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如许》第1/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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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情深如许
作者:苏暮吟
文案:
他是天之骄子,却不懂爱为何物; 他醉心工作,不断透支生命,最终在28岁时过劳而亡。 也许是上天怜悯,给了他再一次的生命。只是…… 这里…… 为什么是古代!! 为什么是女尊国!!!!! PS:此文男生子,雷者勿入 虽然文都快完结了,说这个感觉略晚,不过为了防止有人误入,某苏在此郑重提醒: 虽然本文是男主穿越,但是没有任何霸气侧漏的剧情,小顾本质是娇柔易推倒的软汉纸、小男人一枚,描写也偏传统女尊,对孔武阳刚男主抱有期待的妹纸,某苏只能很抱歉,本文没有 ☆、楔子

  顾宁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
  墙上的时钟已经悄悄指向三点四十,他却才刚刚停止工作。
  办公桌上整整齐齐叠放着各种资料,数据分析、市场调查、投资预测,纸张上画满的都是同一个笔迹。
  明天就要招标了,尽管之前做了种种准备和揣测,真的要面对时,他却没有一点情绪,比如踌躇满志,比如忐忑不安。
  当然,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并不是因为有过多的人生经历让他显得从容而淡定,而是一直以来,所谓的欣喜与骄傲、紧张与焦躁因为无人分享而显得没有存在的必要。
  更何况,过于激烈的情绪反应对他而言并不是好事。
  上一次那种让他窒息的兴奋似乎是在八年前,似乎带着自由的呼吸和紧锁的胸闷……那有些遥远的回忆,他已经恍惚记不得了。
  微微皱眉,心脏处隐隐有些难受,他走到宽大的办公桌边,打开抽屉拿出惯常用的药,旋开药瓶才发现瓶子已经空了。
  顾宁远这才记起,几天前远在国外进修的徐天就打了电话让他记得去医院拿药,可是因为这次招标是他第一次独立主持操作,他一直忙于应付,嘴上是应下了,却没往心里去,随手就把这事儿放下了,独独没想到会遇上现在这样的情况。
  拿出手机想拨过去,顾宁远恍然记起他还在美国,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想拨给助理,记到两个小时前她才困顿着离开,便又放进了衣袋。平复了一会儿,顾宁远觉得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便想下楼去24小时营业的药店看看。
  来到电梯口,看到正在维修的牌子,他有些无奈,转身到了安全出口,还好楼层不是很高,就权当是散步了。
  走到3楼时那种无法言说的窒息感觉又慢慢浮了上来,好像有双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心脏,捏紧,放松,捏紧,放松……
  耳朵里也充满了各种杂音,仿佛招魂的符咒,深深催促,让他头晕得厉害。
  顾宁远靠在栏杆上喘了口气,刚抬腿想继续往下走,却没想到一脚踏空,一下子从楼梯上翻滚下来,心脏而来的抽搐,瞬时制住了他的呼吸。
  天旋地转,头部传来的钝痛告诉顾宁远他被撞的事实,一直轰鸣着的耳朵却霎时安静下来。
  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顾宁远突然想:也许就这样死去也不错。
  这样死去,会不会叫她多看他一眼?就像她每月都会去公墓看他父亲一样,用那样深情的眼光看他一眼?
  或许,这都是奢望吧,她对自己的忽视,从来都是干脆而不带掩饰的。
  不知道是谁说的,人在死前会将自己的一生都重新回忆一遍,而那些最重要最美好的记忆都会重现。
  顾宁远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暗嘲自己,看到竟然是一片雪白,那种陪伴了他二十年、带着消毒水味道的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〇〇一

  这是一间稍显精致的绣房,青布绣帐之外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布衣,一个绣缎。两人的神色皆是惶惶不安,时而看看绣帐之内模糊的人影,时而看看房外正在作法的马道婆。
  今天已经是定下最后期限了,如果顾三郎还不醒,牵连的恐怕还有叶家的二小姐。两人心中焦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话说到这里,就要牵扯到一段安宁城里人人皆知的故事了。
  安宁叶家在楚州地界甚至整个中越也算是商界名门,自叶家先祖叶九问于乱世之中逆世间大流弃仕从商,引起一时喧哗,到当今叶家家主叶龄修远赴南海,打通了中越与浮云列岛的海上商路,叶家一直都是南地经商世家里头一等的人家。
  十多年前,在先璟帝的授意和帮助下,安宁叶家与流吟华家、蜀荣马家、青城薛家并大荒连云城主一起建起了中越与羌戎、连云城、摩羯四地易商的金月贸易区,在南方商界更是一时风头无二。
  既有了高门大户,有了传奇家世,自然也少不了有些秘辛传闻。
