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雀》第131/1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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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上,虞锦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给送子娘娘赔个罪,便让生莲送去两个金香炉给送子娘娘赔罪,这才略略心安。
  想到和光卜出的卦象,虞锦便十分欢喜,甚至已经开始督促沈却给孩子拟名。
  沈却将玉肌膏在掌心捂化,揉搓在虞锦自个儿擦不到的背上,听虞锦小嘴喋喋不休地东拉西扯,时不时还要应和她两句才算圆满。
  虞锦趴在褥子上,指着后颈道:“还有这儿。”
  沈却总是忘记给她抹后脖子这块。
  待擦完玉肌膏后,虞锦穿好寝衣,等着沈却熄灯上榻便骨碌钻进他怀里。
  时至深夜,两人都已入睡,只是沈却很快便清醒过来,看怀里窝着的人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略大,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放,像是梦魇一般。
  沈却握住她的肩头,“阿锦,阿锦?”
  虞锦猛然惊醒,捂着心口小喘了几口气,神色怔怔。
  沈却蹙眉,揽着她轻拍背脊,哄道:“做噩梦了?梦里都是假的,当不得真,阿锦,你看着我。”
  虞锦这才一脸懵地转头看他,空落落的视线有了落处,她似是才从梦里清醒,猛地抱住沈却,哼哼唧唧道:“我做噩梦了……”
  沈却搓着姑娘的背脊,“梦到什么了?”
  “梦到送子娘娘说王爷今日之举有犯神明,三五年内都不给我送孩子了呢。”
  虞锦说得分外委屈,但却莫名好笑,然沈却正欲弯唇,又听她说:“然后我便小产了,肚子好疼,疼得要昏死过去。”
  梦境真实到她眼下小腹还微微抽疼,虞锦叹气道:“我莫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沈却沉默良久,伸手探进她寝衣里,哑声道:“哪里疼?”
  虞锦很郁闷道:“就这儿。”
  沈却一声不吭地揉了揉,半响才说:“就算要造孽,也是我造的孽。”
  虞锦抬眼看他,就见沈却回看了过来,说:“是我冒犯了你的送子娘娘,不是吗?”
  ……确实是。
  虞锦点点头,小声商量道:“那明日王爷命人再去给梵山寺捐些香火钱吧,总以我的名义,显得没什么诚意。”
  沈却应好,但这夜,换他一夜难眠了。


第85章 说书 “此事发生在近千年前……”……
  梵山的事告一段落, 虞锦很快便不再成日惦记什么子不子嗣,因府里出了件大事儿,虞锦又有了事可操心。
  几日前,楚澜一夜未归, 惹得阖府彻夜点灯, 饶是沈却这般喜行不于色之人, 眉梢也压得沉沉的。
  派出去的实在寻找一夜未果, 伺候楚澜的贴身侍女一问三不知地跪在跟前, 虞锦也陪着熬了一整宿, 翌日一早,却逢秦家送来口信。
  虞锦与沈却赶到秦府之时, 那位平日古板守规的秦都尉正跪在厅堂前。
  孟冬的天,身上只着了件单薄的寝衣, 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他依旧跪得笔直。
  秦夫人尤氏边打边哭骂:“造孽!我秦家怎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你便是提头向王爷请罪都不为过!”
  楚澜在一旁急得跳脚:“尤姨,真不是那样,您听我解……”
  虞锦与沈却来时,见的便是这般一团乱麻的情景。
  适才来王府传话的是尤氏的陪嫁嬷嬷,一见着王府两位主子, 便跪下哭着表以愧疚和欠意,那嬷嬷说话还算逻辑清晰,虞锦很快理清了来龙去脉。
  昨夜楚澜一夜未归,原是在秦府住了一宿。
  寻常借住那也无碍, 可偏偏尤氏清晨一推开自家儿子的房门,便闻里头酒气熏天,榻上一男一女睡得端正全无,尤氏吓得一个激灵, 再一看那女子的脸,更是险些吓昏过去。
  平日里看着恪守规矩的儿子,竟是如此……且采哪家的花不好,那朵可是南祁王悉心养了十多年的啊!
