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妃妃》第90/171页


  萧煜辰正从皇宫里应付完皇帝和皇后的“关切”,回到龙额侯府,打算换了衣裳就去书院一趟,看看那女子可有好生听话的在制香堂学习。
  听墨非白说,莫明珠制香极有天赋,不过听了几堂课,便让制香堂的十数个老师都惊艳了,是以,墨非白说,决不能教她任何制香功夫,否则他日他定会被这“跋扈”的女弟子折辱。当然,事实上他已经丢过人了――至今,他都还没研究透彻莫明珠那美容秘方是怎么制成的!仿佛一根刺,梗在他胸口,没看见莫明珠一次,就刺痛他作为师父的自信、自尊一回!
  萧煜辰换好衣裳,出门时,见墨非白还蓬头垢面在那儿琢磨着莫明珠的香料方子,不禁微哂。“你若实在琢磨不透,我一会儿帮你旁敲侧击,问回配方就是。”
  墨非白:……
  他琢磨不出来这事儿,已经这般明显了吗?连一向不关心旁事的萧煜辰都发现了。
  瞬间,那梗在胸口刺,直接贯穿了墨非白额胸口……
  他可是香尊!
  来了莫明珠的住处,萧煜辰便见门口莫明珠的丫鬟云桃在那儿巴着门凝眉张望。“你家小姐呢?”
  对着龙额侯,云桃害怕,支支吾吾:“在、在里面睡觉呢。”
  “都晌午了,叫她起来。”
  “这……小姐吩咐,她染了风寒想好好休息,不得打扰。”云桃低着头说,心如擂鼓。糊弄谁她都不怕,唯独这龙额侯,无论从面相、身材和气质、背景来说,都让她胆儿颤啊,不说话就已经让人敬畏不已了。
  萧煜辰哪看不出奴才的问题,大步往里一瞧――屋子空空,哪里有莫明珠的影子!当即回身怒斥:“大胆奴才!将你家主子藏哪儿了!”
  “噗通”一声,云桃就腿儿一软跪在地上,哪里招架得住萧煜辰的怒气:“侯爷恕罪、侯爷恕罪啊!是小姐让奴婢这么说的,小姐说有事要出城一趟,下午便回。奴婢不是有意欺瞒您的!”
  云桃抖如筛糠。萧煜辰看了她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暴风雪随时会来,你作为贴身丫鬟竟都不知道吗?!”
  萧煜辰还是头一次对奴才发这么大火起,随着萧煜辰来的属下云唐暗暗吃惊。主子见惯了生死,连自己的安危生死都不着急的人,现在却这般着急那姑娘……
  云唐惊讶。主子这回竟是动了真情了。
  “奴婢劝过了,可是小姐说下午就回来,所以……侯爷恕罪、侯爷恕罪……”云桃哭着求恕罪,然而哭着哭着才发现眼前的龙额侯早不在了,回头一看,便见龙额侯带着属下已经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当是去找莫明珠的。
  云桃深长脖子看了许久,跟了莫明珠这么久,仿佛还是遇到头一个这般紧张她家小姐安危的。“若是得个这样的姑爷,小姐……呵,真是因祸得福,虽无三皇子,却有更好的。”云桃自言自语道。
  萧煜辰直接来了城门口,问守城士兵。那士兵说得爽快――“那姑娘留了口信儿,说是往城东去了,若是寻她,定去那头寻。”
  云唐奇怪:“主子,那城东都是荒山野岭的,莫姑娘去那儿做什么?”说罢,才见萧煜辰已经先一步跨上马,往城东的方向飞奔出城。
  云唐赶紧跟上去。
  因为暴雪在即,主仆二人找人心切,是以行踪匆匆并没有注意到走后,又来了个红衣姑娘,给了守城士兵两锭银――“多谢二位兵哥哥,这是另一半赏银。”
  萧煜辰一路问了行人,行人都说没有看见莫明珠,直到路上行人渐稀,无人可问。地上雪早已化干净,又没脚印可寻,萧煜辰主仆对着一条三岔路,勒了马缰。前头绵绵青山,顶头还有未化的积雪,山间雨雪难测,到夜里尤其寒冷,贸然入山很危险。
  “主子,这可如何是好?前头就是野山了,危险可怖,莫姑娘想来不会去山中吧。”
  萧煜辰冷哼了一声。“那女人,除了饿肚子,有什么是她怕的!”
  萧煜辰让云唐去了右边那条道,自己则取了中间那条道。“主子不可,若您一会儿突然毒发,身旁都没有人照应……”云唐被萧煜辰一个冷眼瞪得闭了嘴。
  “是久不行军打仗,连我命令都不听了?”萧煜辰冷声罢,云唐忙正色抱拳遵命。“天黑之前,务必将人带出!”萧煜辰头也不回的驰入中间那条道。
  主仆俩策马进入绵绵野山岭。
  这是城东,然而,莫明珠此时正在城西的山脉。真可谓是南辕北辙。
  莫明珠取的是上回踏青会的路,可通马车,直接到建巫山的半山腰。而后徒步,从半山腰取道横跨两座山岭,下入山谷,就到了上回她与萧煜辰初见时跌落的山谷。那大片的浮月香也在这里。因为铺子来这儿采过数次浮月香,是以这条路虽隐蔽、看似危险,却还算安全――前提是暴风雪没有来的时候!
  穿过浮月香的花海,莫明珠进入那条隐蔽的山沟,穿过去,便是她采药之处。红彤彤的药果子,一串串贴着地长着,蔓延爬了半个山坡!仿佛麒麟兽的纹身,所以莫明珠姑且叫它“麒麟果”。
  本以为,这果子不用攀爬、没有荆棘,是极好采,然而莫明珠摘下一串时,却惊呆了――果实与根茎分离后,竟然瞬间枯萎!本来芳香、红亮的果实,瞬间变作枯萎的暗红,还有一股腐烂的恶臭味!莫明珠重复摘了几次,都是这结果!
  “这果子,难道不能摘?”莫明珠着急叹气,眼看天上酝酿着风雪的浓云越压越低,暗暗紧迫,却也越挫越勇。“就不信了,还摘不了你!”
  莫明珠撩起裙子扎在腰间,撸起袖子、捆好长发,趴在山坡上,一点一点拿小锄头刨土。锄头锋利,一不小心就碰断了麒麟果的小根须,麒麟果瞬间又枯萎了……
  莫明珠:“……”
  一坡的果子,竟都已枯萎了大半!原来,这半山坡的果子颗数并不多,连着藤儿都是,断一根,枯萎一长串。
  扔了锄头,莫明珠拔下头上的玉簪,一点点的刨土,虽然慢,但是到没再伤害到根茎!
  是个好法子!
  天色渐渐暗沉,几乎伸手都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风也来越强劲,莫明珠只得趴在山坡上,若起身半点,只怕都要被吹走!“该死!谁他娘说的是明后天来暴风雪?”
  莫明珠暗骂了一声,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的天气预报,都是骗子!
  眼看胜利在即,丢了又实在可惜得很!麒麟果已经挖了有一米长的根,眼看就要将主根也挖出来。莫明珠以身挡风保护着麒麟果的藤蔓,以免被风吹伤,继续挖主根。
  然而,挖着挖着,泥土下猛然漏出的一丝红亮光芒晃了莫明珠的眼睛!莫明珠忙遮眼,虽然只是晃眼所见,但莫明珠却能清楚感受到那宝物才有的光芒!
  什么东西,在泥土里发光?

