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娇》第17/96页


  荆学林既是岑州刺史的长子,便是不会站到陈家那头去的。且,荆学林的行事作风他了解的很,此时去找他怕是比去寻那些个无用的兵副要有把握的多。
  ……
  詹瑎将荆学林的帐队记得清楚,摸着黑躲着巡防一路寻过去。
  到了帐子外头,詹瑎蹲跪下来又是躲过一队巡防。知晓荆学林此人警惕性奇高,几乎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可察觉到,果不其然。
  巡防的一小队人过去才眨眼的功夫,荆学林便执了佩剑从营帐内警惕而出。
  詹瑎惊了一道儿,忙去一掌自他正前方捂住起口鼻,压着声音道:“别叫!是我,詹二。”
  从前初见,告知了对方姓名,还一同出门登楼望景。再见之时是在军中,荆学林却连他姓名也记不清了,只尬着脸面粗粗唤了一声:“詹二……”
  荆学林一双眼瞪得极大,口中发出“唔”的一声粗响,反应了一瞬身子便随着他的动作营帐后头退去。
  ……
  外间风头正紧,荆学林实在预料不到詹瑎为何忽然回来!
  他料到詹二那小子性子瞧着放浪,实际倒是个顶聪明的。可也没料到,詹二那那样多的死伤之中竟也能完好的回来。难道真是……詹家将军府的儿郎,同他们一般家的都是不同?
  瞧他现在的模样,一身湿漉,也是狼狈的紧。
  詹瑎一将捂着的手掌送来,荆学林急着喘了几口子气儿,慌张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詹瑎一把将他按下,二人蹲在暗处。
  他低声道:“我懂你话间的意思。你也认为我已经死了,是么?”
  荆学林默然,后道:“死的人太多了……拖回来那样多的尸首,有些弟兄都已被巨石砸的分不清面容了。你这近一个月未归,百里琢也已为你立了碑,同那些前锋军的弟兄葬在一处。”
  ……
  荆学林此话同他设想的无二,只是看来那百里琢的动作快的不是一点半点!
  “我运气好,得了贵人救我一命。这次回来也是有所察觉,是以不敢堂而皇之进来,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荆学林叹了口气儿,一咬薄唇,难道:“你还是走罢……右军现在早非来此驱逐敌寇的,更似因着朝堂党争来此铲除异己的腌臜地方。”
  话题到了这处,詹瑎再难忍住,直问道:“百里琢究竟为何如此做派?!”
  只听荆学林叹道:“我原也想不明白。可现在看来退到岑州之外也非他所想。”
  “屈子国进兵已将边境十三处镇子全部占了,包括周遭的田地商铺百姓,怕是都躲不过去。不必想,下一步便是岑州。他此时退兵至此也算明智,丢卒保车……”
  詹瑎惊的站起身来,“什么!十三处镇子全占了?可有驻军?”
  “自然是有的。”
  ……
  脑中一瞬的懵然。
  那,那小瞎子呢。
  她就一人待在药庐,若是遇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是连跑都无有机会的!
  不成!他得回去。
  “马匹!哪里有马匹?”那小瞎子不可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低烧了好久,抱歉更新的晚了,也有点短小。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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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詹二,你找马匹做什么?”荆学林按他在地,一把按住詹瑎的嘴,同前头反了个模样,低低吼道。
  幸好巡防的小队方才过去,不会这么快又来一队。不然以詹瑎方才的音量,前头怎么着命大躲过去都没有用处,也就一朝葬送在这里了。
  詹瑎心下瞬时不知如何再做计较。衣物全湿贴在肤上,随夜间的风一吹,当真奇冷。时间一长,冻得脑门上都觉刺痛。
  但荆学林那句“十三个镇子皆被占了,附近的各处都有驻军”一事,正如一阵猛锤子敲打在他心上。一颗心是谓蜷在一起,他似连呼吸吐纳都已忘了……
  小瞎子……小瞎子的小药庐,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她一双脚长了与没长有什么区别!眼睛坏了跑都跑不了,只得等着被俘了。
  心神全乱,詹瑎扯了荆学林颈上的风巾,狠狠道:“我得回去救人,告诉我马匹在哪里!”
  他一路半寻半行,走了不少弯路,花上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寻到这里。现在要是走回去,不论怎样赶都不可能赶得上回去救小瞎子的!是以要寻到马匹,一定要寻到马匹!
  荆学林怔了瞬儿,其后本也想问去救何人,瞧他六神无主的模样也是咽下了要问的言语。
  ……
  下半夜,右军军营忽得哄闹起来。数十匹战马拔了马桩子,跨了军营设防直冲外间马蹄嘶嚎惊了大半营里军士。
  上头派遣军校来查,荆学林快瞟了眼远处。
  詹瑎那家伙已经跑得远了。
  放出那几十匹战马实属无奈。沙石之地,质地是软,詹瑎一匹战马单单跑了出去,马蹄印子那样深硬,有双眼的人都知道这地方跑过一匹马去过,更何况是军中之人,洞察力可比常人好处许多。要寻着那马蹄印子一路追过去,詹瑎也是难保一命。更不需说救人云云了。
  战马放出去,真当不够时还可去岑州向父亲那头讨要。詹瑎这人若是出了事,可真算是要了将军府当家主母的命……
  詹瑎临走前留下的话,荆学林虽是想不明白,但也决定照他的意思去做。
  詹瑎的意思,莫要告诉任何人他还活着的事实,即便是和将军府中派来之人。只需将他已死的事情广而告之便可。荆学林想不明白这事儿,却也知晓他有旁的用意,自己也只需相信便罢。
  一人一马跑得没影了,但愿他还能赶得上去救人罢……
  ……
  *
  幸而是在半夜回去,马蹄声忽过,疾行之下叫人瞧不分明。且他前几日将这处地方的大道小道摸了个熟,夜间也可分辨出路来。
  这几日屈子国军队进驻山源道周边地方,隔三差五也有飞马疾驰之况。得了这个便宜,詹瑎一路而去,寒风刮面挥汗过额,无人拦阻。
  奔走一路,他始发觉这一日日他行过的道路竟也有这般的长了。自己离开药庐那干净之地已然半月之久,这会儿他倒无比希望小瞎子进山去了忘记了时辰,还未曾归家。
  “这般委实太慢了些!”詹瑎狠狠骂了句,随后用劲儿一拽缰绳,调转马头,鞭子一抽马屁股,喝道:“驾!”
  过山坳里头直接穿过两个山道,会比从外间弯道进到药庐要快上许多。
  只是苦了这马匹。
  既是军中战马,多吃些苦头想来也受得住。若是可以撑住这一回的救那小瞎子的事儿,一路上要回京都,将这匹马做匹上等马带回京都也是可的。他这一程的所有保障,全寄在这匹马身上了。
  “小瞎子,你可得等着我!”
  ……
  离林烟的药庐门口不远,詹瑎便已发觉,药庐大门里间火光极盛,像是有人点了火把照明。
  哪忍得住心头一顿。心跳都似停了一拍,他只差齿间咬出血来。
  “小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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