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农家生活》第6/36页
他低下了头,隔空抵到了李子雨的耳畔,闷闷的道:“其实,我是想送你回家。”
耳尖瞬间泛起了.点点绯红,迅速的烧到了脸颊上,大有渲染开来之势。
李子雨不敢再和此人待在一起,他简直就是个时刻发热的大暖炉!埋头背上背篓,装作没听见,又慌又羞的道:“不……不跟你说了。我……我走了!”
“走慢点,小心着点啊!等我来你家说亲啊!等我啊!”后方,杲远安浑厚爽朗的笑声与高声嘱咐传来,声音之大,震得整个树林里的鸟儿纷纷扑哧扑哧的飞了起来。
也羞得李子雨加快了脚步。
归家之时天色渐晚,该是做晚食的时间。她直接走进了灶房,将背篓放下。
如今虽已入秋,天气转凉。但肉物之类仍不能久放。又想着前阵子才秋收完,阿爹都瘦了一圈儿,这阵子换季,阿娘身体不适也是瘦了不少。家里人都需要补补,干脆炖一只鸡。其余的就腌制了放着。
野鸡够肥大,一家三口吃,妥妥的足够。一时间干劲十足,她挽起袖子就四下里忙开了。
何氏在屋内做着绣活,屋内有些昏暗,她舍不得点油灯,有点看不大清楚针脚,只得放慢了速度。
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才打算继续绣下去。这时,一股子醇厚浓郁的鸡汤味儿晃悠悠的飘了进来。
鸡……鸡汤?
属于鸡汤特有的香味儿勾得何氏肚里的馋虫直闹脾气。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揣测着这味儿应该是隔壁屋里飘了过来吧。
鸡汤,可真是个好物啊,味儿都飘了这么远。
感叹了一番,又想到三个月前才喝过,何氏告诫自己不能犯馋。
上次就因为自己犯馋,被丫头瞧见,拦都拦不住的把那下蛋的母鸡给炖了。
那可是下蛋的鸡!一天一个蛋呢!都快忘了的事,如今这一记起来,何氏又是一阵的肉疼。
她一边念着‘我不馋我不馋’,又重新拾起针来做针线活,却再也安不下心。
索性搁下绣活,嘀咕了会儿子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杀啥鸡,就起身去门口处打算瞅瞅闺女回来了没有。
这太晚了也不安全啊。
念头转到了李子雨身上,何氏才觉得没那么馋肉了。
刚一出门,就撞上了李子雨出来摘葱。
“娘。”李子雨语调轻快的喊了一声。
“哟,这是咋啦?这么开心?”何氏已经许久没看见女儿笑得这般灿烂了,浑身透着一股子的轻快。眉眼弯弯的模样,怪好看的。合该是被捧在掌心宠着,过着潇洒快活的日子的人啊!可惜遇上了自己这种不争气,净拖后腿的父母。
念着,何氏心中满是涩然。只是不好表现出来,强扯了一个笑容,就怕女儿看见了,搅了她的好心情。
李子雨有意识的压了压唇角,有些羞囧。自己这也……太过了吧!娇嗔道:“我一直都是这么高兴呀!”
不待何氏回话,她上前紧紧抱住何氏的臂弯,开心的说:“娘,等下咱们就吃鸡。”
“你是说是你在煲鸡汤?”何氏红唇微张,有些不敢相信。
“嗯!”李子雨含笑。
“你个丫头,不过年不过节的杀鸡干嘛?”何氏纳闷了。闺女不是这般奢侈的性子呀,该不会是自己的馋肉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吧!
李子雨将头微微的搭在何氏的肩上,羞答答的小声回话:“是……是他送的野鸡。”
何氏一下子就了然了。看着女儿这幅小女儿的做派,微微有些惊讶。
一直以来,自个儿都习惯了女儿的坚强。完全忘了她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一个也希望被疼被宠的小女孩儿。
怜惜的拍了拍李子雨的肩膀,何氏笑道:“如此,煮就煮吧,你的身子骨也太弱了,是该补补。他人怎样?”
