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剑震江湖》第2/424页


一阵肃然过后,人群里又起骚动,紧接着有人狂吼道:“兄弟们,别放过这小子,打……”

霎时间,一阵劈劈啪啪,碗碟桌椅像冰雹似的向酒伙计身上飞来。

这一来形势骤变,酒伙计撑掉手叉子,虎吼一声,双足一点,腾身飞起,两臂疾展,向人群中冲过去,恍似虎入羊群,吃他急雨似拳打脚蹋,片刻工夫伤了十余人。

飞凤阁人浪如潮,呻吟声,打骂声交织一片。

正当难解难分的打着,飞凤阁大门外倏然传进了一声沉喝:“宝儿住手。”

忽然间一条人影从人群中飞过来,苍鹰似当头落下,左臂一横拦住了酒伙计的去路,右手施一招“腕底翻云”,闪电般抓住了酒伙计一条右臂。

来人低喝一声:“宝儿,你疯了吗。”酒伙计当堂退后数步,他怔怔神才看清楚来人正是店东王九,也是自己的授业恩师,立即颤着声喊了声:“师……”

下边的话还未出口,王九却寒着脸一摇手制止他说下去,转身看看躺在地下的伤者,然后对着人群一个长揖朗声道:“各位朋友,承大家看得起我们这座小店,来捧我王某人的场,这是高抬我们异乡落魄人,我们还有不感激的吗?不幸王某人一步来迟,致使我们这位不懂事的伙计失手开罪了各位,没说的,凡是受伤的朋友,都有我姓王的出钱养伤,这一顿酒资饭帐也算我给各位的一份交情,大家今后交个朋友。”

说话时两目炯炯神光扫射全场,虽未发怒,自有一种慑人神威。

对方土混头儿既被打伤,一时间没人答话,一百多人怔怔地站在那里。

王九看这情形不由一声冷笑又道:“各位朋友全是金口难开,想必是不肯买王某人这份交情,既然如此我王某人也不再强人所难。”

说完话,抢入灶房取出一条三尺长径寸粗细的通火铁条,两臂奋起真力双手一合,竟把那铁条弯成了一个圆圈,然后高举铁圈微笑道:“在下生具几分蛮力,没有什么真实工夫,在场的不论是谁能把这铁圈还原,我王某人一刻不停拔步就走,并把这座飞凤阁拱手相送。在外面混饭的朋友,大家都讲究的是信义二字,万一各位朋友里面有真人不愿露像的,肯给在下的留碗饭吃,我姓王的自当捧酒论交感激不尽。”

说毕,把手中铁圈向地上一抛,铁砖互击一片锵锵之声。

这一般土混子们,平日作恶为歹,无非是欺压一般良善民众,刚才吃那酒伙计把马二别子给活活地抛出一丈多远,仗人多势众,一鼓作气发起狠来,等尝到酒伙计一双铁拳已是心寒气馁,知道碰上了钉子,无奈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只得硬起头皮挨揍。

如今见王九力弯铁条,分明是遇上了高人,再不趁机下台决难讨了好去,人家一番话软中带硬,自己一百多个人就没有一个有这份能耐的。

这当儿马二别于也看出今天苗头不对,分明这飞凤阁店东和那酒伙计都是武林能手,自己如再不出面圆场下台,兄弟们碍于自己挨打情面,不便自作主张,再看飞凤阁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少说也有二十多个,再打下去,恐怕百多个兄弟全都要毁在这里。

这才强忍痛楚,一步一拐地分开人群走到王九跟前,拱手笑道:“王当家的,兄弟们今天为欢迎一个远道的朋友,借贵店欢叙聚会,因一时银钱不便,并非存心白吃,不想引起这位小哥的误会,闹出这种情形。不过我姓马的在开封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未有人动过我一根汗毛,这件事也不能就此算完……”

马二别子满口飞沫地正往下说,王九哈哈一笑抢先说道:“这位想是马二爷了,我王九闻名久矣,只恨琐事缠身无暇拜会,这事容易,宝儿,快过来给你马二爷赔礼。”

年轻的伙计虽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又不敢违抗师命,只得抢前两步抱拳一礼道:“我高三宝给你老谢罪了。”

马二别子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王九做人如此豪爽,不由脸飞愧色,赶忙忍痛还礼道:“小哥子,你也别见怪,咱们这交情算是打出来的!”

说毕,又摆出土混头儿的威风,回头对众人喝道:“各位兄弟,王当家是豪爽的外场朋友,今天马二哥高攀一步,交了这位朋友。今后,不论是谁,不能在飞凤阁有半点取闹的事情,我可是说了就算,哪一位不买我这个面子,我可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的兄弟们架着受伤的兄弟们走。”

这一喝,竟自生了奇效,一阵动手动脚声,好人把伤的架着,刹那间一百多个土混子走个无影无踪。

王九哈哈一笑握着马二别子手道:“好朋友,有你的,咱们兄弟再喝两盅去。”

马二别子苦笑一下道:“我的王大哥,兄弟可不敢再叨扰你了”说着两手向左肋一捧,皱着眉头算是没有喊出声。

王九知他受伤不轻,笑道:“我有家传伤骨散,兄弟你就在这里敷了吧!”

马二别子这时也不再装腔做势一拱手道:“如此我先谢谢了。”

王九命三宝扶持着他,走向王九的卧房,替他敷了伤骨散,又谈了一阵,马二别子才告辞而去。

飞凤阁经这次打闹后,果然清静了,马二别子在开封府的名气还真不小,就没有一个土混子敢再来飞凤阁白吃讹诈。

王九的名字渐惭地传遍了开封府,不到三个月时间人人都知道飞凤阁的店东不是个寻常人物。这期间虽然有不少人慕名自荐,愿拜师学艺列身名墙,但都被王九婉言谢绝,说自己不过是天生几分蛮力,略懂一点花拳绣腿,实不足以为人师。

三年光阴转眼逝去,飞风阁一天比一天兴隆,生意也愈做愈大,王九却把店里的事务一股脑托给帐房先生,自己在飞凤阁不远处另建一所房子,和高三宝闭门习武,深居简出,十天半月也难得到店中去看一次。

所幸帐房先生忠实异常,银钱帐目毫无差错,非重大的事情很少去惊动王九,飞凤阁用人不下二十多个,大家只觉得店东主和蔼可亲,但对这位主人身世却都不清楚,王九更是绝口不谈。

这一段日子过得极为清静,高三宝的武技也增长了不少。

这座房里除了住着王九师徒以外,马二别子是唯一的常客。原来三年前大闹飞凤阁后,马二别子已看出王九这人定是一位武林中高手,他过了半月等伤势好了之后,备了四色礼物,趁一个明月之夜,独自跑到飞凤阁来,长跪苦求王九把他收留门下。

王九见他虽身为土混头儿,但人颇有义气,又经不住他死求活求,笑允传他武技收为寄名弟子,但唯一条件就是不准他在外边说出是王九门下。

马二别子自是满口的答应,从此以后他每天夜里总到飞凤阁来练上一两时辰,再悄悄地离去。马二别子这个人还真知道尊敬师长,每逢年节,必定备点礼物去给王九叩安拜候,渐渐地王九对他也产生了好感,随让他和高三宝在一起练习武功,三年功夫,马二别子着实学了不少难得的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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