪笑道:“好嘛,好嘛!这一次保证你赚个够,你帮我准备一个好不好?”
王大妈妈然道:“今儿个晚上见罗!”
话一落,便摆动那纤细的杨柳腰,转身就走。
朱老实想到晚上又可去舒解一番,不禁哼起小调。
少年一旁道:“朱伯伯,我去送货了。”
也不管朱老实作何表示,迳自的朝后院行去。
扬州城有个颇具规模的宅院,朱红色的大门,门外还立着一对石狮子,纯金打造的门环,花风石砌的阶梯,明眼人一见,就知道此宅的主人是个凯子。
不过唯一的遗憾是,四周都有壮丁戒备著。因此,这座宅院给人的感觉是――高不可攀。
这天来了一个少年。
少年推了一部车,车上装着肉。
这是他每天所便行的公事。
守门的壮丁打开那扇朱红大门,少年便往伙房行去。
伙房可说是一间屋子死角,然而这个豪华宅院的伙房竟是如此整洁,看得出来宅院的主人定有洁癖。
少年拿出二三包肉递给一名发鬓斑白的老者。
这名老者别看他油头垢面,他可是天下有名的名厨之一――天厨子。
无论是任何东西,只要是能吃的,经过天厨子那双充满老草茧的手一搅和,保证你食指大动,干个精光。
天厨子接过少年手中的几包肉,道:“小伙子,每天看到你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德行,晚上你都在干什么呀?”
少年答道:“半个月到了,我来收银子。”
天厨子讶道:“嘿!你这个小伙子,我问东,你答西,怪里怪气的,什么时候你才会开窍喔!”
“老李,带小伙子去钱总那儿。”天厨子又对身旁的另一名老者说道:那名唤做老李的人便领着少年步出伙房,一路朝正厅行去。
“老李,跟你说过多少次,油腻腻的不要来这里,你总是不听,还好今儿个老爷不在,不然……”
老李截道:“孙爷,不是小的喜欢来这儿,‘而是朱家肉铺来收银子,小的领他过来。”
“哼!朱家肉铺”那名留着二撇小胡子的中年文士,哼哼一声,道:“跟你说叫你不要买朱家的肉,你硬是不听,下次再买……”
老李又截道:“孙爷,朱家肉铺肉质鲜美,而且又是现宰,别家的老爷不吃嘛!”
那名中年文士对少年道:“一共多少银子?”
少年答道:“五两八。”
中年文士道:“今儿个总管不在,明天再过来拿。”
少年道:“我只知道半个月收一次:”‘“你……”中年文士怒道:“你这个混小子,叫你明儿个来听不懂是不是,惹毛大爷我,差人把你横着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