“就……就挺好的。”本来想说就那样吧,但李子雨又觉着有些亏心。毕竟,他人挺好的。
想着,她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何氏无奈的看了眼自家闺女,心潮涌动,有了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又谈了一小会儿话后,何氏就回屋去收拾东西,李子雨则回到灶房将剩下的饭做完了。
等李二根回屋的时候,何氏抢先报了喜。李二根听着何氏那意思是说女儿很满意,原本沉重的担子蓦地一下轻了,整个人也跟着快活了起来。
若那人真不好,太过委屈了女儿,他也是不愿女儿付出太多的。
如此一般,可真是太好不过了。
李二根一家此时快活,李大一家的孙氏可就不痛快了。
“哎哟哟,轻点子你!”孙氏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捂着腰间,斥道。
李梨花可不高兴了:“娘又去哪里了嘛,一天天的不下地,今儿个还搞了一身伤。都这么轻了还涂不涂哟!”
朝着李梨花的脑门使劲的戳了两下,孙氏骂道:“老娘生你们白生了是吧,养你们这么大,不想着怎么孝敬老娘还想我下地!个白眼狼,生下来就该捂死你!”
李梨花被孙氏说得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心中止不住的委屈,以前种种地就算了,自己哪时说过不愿?这都要嫁人了,哪家姑娘不停下来养养皮子?家里又不是没人手!还支使着她一个姑娘家下地干活!
孙氏刚想再骂,李大根走了进来。李梨花顺势就跑了出去。
“咋个咯?”两脚一蹭,粘泥的草鞋掉落到了地上,李大根一屁股歪到了床上,问话。
嫌弃的侧过身子,孙氏带着哭音嗔道:“还不是你那好二弟一家,不识好歹!也不瞅瞅他们过的那个穷酸样,好心帮他们相看了人家,二弟妹还骂我,那死丫头还对着我扔刀子!”
李大根听着皱起了眉,半点不相信。
不说那二弟妹敢不敢骂她,单说雨丫头就不像个扔刀子的人。当年分家闹得这么不愉快,见着面了那雨丫头照样是乖巧的打招呼。性子温和有礼的,哪里会对着长辈扔刀子。
想着,李大根就说出来声:“你莫要胡说,雨丫头看着就不是这种人。她可还没许人呢,没得败坏她名声。”
孙氏吃了这哑巴亏大半天,不跟人讲,就是说了也没人信。今日李子雨的表现也着实吓了她一跳,若非亲身经历,她也是不敢信。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不信又是另一回事。更别说还是枕边人!
孙氏使劲的掐了一把李大根的手膀子,火气十足:“我说她扔了刀子就是扔了刀子!我还骗你作甚!”
被孙氏掐得一痛,李二根皱着眉头就道,“松开松开,你说是就是行了吧!”
“哼!”猛的一甩手,孙氏背过身子。
“那你是说的哪家人?小雨那丫头都气得扔了刀子,你这是办了啥事。”搓着胳膊上的淤痕,李大根嘟囔出声。
孙氏心里一咯噔,不敢说话。这事自己办得亏心,哪里敢跟李大根说?本以为那老二家的就是一团软面,哪里想到是群笑面虎!暗恼地咬了咬唇,孙氏扯过被子就靠着墙边作势睡觉了。
李大根也是随口一问,田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呢,哪有心思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见孙氏不回话,料想肯定不是啥好人选,撇了撇嘴就吹灯跟着上床入睡了。
这一夜,两家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7章 指头不够掰了!
翌日清晨,李二根“呼噜呼噜”的大口喝完稀粥,搁下瓷碗扛起锄头就打算往地里跑。
何氏忙搁下手中的绣活,唤住他问道:“这招婿的礼节该怎么备?是我们使媒婆上门还是等他使媒婆?哎哟,这一桩桩的事得怎么弄呀,你当家的得拿个章程呀!”
李二根摸着后脑勺郁闷道:“我又没招过,我怎么知道。”
“嘿,你这人!”何氏气得眼皮子一翻,一个白眼丢了过去。
“咱这临近的几个村儿多久没人招婿了,我不知道又不能怨我。”李二根嘟囔着。
确实,大梁国虽然建国已三十来年,但前朝沿袭的民间风气至今影响颇深。甚少有人愿意入赘。白河村上一桩入赘亲事都是十来年前的了。不说时代太过久远当时的流程都记不清楚了,就是如今变化这么大,哪里还能照搬以前的礼俗规格?
何氏捻着针线在发间划拉了两下,细细斟酌了一下方道:“那你顺路去一趟王媒婆家,就道我想拿点花样子和绣活,等她来了我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