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第2/253页


  “这样算下来一共七十五两银子,还差十五两。”
  马车上有人影晃动,程彦笑了起来:“车上还有人?让她下来我瞧瞧,若是生得好,我给十五两银子也使得。”
  谢诗蕴羞得满面通红。
  周围原本替她抱不平的声音,慢慢随着程彦核算银钱的话静了下来。
  不明内情时,保护弱者的习性让行人天然会站在谢诗蕴这一边,可当程彦把话掰扯清楚后,自然不会再充当冤大头攻击程彦了。
  往来华京的人都不是傻子,看谢诗蕴的模样,显然是话说得漂亮,但并未打算还钱的。对于这种人,他们还替她说什么?
  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拿着旁人的钱充大方算什么好汉?
  行人议论纷纷,谢诗蕴终于支持不住,捂着帕子低低哭了起来。
  雪地莹白,她柔弱无骨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让人心生怜惜,再也不愿苛责她半分,更有那等爱慕美色的,还温声安慰她别难过,身上没带值钱东西,不借旁人的钱也就罢了,何苦把自己作难到这种程度。
  谢诗蕴抽抽搭搭道:“可是,可是这些灾民实在可怜。”
  绿萝看她这幅作态,险些把肺气炸。
  她家翁主好不容易把事情说清,这个女人假模假式掉两滴泪,又成了她家翁主的错了?
  绿萝道:“姑娘既然可怜灾民,那就拿钱给他们,别一口一个心疼可怜,却不做任何实事。”
  谢诗蕴眼泪汪汪,绿萝越发不耐:“哦,我差点忘了,姑娘远道而来,身上没那么多银子,全部家当,也值不了一百两。姑娘自己都不出钱,又哪来的资格让我家小主人充当姑娘的金口袋?”
  “也就是我家小主人心善,愿意拿钱给姑娘,让姑娘去行善。我家姑娘出了钱,姑娘得了良善的名,本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姑娘又哭哭啼啼委屈个什么?”
  “莫不是姑娘不想行这个善,不过是想让我充当姑娘的冤大头,而姑娘落个路见不平不畏强权的名声?”
  绿萝的话句句诛心,谢诗蕴不好再哭,哽咽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可怜他们――”
  “既然如此,那便按了这个字据,领了钱行善便是。”
  绿萝把程彦写好的字据递到谢诗蕴面前,谢诗蕴缩了缩手,没敢接,绿萝硬塞在她手里,又对马车上的人说道:“车里的人可以下来,让我先瞧瞧品相如何。”
  “我家小主人一向大方,若是模样不错,莫说十五两,就是二十两,我家小主人也出得起。”
  程彦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四个大侍女,数绿萝心直口快,性子一上来,说出来的话像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字字都能戳人心口上。
  有绿萝在身旁,她自己也牙尖嘴利,两人相伴,与京中贵女们争锋斗气数次从未落过下风。
  今日也是如此,轻轻巧巧撕下圣母的遮羞布。
  只是不知道,这位柔柔弱弱的盛世白莲花会如何相对。
  程彦正这般想着,马车上突然飞出一碟茶杯,直向她而来。
  李夜城眼疾手快,抬臂挡在程彦面前。
  破碎的瓷片划过李夜城的手背,殷红的鲜血顷刻间便冒了出来。
  点点血迹滴在雪地上,程彦倒吸一口冷气。
  侍女们忙不迭去拿伤药,李夜城将手藏在袖子里,碧色的瞳孔看着程彦:“没吓到你吧?”
  程彦摇头,心疼李夜城无妄之灾的同时,又后知后觉想起,这东西若是砸在她脸上,她怕是要就此破相。
  程彦目光转冷,抬头看向马车。
  马车上厚厚的轿帘早已被挑开,貌美的妇人半倚在引枕上,理了理衣袖,颇为不屑看着她,道:“我兄长是承恩侯,嫂嫂是大夏长公主,侄女更是天子亲封的安宁翁主,别说只是伤了你一个纵马行凶的侍从,就算打伤了你这个私放印子钱剥削行人的无知幼儿,我也担当得起。”
  程彦嘴角微抽,绿萝等一干侍从的神色也颇为复杂。
  妇人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她们,斯条慢理道:“你的侍从伤了人,赔这些人银钱也使得,你不知错也就罢了,偏还敢在这攀扯我的女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配与翁主的姐妹说话?”