  叶家老太太,一生奔波,将叶家的产业扩到了空前的地步,到了当今榕帝治下,更是隐隐有超过“天下第一商”华家的势头。只是,因为年轻时到处奔波,老太太的孳息就单薄了许多,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已逝,留下的一个外孙女儿倒也已二十岁了;唯一的嫡女每日风花雪月,吟诗作赋,却无心经商,膝下虽有六个孩子,却只有老三是女孩儿,其余一色漂亮男孩儿。
  原本这大家里最忌姐妹之间使手段争夺家财,女儿少便少,只要质量高也说得过去,怎奈这叶家嫡小姐的质量……委实不大好。
  叶家小姐叶静致的生父,叶家的正君吴氏,当初怀胎的时候不甚落了水,差点小产,孩子是保住了,可到底伤了胎。叶家小姐生下来时就先天不足,刚一落地就青着脸,也没什么声息,众人都说留不住了,还是吴氏不顾刚刚生产的疲弱,日夜搂着猫儿似的大的小人儿,一夜夜守着,生生将魂留住了。
  后来叶家老主君姚氏请了城外方寸山伽若寺的清虚师太,老姑子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念了声佛号,说是这小姐尘缘浅薄,原是留不住的,吴氏听了更是泫然泪垂。
  清虚师太原本就与姚氏交好,迦若寺每年也得了许多叶家的香油钱,加之吴氏楚楚的模样,师太终是叹了口气道:“你们若是非要留,也只得欺天了。”
  于是叶家便找了城中一家亲儿刚刚早夭的人家,认了义女,当作叶家的大小姐葬了;而这正经嫡出的长女叶静致则被称为二小姐,权是希望上天再不要收了她去。
  也不知是那法事真的骗过了天地,还是老大夫的药起了作用,这二小姐总算是哭出了声响,也能喂进去奶了。只是,这人虽留下了,身体到底是破败,叶二小姐从小到大就没断过药,喝药跟吃饭一样,只是那药就和进了无底洞似的,哗啦啦灌下去,却不见多大起色。
  叶家这样的大家族是绝对不能没有继承人的,可二小姐的身体实在不像能平安长大的,大夫陆陆续续地看,都道若是好生养着,兴许能撑到成年,再久,却是听天命了;于是,叶老太太做主又给女儿纳了两个小户儿郎,三四年间,接二连三生了三个儿子,却再生不出女儿。
  老太太还想给女儿找侧室,一直专心当“种马”的叶敏硕夫人不干了——“要生你自己生,我有静致一个女儿就够了!”然后躲进后山不肯出来。
  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病怏怏的叶家二小姐,就连告老回乡的萧老太医都被请来切了脉,最后也只摇摇头,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每个大夫都说是先天不足,气血有亏,体质虚寒,心脉不强,下了药却没什么起色,只吊着命,常年在床上养着,最强的时候也就是叫家人抬着去院里晒晒太阳。
  叶二小姐就这样艰难地长到了十七岁。当年冬日里的一天,不知是前一天受了风还是做梦魇着了,叶二小姐突发高热,怎么也下不去,脸色却是青白青白的,一张唇青紫青紫,似乎是换不了气。
  因为一直都说二小姐活不过十八岁,众人一时都吓得没了主意,大夫过来看了一眼,都让准备后事。可毕竟是叶家单传的女儿,老太太没发话,谁也不敢真去准备寿衣,惶惶之间,还是老主君姚氏当机立断,请来了前日里帮忙看过卦的马道婆。
  马道婆看了看叶家病小姐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手又在后背点了几下。等到气息平缓,拿针在心窝子上扎了三针,过了一会儿从怀里取出一个羊脂玉净小瓶,倒出颗不知名的药丸,化到水里,强送进嘴中,过了一个多时辰,叶二小姐的高热竟慢慢退下了。
  马道婆擦了把汗,姚氏却是一时将马道婆看做了神仙下凡,求着马道婆救救自家孙女儿。
  马道婆故作高深道:“我前日便说过,二小姐命中有水劫,身边不可有盛水之相的人,木能克水,二小姐还需多些繁木之相的人陪伴左右。”
  “好好,老身这就去办。”姚氏忙不迭得应着,心中暗自后悔当初只将马道婆看做骗钱的疯子。令大侍宝儿将府内八字属木的仆从聚起来,由马道婆亲自挑选。
  “老身惶恐,不知仙姑可有仙法可根治孙女儿的病。”
  马道婆装着掐指一算,道:“二小姐的病若想慢慢根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需找一个鼎木之气的男子过来冲喜。”
  “冲喜?”
  “对,冲喜!”
  “那好办,只要仙姑将那鼎木之气的男子找出来,我们自将他迎过来。”站在一旁的侧室赵氏接口。不过冲喜罢了,叶家如此家世,找到了那人,迎进门不是什么问题。
  “这事万不是这样简单,这男子既有鼎木之气,也是二小姐的命定之人,和一般的冲喜哥儿可是不同,需以正室之理相待。”
  话到这里却是没人接口,那什么“命定之人”连影子也未曾见到,不知是什么身份,若只做冲喜哥儿,至多以后收到房里,反正也不差这样一个人,若是做正室……
  “小道粗粗一算,只怕没有二小姐,那男子也是性命堪忧啊!”马道婆半眯着眼,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还请仙姑明示,如何能找到那人,以助小孙渡劫。”姚氏自知先不医治孙女儿的病,成亲生女也是一场空,不如先找到人,若真有效,可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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