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与冬》第107/141页
本来白韵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甚至听到姓江的让官差去“请”白馨的时候,也只眼神一暗,却是又见江知府让人捆了夏悠然,很是气愤,“江知府,你我心知肚明,夏悠然不过是个外人,你这样未免不够君子。”
江知府却是扬起了嘴角,整了整衣袖,从容更胜之前:“本来我以为令弟会帮白大夫改变主意,与本府配合。现在看来夏小姐似乎更能帮着在下查明真相呢。”
白韵直接忽视了夏悠然安抚、探究的目光,气愤不已的怒视着江知府。夏悠然郁闷到不行,后来又看到白馨被“请”了出来,后面严冬和小缘也紧紧跟了出来,只想跳脚,就怕姓江了一时反悔,最后来个“全部带走”!还好江知府只是一甩袖子,说了声“走”。亲兵推开了严冬和小缘,押着夏悠然一行三人走了。
夏悠然算是彻底肯定了江知府找的是白韵,自己是无辜被牵连了。也不知道江知府是不是故意的,竟然让自己和白家姐弟三人共坐一辆马车。又看押解的官兵对自己一行还算客气,这让夏悠然安心不少――江知府毕竟还是想劝白韵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知府想让我替人看诊。”
“你不愿意?”
“仇人之子。”
“多大的仇啊?”值得冒着被人诬陷成朝廷钦犯的危险?
“杀母之仇。”
“……”夏悠然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白馨用依旧沙哑的声音坚定的说:“我不怕死。”
夏悠然也很想扒着白韵另一条胳膊,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大姐,我很怕死。”
“悠然,连累你了。”白韵看着夏悠然愧疚的说道。
夏悠然尴尬一笑,心里盘算着,不用道歉,回头我自然会努力劝你的。却听白韵又说道:“我不答应,也不仅仅是只纠缠在母亲之死的事上。毕竟逝者已逝,更何况当今圣上已经为我白家拨乱反正,正了名声。而且我白家祖训,为医者,不可……唉,只是母亲当年都治不好的病症,我,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啊。”说着又看了看白馨,笑的几分惨然:“本来还说好好照顾你,却是姐姐连累了你。”
白馨摇了摇头。
夏悠然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白韵虽然还记仇,但肯定是劝的动的。悲的是,白母之事会不会重演啊?到时候治不好也是个死啊!
江知府先礼后兵,在夏家庄里已经丢了“骨头”,现在显然是要给她们“棒槌”了。三人被押解到知府衙门,也未见到知府大人,直接被关进了牢房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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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家人朋友 ...
说句老实话,其实知府衙门的大牢挺干净的。特别是人也不多,完全没有电视里表演的嘈杂。由此可见,青国犯罪率很低啊,基本上没人蹲监狱;反之――蹲监狱的应该也都不会是什么善茬了。
前面几个牢房里面关的犯人都十分的安静,见到有人进来,依旧坐在一边,只是打量的眼神十分的不友善,让夏悠然心里发毛。
穿过极度心颤的刑房,牢头将夏悠然三人带到了最里面的“雅间”。说是雅间一点不为过,如果监狱也跟酒店似的分标间和豪华套房,那么夏悠然她们三人住的肯定就是豪华套房了。
三人也不分开关押,只限制在一个大大的牢房里,有床有桌有椅子,虽然只是普通木头,但你总不能指望红木大床,雕花椅吧?很好、很好了,杯碗茶壶一应俱全!
夏悠然拎着茶壶并一块碎银子塞到牢头手里,“有劳大姐给行个方便,我弟弟身体不好,弄口热水过来吧。”
白韵见了忙上前抢过银子,对牢头大姐恭敬的低头作揖到:“小妹年幼不晓得事,并不是有意冒犯,还望海涵。”
夏悠然见到牢头突然肃穆的表情听了白韵的话才又添上几分笑意,对着白韵拱了拱手,转身又对夏悠然一副玩笑样子说道:“夏小姐可不要害老身哦。”说完正了姿态,唤来一边的小衙役,递了茶壶让她倒茶来。然后笑着退了出去,关门走人了。
夏悠然拎着已经送回的茶壶,里面居然比街头小店的茶叶沫沫好上许多,一片一片叶子的,闻起来也清香。更是愣了?“青国的官吏都这么,啊?”见白韵不解的看着她,夏悠然指着衙役们离开的方向:“都这么――清廉?”搜肠刮肚才想起这两个字,实在是一时没办法把贪、官分开理解。
白韵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不然呢?青国对于官场腐败向来打击甚巨,特别是官员贪污,轻则丢了乌纱、饭碗,重则处死,更有甚者暴尸三日昭告天下以儆效尤。很多家族出了这样的子弟,任由官职多高,多是要从族谱上除去该子弟的名讳,之后就算是收了尸也是入不了祖坟的,从此做个孤魂野鬼。”
夏悠然咋舌,这一招对于重视名声、相信鬼魂之说的古代人还真是够狠的。看来银子是保住了,但破财消灾的念头……“不对啊,当初花家不就是卖了金瑞祥换银子去打点的吗?”
“买功。”白馨知道花家的事,在一旁说到。
“买功?”夏悠然看着白韵。
白韵想夏悠然虽然脑袋灵光,但毕竟是个乡野丫头,这第一次和官家打交道还是自己给连累的,不仅不怪他孤陋寡闻,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青国允许戴罪立功来减免刑罚,故而很多犯事的有钱人家,通过向皇上公布筹钱的部门捐款来减刑。”
“那不是……”更大的腐败?夏悠然没说出口。
“青国律法规定的很清楚,主犯不得将功抵过,受牵连者方能通过戴罪立功减免刑罚。而且很多罪也不得,特别是一些轻罪不得减免,一般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所以我母亲当年就算行医多年,救人无数,为国屡建功劳也没能……我是以战功相抵,也在石场搬了一年多的石头,弟弟……而且,不是每年都有这样的机会,国库富足,皇上开这样的恩口不多,而且求的人多,机会十分难求。”所以花家散尽家财才保住了二小姐的命改为流放,多半还是看着江知府的面子上才收的钱,又想那些钱应该是捐给了户部用作第一江发大水的赈灾款了吧。夏悠然心想,青国的皇帝真狠,动不动就连坐,还不给你玩绝――死掉该死的,活着的要么散尽家财要么为大青卖命,太阴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