  寒风呼啸,程彦看着自己多年未见以至于没有认出来的姑姑,轻咳一声,诚恳道:“呃,那什么,我就是安宁翁主,长公主是我母亲,承恩侯是我父亲。”
  “当今天子,是我的亲舅舅。”
  沉默。
  沉默。
  程彦看着自己姑姑呆滞的脸,忽而觉得,今天的风,怎么就这么喧嚣。


第2章
  得知马车上的人是自己姑妈程明素后,程彦对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不意外了。
  她这个姑妈,心思刁钻,善于经营,表姐下车的仗义执言,多半是出自于她的授意。
  谢家经历谢皇后之事后,早就一蹶不振,她们这次来华京,是替自己谋一条出路。
  华京城贵人多,规矩大,若没有个显贵门户,哪怕有程府搭线,也很难融入华京的贵族圈子,最好的办法,是先声夺人,未进城,便给自己立个好名声。
  谢家虽败,可诗礼之家的名头仍在,落魄贵族小姐不堕祖宗清名,不畏强权拔刀相助的故事,足以在华京城流出开来,让自视甚高的贵人对她们母女另眼相待了。
  而程彦,就是话本里仗势欺人的蛮不讲理的丑角。
  哪怕今日她被程明素毁了脸,旁人也只会觉得是她太咄咄逼人,程明素实在气不过,才“不小心”伤到了她,而不会觉得是程明素故意为之。
  多年未见,她这个姑妈,精明恶毒依旧,做事永远打蛇七寸。
  程彦皮笑肉不笑,唤了一声:“姑妈?”
  车上的程明素这才发觉,程彦的模样像极了她的兄长,与她最讨厌的那个人。
  程明素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忙扶着侍女的手下马车,心里再怎么气恼自己的一番心思落了空,可面子上还要挤出一丝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乖侄女啊。”
  “我刚才也是气急了,没没有伤到你吧?”
  程明素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着程彦。
  她许多年没见程彦了,早就记不起程彦的模样了。
  立在她面前的女孩不过十二三,身量尚小,没有完全长开,可饶是如此,眉眼里的绝色已经藏不住了,上挑的凤目明艳,隐隐含着一丝久居人上的威仪,嘴角微勾,又带有三分揶揄,不知是笑是讽。
  而身上罩着的狐皮大氅微微露着银红色的裙角,越发将她衬得贵气逼人,骄矜自傲。
  程明素有些埋怨自己识人不清,这通身的气度,比之天家公主也不逞多让,她再怎么着急给谢诗蕴立心善名头,也不该撞在程彦身上。
  可转念一想,谢诗蕴下马车前,她分明是细细看过的,程彦坐的马车没有标志,侍从也做普通打扮,任谁都只会以为车里的人是个普通商贾人家,怎会联想到程彦身上?
  程明素心思百转,不住向程彦赔不是。
  谢诗蕴见此,也跟着柔声道歉:“诗蕴眼拙,不知车上的人是表妹。此事皆因诗蕴一人而起――”
  哪曾想,她的话尚未说完,手腕便被程明素死死攥住了,谢诗蕴一时吃痛,后面的话便止住了。
  谢诗蕴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程明素,程明素脸上堆满了笑,对程彦道:“时间不早了,你祖母年龄大了,乖侄女,咱们别让她等太久。”
  看着母亲对程彦的讨好模样,谢诗蕴咬了咬唇,垂眸不再说话。
  程彦笑了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这个姑母,比白莲花表姐段位高了。
  白莲花表姐只会一味扮柔弱甩锅,而她姑母的这番话,无论她怎么回答,都会跳进坑里。
  大夏以孝治国,祭出祖母这尊大神,她自然不好多说,只能听从程明素的话尽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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