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结局》第2/91页



“你们是怎么样把他弄过去的?”

“我们架着他的胳膊。”“你们架着或拖着他时,是否察看过他的脸?”

“当然。”证人扫了一眼听众,想从中找到那几位狱警,从他们那儿获取一些声援。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乌青,也没有看到他右眼肿得睁不开吗?”

“我记不得了。”

地方检查官坐在椅子上,扭动着身子,他不满地用笔敲着桌子。英格兰的不满像蒸气般在他体内聚集。“你也不可能注意到他的左胳膊断了,对吗?”

“是的。”证人说着,汗水流过他的眉『毛』。

“怀特警官,难道你没有想到被告急切需要医治?而且,实际上,被告已失去知觉。他的一只胳膊严重骨折,就像一块橡胶前后『乱』摆。你一定注意到这些情况,是吗?”

怀特回答道:“不,我想他参加了一场酒吧混战或别的什么。如果嫌疑犯需要医治,值班的警官有责任进行安排。我只是个狱警。”英格兰四处走动着:“怀特警官,是不是你把被告打伤的?”怀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我连他一根汗『毛』也没碰。我只是把他放在囚室的床上,然后离开。”

“好,很有趣。昨天,捕警证实,在逮捕被告时,打了被告,造成了几处乌青,别的没什么。那么,我猜想,这意味着是你折断了被告的胳膊,对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他们,那就是你折断了他的胳膊。”

怀特的脸涨得通红,他不愿意轻易地认输。“不可能!在登记备案时,他的胳膊就已经断了。绝不是我弄断了他的胳膊!”法庭内一阵『骚』动。地方检查官的脸变得苍白。英格兰加紧追问:“你是说他的胳膊是被捕警弄断的,对吗?不是在登记备案时,而是在此之前?”

证人沉默不语,垂下双眼。最后,他说:“我想是的。”

“那么你,”英格兰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他,“你把一个受了重伤的、又失去知觉的人扔在囚室里不管,而他很可能会死去,这是为什么?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就要下班,不愿意再惹麻烦。你不愿意再作那些记录,也不愿去医务室,因为所有这一切都很花时间,怀特先生,对吗?”

怀特垂下了头,没有回答。

地方检查官冲口而出:“反对!他在诱导证人。”

拉萝说:“反对有效。”

“阁下,没有问题了。”英格兰说着,坐了下来。很显然,他的观点占了上风。

拉萝看着地方检查官;她感到颈部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米契尔,你的证人。”

怀特在证人席上,拚命咽口水。两位捕警坐在后排,怒目而视。拉萝想:与本杰明-英格兰相比,怀特要害怕得多。他自己在孤军奋战。以后的日子可不易啊!

地方检查官站了起来,拽了拽夹克衫。他的声音既低沉又轻柔:“怀特先生,你是否可以绝对确认被告不是因为从床上掉下而摔断了胳膊?起初,你说你并没注意到被告受伤。现在,你是否要撤回原证词?”

这次,怀特看到了捕警的眼睛。可他此时,脑子一片糊涂,他只是想出去,离开证人席,走出法庭。作为一名狱警,他并不常出庭作证,而出庭作证又是那么令人神经紧张。“是的。我注意到了他的胳膊。当我走进监禁室时,他的一双胳膊已经断了。”

“现在,你可以绝对确信这点吗?你原来作的是伪证?”米契尔摇着头,把头发撂到额上。他明白情况糟透了。他原来还以为不会糟到这个地步。

怀特眨巴着眼说:“是的。”他的额头、上唇渗出更多的汗,小汗珠沿着脸颊掉下来。

地方检查官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他说:“怀特先生,在你进监禁室之前,被告是否可能从木凳上掉下来,摔断了胳膊?”

怀特想了一会儿。但显然,他决心全盘招供,把他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以此向法庭,或向他自己的良知赔罪。“我想有这种可能,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所有的人都知道,在登记备案之前,他遭到殴打。”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吗?他强『奸』了一个女孩,又杀了她。”说这话时,怀特自信地看着听众。因为他相信,如果,他们有这样的机会,他们也会设法让被告受些罪,弄断他几根骨头,再让他流点血。

地方检查官并不想谈这件事。事实上,怀特已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无法挽回了。而怀特对被告有罪的推测,英格兰也不屑于进行反驳。地方检查官说道:“阁下,没有问题了。”说完,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米契尔转身去看受害人的双亲:他们的目光相遇了。拉萝此时感到颈部的紧张感转移到了胸部。受害人的父母肩并肩,手握手,仍一动不动笔直地坐着。他们就像一座雕像――一座铜质受难像。现在,他们已经意识到法庭内所发生的一切。

坐在他们旁边的年轻人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已明白了一切。

“很好,”拉萝说着看了一眼证人,“你可以离开证人席了。”然后她转身对着大厅说:“休息十五分钟后,我来宣布判决。米契尔先生,我想和你在办公室谈谈。”她轻轻地敲了一下小木槌,站了起来,走出大厅。

她疾步走向办公室。地方检查官紧随其后。她头也不回地说:“你是否准备指控马基诺和柯蒂斯?”她指的是那两位捕警。说着,她走进办公室的外间,向秘书点点头。那两位警官不仅把被告打得半死。而且还在昨天作了伪证。

地方检查官说:“可能,我还得考虑考虑。”他的兴趣似乎越来越集中在这个案子,或者说这个案子的后一阶段,而不是起诉两位警官。

走进办公室,拉萝走到桌后坐下来,把眼镜往桌上一扔,一转转椅,对着年轻的地方检查官说:“应该起诉这些警察,解除他们的职务,拉出去,毙了他们。我这一生还未遇到过这么愚蠢的案子。”拉萝非常气愤,当她的手指在拨弄桌上的一张纸时,她感到双手在颤抖。

听到拉萝的话,地方检查官抬起了头,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很显然,对于这些警察,他要尽自己的职责。最后,他垂头丧气地问:“你知道他有罪,对吗?”

拉萝没有回答,她感到双手十分疲倦。虽然拉萝很想大声地说,她要拒绝被告不做供认的请求。但是即使如此,在上诉过程中,对被告的定罪也会被推翻。“这是一目了然的,只要是律师,一定都知道。只是你没能击败他,并从他口中得到供词。”拉萝看了看地方检查官,只见他把自己更深地埋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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