  思及此,尤氏恨铁不成钢地又打了两鞭,直到嬷嬷将王爷与小王妃引至前来。
  秦昶平与楚澜当真清清白白,至多就是喝多了躺了一宿罢了,可他自由受训,深知女子清白比命大,虽楚澜许是并不这么觉得,但他非毫无担当之人,转而仰头看沈却。
  他嘴角因失血而隐隐泛白,道:“属下自知有罪,王爷要如何惩戒,琢玉绝无言辞,倘若王爷还……信得过我,明日我便去王府提亲。”
  楚澜正打着腹稿准备向她小舅舅认错,闻言一脸惊愕……?
  “这、这事委实不至如此,不至于、不至于的,我与秦都尉当真什么都没发生,如今民风开放,这点小事何至于――”
  此。
  “你闭嘴。”
  沈却冷飕飕打断她的话,楚澜只好求助地望向虞锦,后者只朝她递来一个爱莫能助的同情眼神。
  于是,楚澜和秦昶平的婚事就这么糊里糊涂、云里雾里地定下了。
  夜里,虞锦看着秦家送来的礼单,好奇问道:“王爷为何如此快地定下楚澜的亲事?”
  就算是两人之间有了些什么,但此事瞒得严,并无外人知晓,这亲事本可以慢慢琢磨才对。
  沈却翻过一页兵书,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也觉得秦昶平很好。”
  虞锦怔了怔,秦都尉瞧着是挺好的……
  沈却轻飘飘道:“再琢磨,万一秦家不愿意娶了如何是好。”
  虞锦:“……”
  合着他那日在秦家看着那么吓人,是唬人玩的呢!
  “我发觉王爷并非是那般朗月清风之人,从前我多少对王爷是有些误会。”虞锦捧着热腾腾的茶,慢悠悠道:“王爷分明是攻于心计的狐狸,里头全都是黑的。”
  沈却笑了声,丢下书册,夺走她手里的杯盏将人抱起来,“是么?”
  虞锦心下一惊,忙求饶道:“夫君、夫君我错了,不来了不来了,我昨儿膝盖都磨破了!”
  沈却笑着去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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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澜被关了半月禁闭,礼单过了,庚帖换了,一切已然尘埃落定,她一时也不知是要同情秦昶平,还是要同情她自自己。
  不过,亲事订都订了,楚澜懵怔三日后,便也想开了。
  而虞锦却不知楚澜这一天一个样的心里路程,还当她在郁郁寡欢,便去槐苑慰问了下她。
  虞锦将桃花粥端给楚澜,端着长辈的架子,语重心长道:“婚姻大事非儿戏,你与秦都尉从前是好友,往后是夫妻,这是全然不同的,既是身份不同,那你在秦都尉面前,自然也不可同从前一样放肆,那委实不利于培养感情。”
  楚澜心想她舅母毕竟是过来人,也就很谦虚地问:“那我要如何做?”
  虞锦道:“自是要让秦都尉瞧见你温柔端庄贤淑、与平日全然不同的女儿家的一面,要让他知晓,你是个得体的妻子。”
  楚澜略略颔首,好奇地问:“所以小舅舅才这般爱重你么?”
  虞锦支着下颔,做作地抿了下茶:“那是自然,成婚前我在王爷心中便是天仙一般的贤淑女子,所以他被我迷得恨不得立即将我娶回王府。”
  楚澜也觉得虞锦身上很有一股大家闺秀的矫情劲,于是道:“真的么?”
  连她小舅舅那样冷酷无情之人都能得手,那想必用来对付往后秦府的日子是绰绰有余的,楚澜忙说:“阿锦,那你能教教我么?”
  虞锦痛快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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