☆、第69章 好玲珑啊

  刨开土一瞧,莫明珠惊诧了!
  那是一颗拳头大小、红宝石状的珠子,方才是折射了天光,所以格外明亮。现在光线很是昏暗,它都能折射出红光来,可见这宝贝是有灵气的!这片麒麟果,很可能就是得了它的滋养。难怪别处都长的是荒草,这一处竟长出了这般神奇的药材!
  是灵物所养。
  “呼啦啦”,寒风吹得烈,暴风雪已迫在眼前。莫明珠忙脱下外裳将整株的麒麟果包裹好,又揣了不明宝物珠子,艰难的在山坡上寻找个避风的地方。
  山沟里虽然可避风,但显然极危险,一个雪崩,或者滚石、化雪水之类,若藏那儿你都不知怎么死的!
  天,已经黑得快看不清路,莫明珠心里有些没底……
  城东。
  萧煜辰取了中间那条道,走了数里便勒了马缰,觉着不对。方才城门处,那士兵说得极为痛快,哪怕是莫明珠让他们转告,常人也该是想一想之后才说,而那二人却是斩钉截铁、十分顺溜,生怕他听不清、怀疑一般!
  “不好!”
  萧煜辰暗责自己是急昏了头,竟然这等简单的伎俩都没注意到!
  “驾!”
  等着我,莫明珠!
  萧煜辰急急掉头,向西奔去。若如他所想,莫明珠,应该在西边儿。究竟是谁故意传假消息骗他?等他回去,定不能轻饶!
  路上,萧煜辰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毒发,仿佛听见莫明珠问他什么药材能够缓解他的旧疾苦楚。冰蟾毒解药世间难寻,但他实在不忍心说出真相。于是,他便随意说了个驱寒生热的药材。
  难道这女人,竟把他随口说的话,当真了?还冒着这么大的暴风雪出来寻?!
  吭哧吭哧,马蹄踏青石,急急飞向建巫山。
  萧煜辰心里已经骂了无数个“该死”!他怎么就随口说了那句话?还该死的搞错了方向。他发现,自从遇到莫明珠,他就时不时要蠢上一回,冷静的脑子,时而就不冷静了。
  刚到建巫山半山腰,暴风夹着大雪呜啦啦刮来,马儿几声高声嘶鸣,竟被吹了个四脚朝天,跌在山沟里起不来。
  萧煜辰运气,使出了九成的功力,才勉强在昏天暗地、暴风飞雪中艰难前进。每走一步,仿佛都顶着千斤巨石,那飞沙刮来划破了脸和衣裳,刺骨雪风仿佛刮走了所有血液的力量,将人冻了个透!
  可萧煜辰感觉不到疲惫和痛楚,心里的担忧每一秒都将他煎熬了千万遍。
  “莫明珠!”“莫明珠!”
  他都这般困难,那女人又不会武功,这般恶劣天气又在深山里,能活吗?
  萧煜辰心里没有答案。
  大雪很快淹没了山间小路,时有断木劈下来,抑或被连根拔起的大树吹倒横在眼前!若不是萧煜辰久经风霜,这样的恶劣天气恐怕任哪个男人、哪个高手都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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