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繁星海潮》第34/82页


  应南乡捏着她的脸:“高三,不能谈恋爱。”
  商稚言:“干嘛跟我说?”
  应南乡松开了,揉揉被自己捏的地方,挽着她胳膊,靠在她肩上。溜冰场里谢朝正呆站着,冲这边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余乐刚刚逗一个小姑娘玩儿,结果他蹦来蹦去的,把人吓哭了,现在正跪在冰面上手忙脚乱给那肉乎乎的小孩擦眼泪。
  溜完冰又去看了电影,在游乐场里玩了大半天,商稚言和应南乡提着两袋子抓娃娃机的战利品,谢朝兑换了一个海贼王的手办,但涂装劣质,路飞的草帽居然是橘红色的。他随手把它给了一旁的小孩,快步跟在朋友身后离开。
  一顿丰盛的晚餐后,这一天宣告结束。离开商城时,应南乡忽然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
  她从背包里掏出两个袋子交给谢朝和余乐:“新年快乐,一点小礼物。”
  谢朝拿了直接揣衣兜里,没有拆开的兴趣,在看到商稚言好奇眼神之后才小心撕开纸袋。袋中有一个金属书签,作大刀形状,一看就是旅游纪念品店里随手买的。
  送给余乐的是一顶毛线帽,余乐戴上后尺寸刚好合适。应南乡说,怕他去北京面试的时候感冒,特地准备了能应付北方天气的厚帽子。
  余乐:“这也太合适了吧!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棒的礼物!”
  谢朝见余乐满脸快乐,忍不住提醒:“我不是也送过你帽子吗?也是让你去北京用的。”
  应南乡和余乐同时一愣。应南乡立刻出手抢夺:“那这个不算,我换一个……”
  余乐哪里肯给她,死死把帽子按在头上:“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我戴两顶!我两顶都带去北京!换着带,潮男都有两顶帽子!”
  谢朝和商稚言都已经习惯了余乐的胡说八道,但应南乡又笑个没完,好像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
  回去路上仍然是谢朝载着商稚言。商稚言已经敢环着他的腰了。她想起一些事儿,忙戳戳谢朝后背:“谢朝,你说你阿姨要生孩子,是不是快了?”
  谢朝点头:“预产期三月底。”
  商稚言想到了无数电视剧里的熟悉片段。
  “如果她生了个男孩子,对你是不是有影响?”
  谢朝笑了:“不至于。”
  商稚言还想再问,谢朝又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弟弟,他们去国外检验过了。不过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无所谓。我爸从来都不待见我,我对他的事业和企业也没有兴趣。”
  商稚言想起他的理想:“你只想做机器人?”
  谢朝:“对啊。我做高达,做EVA。”
  商稚言皱眉笑:“你不要学余乐。”
  “是真的。”谢朝说,“这些叫机甲,也叫外骨骼,国外现在已经有研究了。”
  回去的路上,他跟商稚言聊了很多很多。商稚言很喜欢听他说话,虽然谢朝说的事情有许多她不懂的,但谢朝很有耐心,愿意给她一点点揉碎了讲。
  两人和应南乡余乐又分散了。谢朝经过一个路口时没有按路线直行,而是右拐进入另一条绿树掩映的小街。浪潮社的大院就在前方。
  “你以后要在这里当记者。”谢朝单手骑车,指着浪潮社的门口,“等我做出厉害的机器人,你得给我写专访,一万字打底,还配照片那种。”
  商稚言的脸被冷风吹得发僵,夜色渐渐浓了,但“浪潮社”的大字在暗红色围墙和楼上亮起,映在她和谢朝身上。“好!”她被什么鼓舞着,大声喊。
  谢朝朗声笑了,载着她在狭窄路面穿行。冷雾从天上缓慢落下,街灯氤成模糊一团。不识时节的小叶榕树梢上已经冒出了嫩红色的细小芽片,像最娇弱的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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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最寒冷的时节,这座城市也不过是□□度。绿色永远不会凋谢,只有大王椰垂落巨大的叶片,成为悬挂在行人头顶的隐形炸.弹。这是一个会在春季疯狂落叶的城市。新芽挤掉了旧叶,满街都是橙红或灰褐的叶子,被湿润的春风春雨浸透,粘在路上车上或是人身上。仍穿着冬季校服的学生是携带着这样颜色的春天往学校去,往未来去的。
  商稚言把车停在车棚子里,摘下口罩。她脸上全是湿乎乎的水,雾气太重太重了,连头发眉毛都被彻底打湿,像淋了一场小雨。
  秋木棉在春季不开花,开花的是遍载在校道两侧的羊蹄甲和梨树。此时已是三月底,羊蹄甲粉红粉白的花瓣吃足了水分,沉甸甸地垂在枝子上,叶片稀少,挤得几乎看不见。车棚边那几棵十几米高的梨树结不了什么果子,往往一成形就被小鸟小雀啄食,但春天一树雪白磅礴的小花,如同流丽水瀑,十分惊人。
  商稚言从车棚里走出来时,恰好吹了几口湿漉漉的小风,树上和车棚顶上的花扑扑往下落。应南乡在车棚里塞着耳机等她,举起手机拍个不停。
  结束了艺考的应南乡顺利通过了几个心仪学校的专业测试,接下来需要全力以赴拼击文化课。余乐也顺利完成了自己的面试,他获得了清华大学的30分政策优惠。应南乡起初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选择保送,现在这情况还得再参加高考。但余乐最想报考的专业不属于同华高中可争取的保送专业,他决定自己考。
  “我又不是考不上。”余乐一边给她补课一边说。
  自从应南乡回校上文化课,余乐家的学习小组便从三人扩展成了四人。商稚言现在已经掌握了学习方法,小综合的知识系统全都建立了起来,二月底的月考,她终于冲入文科前120名,前脚掌踏入了重点大学的门槛。补课的大部分时间里,她安静地自己学习,有不懂的地方才会问余乐和谢朝。谢朝教应南乡做错题本,而且只关注教科书上的题目,不需要在更高难度的题目花时间,余乐则给她捋题目逻辑和思维方法。
  商稚言知道,应南乡现在每天晚上回到家,也要学到一点才能休息。她眼前的应南乡此时正打着呵欠,收起手机,把早餐递给她:“困死我了,我一会儿上课又得站起来听讲。”
  两人边吃边聊,刚走上教学楼台阶,便看到谢朝从车棚过来。
  商稚言吃了一惊:谢朝左手打着石膏,用绷带系在脖子上,他远远看见商稚言和应南乡,还高高兴兴冲两人扬了扬伤手。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之外的故事】
  谢朝:去溜冰吗?
