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晚》第2/69页


惜晚再次前往后院,回来的路上,很巧的又是刘煜。刘煜也看到了才见过的姑娘,笑着迎上前去:“姑娘,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又遇见你了。”

“是啊,真是巧啊,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哦,没什么,敢问姑娘芳名,在下临泉刘煜。”

“奴婢惜晚,见过刘公子。公子若无事,奴婢就先告辞了,我家小姐在等奴婢的回话。”刘煜?莫不是临泉刘氏?

“哦,噢,惜晚姑娘请便,告辞。”

第三章

惜晚伺候完凉月小姐洗澡,便独自回到后院。后院还坐着不少长工,三五一团,光着膀子在那里嘻嘻哈哈。这场景惜晚常见,也不以为意。若是平常女儿家看到了,定是羞的没处躲。雪姨说过:女人要意志坚定,才能不为男人的外表所惑,才能守住自己的心。

回到小屋时,同屋的小梅还没回来。惜晚知道,一定又是夏雨小姐在为难她了。夏雨小姐脾气暴躁,稍有不顺就拿下人出气,楼里人都知道,只可怜那柔弱的小梅。但夏雨小姐样貌好,客人多,鸨母也就让着她了。

已过三更了,怎么小梅还没回来。惜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自己心性凉薄,可小梅与自己相处了好几个月,平日里也颇为照顾自己,还是去看看的好。每次想到小梅,总会想起她那双闪着柔顺怯懦的眼睛,让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做人就不能坚强些吗?身处妓院又怎样?还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在自己耳边说:惜晚,你要坚强的做人,可千万不要如娘亲一样懦弱。到现在,惜晚还在坚强,母亲却放弃了,有时候真想放下,但耳提面命的场景终究难忘。或许惜晚记得不是那遵遵教诲而是那温馨慈爱的语气神态。

惜晚拎了一个写着灯笼,昏黄的灯光照的破旧的小屋有了一丝人气,映的白纸上风月楼三个大字更加显眼。惜晚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草丛中似乎有细细的呻吟声。是哪里来的野鸳鸯吗,听起来不想,本不想管,可惜晚还是朝草丛挪去。打着灯笼扫过一小片草丛,惜晚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昏倒在草丛里。他的胸前还在流血,青色的华服上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像春天里大片大片红艳艳的杜鹃花。救还是不救?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此地虽然偏僻,也难保不会有人来。

惜晚一向是明哲保身的,这次却意外的救了一个人,就连惜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惜晚拖着华服公子去了后院草丛边上一间废弃已久的小屋,那屋子据说闹鬼。可惜晚从不信这一套,这世上那有什么鬼神,不然如何看不见这世间的种种不公。

惜晚跑回自己的小屋,拿了一些治外伤的药粉,那还是雪姨给的。自己挨打是家常便饭,雪姨常随手给自己一些伤药。又仔细的翻了翻,找到一些纱布,暂用这个包扎吧。惜晚回到破屋,又去打了一盆清水,小心的脱下他的华服,清理着他的伤口,又倒出一些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上,用纱布缠上他的伤口。纱布才一缠上,就被鲜血染红了。用手试了一下,额头也在发烫。惜晚着急,也无可奈何,只有一遍遍的用清水擦拭他裸露的肌肤、敷着他发烫的额头。

做完这些,天色已有些微亮。回到自己的住处,小梅已睡熟了。梦中还在嚷嚷着奴婢知错。想了想,惜晚还是不放心,于是小心的用一堆杂草掩盖了草丛间的血迹,又来到那间废弃的屋子。

他长得可真好看。惜晚在一旁细细打量那个受伤的人。他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吧。只是为何落到如此地步?不过惜晚不会去问他,人,还是糊涂些好,何必什么都弄得一清二楚呢!

惜晚在一旁打盹,忽然就感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睁眼一看,原来是他醒了。

“公子,你醒啦。你这是要离开吗?”

华服公子不说话,还在挣扎着要起来。真是倔强的人呢。惜晚伸手扶了一把,却被他甩开了。这人真是不是抬举。惜晚也不想再与之废话,傲气的人不是没见过。

华服公子已挣扎着站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惜晚用轻蔑的口气说:“你执意要走,我也不留你,只不知到时你一个死人还能怎么傲。”华服公子听了这小姑娘的话,收住了迈出的脚,虚弱的说:“在下殷谦,打扰姑娘了,还要劳烦姑娘几日,请姑娘莫怪,姑娘大恩来日定当报答。”

“我叫惜晚,这里是风月楼后院废弃的小屋,还算隐蔽,我就住在那一排房子里,这几日我会抽空看你的。”惜晚指着草丛对面的一排小房子说:“我要去上工了,食物和水我抽空送过来。”说完转身就走。

殷谦迷惑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却显得极成熟、沧桑,彷佛经历了世间无数。她真的只是一个青楼的小丫鬟?

第四章

连着三日,惜晚在饭点之后都会去看殷谦,给他带一些饭菜和水。但殷谦的伤势不容乐观,伤口似有些发炎。殷谦也对这个叫惜晚的小丫头有了一些信任,决定让她给自己传消息,弄些上好的伤药。想我殷谦自负一世,何曾想过有一天也要一个青楼婢子帮忙。

殷谦还在思考,惜晚已经端着饭菜进来了。还是淡撇撇的青菜萝卜,殷谦苦笑,一向锦衣玉食,如今是真的有些不习惯。惜晚也有些不好意思,当初自作主张救他,本以为自己可以,谁知自己连一顿饱饭都给不了他,他那样的人哪吃的惯这些。可惜晚不敢求厨房那凶煞的肥婆子,怕她怀疑。

殷谦端起饭优雅的吃起来。惜晚很喜欢看殷谦吃饭,那模样看着心里舒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优雅高贵让惜晚着迷。殷谦放下碗筷,犹豫着要不要说。惜晚看到殷谦犹豫的神色,收拾碗筷的手停了下来。

“殷公子是要走了吗?”惜晚轻问

“哦,不是,是我想请惜晚姑娘帮我一个忙,但不知姑娘可否效劳?”

“殷公子有事直说。”

“我想请你去一趟同源药铺,跟那里的掌柜的说一声我安好,顺便带些伤药回来。”

“好,我下午就去一趟。”惜晚知道,他现在还不能走动。

“这是信物,你拿好,一定要见了掌柜的才拿出来,辛苦你了。”

“公子哪里话,这是奴婢的荣幸,只求公子将来看在这几日的份上,能助奴婢一把。”现在挟恩邀赏不为过吧,这世上哪有什么纯善无私,救人不能白救。

“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违道义,殷某一定尽全力。”

“公子言重了,您好好歇着吧,我不打扰了。”

第二天一早,惜晚伺候着凉月小姐梳妆,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凉月小姐,奴婢记得芸香小姐都用红楼的胭脂,小姐你这个和芸香小姐的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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