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子期》第68/117页


我扁了扁嘴没有发出声音,单手去敲键盘。网络的好,在于弥补我的不博学,在最短的时间里弹出我想要的答案。我看着电脑念出来,“马鞭草的花语,正义、期待;红花马鞭草的花语,同心协力、家和万事兴。”

“悠悠,你真聪明。”

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出他的大大笑容来。“好了,好了,你那样赞我,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在笑我。”我往下拉着看,“其实他开花的时候蛮漂亮的,你应该在它花期的时候送。”

“嗯!红花的马鞭草代表家和万事兴。”

如果他现在就在我面前,我知道他说这话时的表情肯定是定定地看我,眼睛晶亮有神,笑容的弧度大而饱满。发现还是不能太高估了自己,与陆子期对话,我总讨不到好。我对着话筒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好了,我要上班了。”

陆子期轻轻一笑,应了一声让我先挂电话。

一整天精神不大好,我也没心情做事,只寥寥翻了下报表,签了几份单子,四点就开始等下班。一到点我就走了,之前给黄姨打过电话,让她给我熬了苹果鱼汤。出了电梯就看见张启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他朝我微笑走来。

这还在公司,我再如何不乐意,也得微笑,这算是职业素养。

“我送你回去。”

他说得轻松。这话要是说在十八小时以前,我绝对不会拒绝,可现在很让我尴尬。我微笑,把声音压低了几分说:“不用了,兜那边比较塞,我坐地铁。”

张启正似乎微微笑了下,用极微的声音低低地说了句:“塞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我本来垂着的眼皮一翻,挑眼看过去。

张启正对我呵呵笑,“没事,还早,我家七点半才吃饭的。”

我微微歪了歪嘴,一托镜框说:“但我想早点回家,今天我很累,这样和你说话,我更累。”

我的话可能说得重了。张启正楞在那没有回我。

毕竟是年纪小,家里又有钱,从小应该是没受过什么挫败的,我轻蹙着眉补了句:“明天我给你答复,可以不?”

张启正急急地跟着我往地铁的方向走,笑容明亮,“好!”

我匆忙地下楼梯,只朝背后挥了挥手。我不想回他什么话,他再回我,如此没有尽头地一来一往。虽然我知道应该给他什么答复,却想不好怎么表达。直接的,是我擅长的,上次我就是这样拒绝范伟的,但对他似乎狠了点;婉转的,实在考验我,组织出来了,也怕他不往心里去,继续纠缠。

想得太入神,竟然坐过了站。再坐回去的时候想想也觉得好笑。一直跟米嘉丁晓他们说自己没桃花,求神拜佛地要遇桃花,结果花开两朵都给我折了。当年范伟就挺好的,我偏要把他拒绝了,实在有点矫情,可能当时觉得还没有那个迫切找人把自己处理掉的想法吧,总觉得不急。今年张启正的这朵花花儿太嫩太艳了点,我拒绝他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出地铁站,我就收到陆子期的电话。他说我再不回去,黄姨那锅苹果鱼汤就要翻热了。鱼汤得要新鲜喝,再热就会有腥气了。我听着他的声音,一时觉得很欢乐,就咯咯咯地笑出来。他问我笑什么,我说快到家了,回来再告诉你。陆子期回了一声好,接着的尾音很响,就像“巴”地一声。

回去吃饭,饭后收拾,完了洗澡。陆子期都没问我,他是沉得住气的人。洗完澡在床上看新闻,又是财经台。

我把脚跨过去,压在他的腿上。

陆子期瞄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安心看新闻。

我把手圈上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肚子上蹭了蹭说:“怎么不问我?”

陆子期从善如流地接话,“回来的时候笑什么?”

我抬头看他,他正给我顺着头发,含笑看我。他笑得真自在,就像不是他接我话,而是我接他的话一样。他在等我先开口,他有足够的耐性。他曾经说我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虽然至今我还没猜到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但他不急,就只等着我自己慢慢猜。我亲了下他的肚脐眼,得意地翘起嘴角说:“我发现我也桃花朵朵开,不过我终于选定一朵了。”

陆子期拉我坐在他肚子上,问:“终于要公开了?”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靠在他怀上听心跳。“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很平稳很规律,看来我又多想了……

陆子期抚着我的头发,轻笑了一声说:“现在想到搬我出来当挡箭牌了。”

我坐直了看他,问:“你怎么知道?”

陆子期笑了,“全陆氏都是我的线眼你又知道不?”

我知道这话明显夸大,但就算乘以百分之十,这数字也不得了。我咂了咂嘴没有接话,

陆子期把我揽回怀里,“我还只能靠外力推动才能出台面,想想也可悲。”

我本来还想让陆子期给我想想如何组织语言拒绝张启正的,现在这情形又只能继续沉默了。

第二天陆子期接我一起上班,肾上腺素急剧上升,我坐在车上紧张得就像当年大考一样,多少年没有这个心情了,在陆氏谈大单开发市场也不曾这样过,这是又年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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