  谢斯清:现在是年初一,哥哥。
  谢朝:搞体育运动不分年初几,走吧,教我。
  谢斯清:……为什么?
  谢朝:我过两天去教别人。(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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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徐西临女朋友川川、湛湛生绿苔、冷杉、皓皓不是小甜饼的地雷,请大家欣赏余乐的冰上狐步舞!
  谢谢秋有猫、简以溪、有生之年的营养液,请大家欣赏余乐的潮男造型(硬套了两顶帽子


第27章 周博(1)
  谢朝的胳膊是昨晚打野球时弄伤的。
  春节放假那几天,学校不开门,余乐没地方锻炼身体,就约了谢朝到海堤街另一头一个没人管理的小球场打野球。
  小球场位于几个居民区外头,平常时不时也有人开赛锻炼,人数不够就跟陌生人凑一个队开练,彼此之间不认识也不知道叫什么,都是随口称呼。在学校里余乐能把谢朝当做一个普通的、比自己脑子好一点儿成绩也好一点儿的同学,但在学校外头,他老想起谢朝家有司机有名车还住独栋别墅的事儿,总觉得他是富二代,和普通人距离比较大。
  但没想到谢朝打了两场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用他的话来说,这里的人“不客气”。在学校里打球,同学间彼此都认识,加上他和余乐在理科班名气不小,有些推搡抢夺的动作,对手显得畏畏缩缩。久而久之,愿意和余乐谢朝一块儿打球的同学也渐渐少了。而这小球场没人认识谢朝,也没人知道他金贵的右手是用来写高考状元试卷的,有些脾气暴躁的汉子还会呼呼喝喝地骂人。谢朝觉得一切都挺有意思,他喜欢这样。
  昨天晚自习放学后,谢朝又晃荡到那小球场,看见有人在灯下练球,便停车加入。三人篮球赛才进行到一半,他在跳投时被人推倒,左手摔到了地上。
  “没什么大事。”谢朝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商稚言和应南乡,“骨裂而已。”
  商稚言、应南乡:“……都裂了?!”
  谢朝:“为求保险才上的石膏,我觉得没必要。”
  应南乡:“你是医生吗?你说没必要就没必要?”
  谢朝一愣,随即笑道:“这话跟我妹妹说的一模一样。”
  昨晚他在医院处理了伤势之后回家,谢斯清抓住那张诊断纸看了又看。医生写字潦草,她刚初一,完全不能根据上下文推断内容,稀里糊涂又十分紧张:“哦,这么严重……”
  谢朝知道她看不懂,故意逗她,回头便看见谢辽松开门步入。
  秦音临产,已经在医院的私人病房住了一周,但一直没见动静。谢辽松每日都在医院陪伴秦音,在秦音面前脾气很温和,回家见到谢朝却总是吹胡子瞪眼,不得消停。他一回来,谢斯清立刻紧张起来:“爸爸。”
  谢朝扭头往楼上走,刚上了楼梯就被谢辽松叫住了。
  谢辽松盯着他的胳膊,半天才冒出一句:“你又给我惹了什么事?”
  谢朝原本不打算和他争执,但这句话让谢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手上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就连隔壁的叔叔阿姨见了也要问一声怎么回事,但谢辽松没有。他仿佛一看到谢朝的伤,就立刻推断出自己可能将要处理的诸般麻烦,语气不耐烦之余,更是充满憎厌。
  两人自然又吵了一架。谢辽松认为他是故意趁着秦音住院待产的日子添麻烦,又怨他去探望秦音的次数不够多。谢朝扬声回答:“不是你不让我去的吗?你不是说我要是去了,秦姨会更不舒服吗?”
  谢辽松声音比他更大:“我让你不去你就不去了?她照顾你这么多年,你真是个白眼狼!”
  如此种种,谢朝并不想跟商稚言说。他整夜失眠,一早就在街上游荡,想到可以见到自己的朋友,见到商稚言,他才觉得雾蒙蒙的朝阳也是挺好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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