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娇》第13/96页


  林烟一吸鼻子,问:“你在家中已有妻室了么?”
  “不曾有。在下未曾娶妻。”他答得如实,听着自己这话儿真觉着自己现在实在真诚。未几,唇角勾起点点弧度,增了半分的自信。
  “……”
  既不曾娶妻,又为何单单止于纳妾。
  非她真想嫁给这个名叫詹瑎的军士。自古从军之人生死为常,日日夜夜都不得安稳…这样的日子她也是不想的。只是今朝,他既是提起了,便也让她有了些许探究的心思。
  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儿当真是这样掉价的么……此生只堪配人为妾么?
  此人倒是实在,也不扯谎哄人。
  “罢了。我不同你再计较前头的事了,往后这事情也都不要再提了……你在此起个誓言,待你的伤好一些,便自行离开罢。”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小烟烟不会一直是个小瞎子滴!
  推个基友文儿~
  《撞灵》by休问荣枯
  薛榆意外继承了一个破旧道观,为了填饱肚子,她开始给人看相算命,驱邪化煞,顺带看看风水。
  开张头一天她就一把火烧了座鬼宅,还从里面救了个什么都不会,光长一张脸的小祖宗回去。
  薛榆心如死灰:“你自己说说,你究竟会些什么?”
  祖宗神色无辜:“算命的说我命格不好,适合吃软饭。”
  ——————
  说好的吃软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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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京都阳城,将军府内宅。
  阳城这几日落了雪,白白的积雪盖了将军府大半的檐上屋头。后宅书房铜铸的炭火炉子生得暖洋,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柳氏端坐于主座。
  在外,府中丫头撑了深水色的门帘,放了一路风尘的两个军士打扮的人进去。
  这二人乍一眼瞧着,就是风尘仆仆的模样。由近旁老嬷嬷帮着解了甲上的披风,拍着扫着抖落身上的雪花。屏风之后二人除了身缚,转了快步进前去到柳氏面前,跪下行礼。
  柳氏主座上坐着,双手自手焐子里解出,疲态尽显,“二位副将不必多礼了,起来说话。”
  黎国将军府三代为将,先辈之时就是战功卓著,掷地有声的人物。柳氏的夫君便是护国大将军詹纶,是为将军府赐下的第二代子孙。
  柳氏,将门虎女出身。自小虽是养在深闺,也是扛不住将门之家的一贯大方教养的法子,长成个决断干脆的利落性子。
  官家大小姐的娇样子是没有了,多出的是更为难缠些的精明。柳氏嫁予詹纶时年方十六,那时家中父兄皆是军职。柳氏兄长便是在詹家军旗下任职,后军中齐了,皇帝钦点升了后卫将军,戍守京都。
  副将李记、张煌站定一旁,也是无有多出来的心思去管仪容相貌了。此事事关紧要,耽搁不得半分。
  二人进前作了一辑,正道:“禀夫人。西北的战事吃紧,现下咱们黎国的大军还未从屈子国那头夺回半分田地……”
  “且此次派兵共计四万,先头前锋不知为何竟取走了一万人之多。前锋军由陛下新提拔的陈家门徒百里琢带着。前锋军进了一处峡谷之镇,再也未见出来,说是派军探去寻了,到现下怕是还没有结果。”
  西北的消息传来,起码两三日的时间。这么说来,前去西北之军刚到那处时便已失利了……
  柳氏急着便问:“二公子人呢,可还安好?不会是在前锋军中罢?”
  柳氏问的直接了当,半点弯子也不愿绕了。二人一言一语将情势说了明白,带过几次前锋军的近况,一把就似揪住了她一刻原就沉浮不定的心。
  “据报,二公子他……他便是百里琢钦点着协理前锋军的随军将首!”
  ……
  周知的将军府二公子詹瑎,自大公子詹怀颍州护驾御赐身死后,帝恩许下赐了爵位,并承了自家兄长前头信威将军的战功,任职军中。
  可惜了将军府的大公子。与那二公子说起来是一母同胞,实际却是天壤之别。二人岁数差了十四五岁,护国将军对大儿自小严教,是教的不错,十五六岁文武俱成,十七八岁便随父去的北境伐敌,自始军功就未曾断过。
  可到了这小儿子身上,护国将军没了严教的时间。也是战祸不断的缘故,常年便在北境扎了根,对小儿子也是疏于管教。一日日的也便养出了个风流模样,喜混迹些酒馆瓦肆。
  柳氏亦是恨铁不成钢,不管不顾将这二儿子扔进军中历练,两年不到的时间,二儿子未曾有多大改变。
  几月前,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连着接到的竟会是大儿子詹怀的死讯。临了,等着儿子的棺木进门,一夕之间身疲心倦恍若游魂。
  如今这事不过过去四个月而已,西北战事又起……圣旨一下,阳城右军四万多人即刻开拔。
  她那时还是不知圣旨已下,詹瑎那日回转家门,多与她说道了几句话。话间扯上故去之子詹怀,柳氏听不得那些有关詹怀之事,将他呵斥而去。
  谁料他这一走,竟是出征西北。
  柳氏后悔已是不及,再从李记、张煌二人口中知晓的二子军随前锋生死难料,一口气差点儿便没能上来。
  近旁嬷嬷骇了个大惊,忙端了参茶,绕去柳氏主座那头替她顺背。
  今世不太平,蝗灾水患灾荒战祸没有一件绕得过去。家国之下,但凡有难有灾,又有几人可以真真安寝。柳氏缓了许久,脑中已然昏沉,张口几回却也不知道作何言语。
  嬷嬷劝着饮了几口参茶,柳氏才起了些精神气儿,哑道:“百里琢是陈家的人…可既然是去打仗的,就必然要先国后家!他们怎的能做出,做出这般谋害我儿之事!”
  不止如此,同詹瑎一样被搭上的数万条性命,这样就被生弃了。内因究竟是何?纲常人道都在那处?!
  朝堂陈家与将军府不合已久,此时可追至先祖旧怨,坚冰深固早非一日之寒。
  “快!将可用的暗探全都派出去,去西北!好好将这件事给我查清楚了。”于一女子来说,柳氏这一回若是二子也没性命,余生可还有何盼头?
  “还有,还有离西北最近的州地是,是岑州……烦劳二位带着我詹家的信物去一趟岑州,岑州刺史与大将军乃是过命旧识,可助我詹家寻一寻我儿。”
  自己的儿子即便再如何不争气,是何心性,她这做母亲的都一清二楚。因着早年的祸事,送至别处寄养出的不受教的性子已是她半生之悔,性子之事不过是缺少一个契机让他遇着,催着他变罢了……
  将军府詹家的血脉即便是真的断了,也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
  同詹瑎设想的不同,在山中药庐养伤的日子不想想象中那般煎熬无趣。自那日,林烟同他说不再计较之后,詹瑎将誓言正正经经发了一遍,也就将那事大大方方揭了过去。而后这一个多月养伤的日子,过得是不如阳城那样爽快,却也快活。
  伤势见好后不久,他也是闲不住。穿了一身不知是那个男子穿过的粗布短衫,随着林烟一道儿学着进山了。
  相处的时间一长,除去初遇之后那几日奇奇怪怪的相对幽怨,他很容易便可发现,同他住在一处的小瞎子性子当真是一等一的好。
  说话温言温语,亦是柔声柔气的。她每晨会去山岩后头坡上的大石面儿上,晾晒些不同的草药根叶。敛眉垂首整理岩上的根叶时,都是极为好看的。
  他那几日起的也早,身体不大适合攀高爬低,便就站在屋檐下头瞧着,间或还提醒林烟几句何处位置未曾摆放齐整。
  药庐地方不大,可睡觉的屋子一共也就两处,一间是林烟的屋子,另一间原本倒是用来堆积了些杂物的。此番整理出来,铺上被褥,便宜了詹瑎。
  伤好的七七八八之后,詹瑎便随着林烟第一次进了山坳。
  山坳一词原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山群之间凹下去的那块地方,他是全然没有将进山一事当作难事。可待到真的见了山群奇险,陡石遍布,他当真吓了一阵儿。转了头便去问林烟,“小瞎子,你前头几日日日进山就是过得这处地方上去的?”
  “林姑娘”这称谓恭恭敬敬唤了两日,詹瑎无意间还是唤回了小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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