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长是先帝》第2/199页


  “没有什么声音啊,娘娘是不是听错了?”
  “本宫不会听错的!”奉皇后斩钉截铁道,“他们说皇帝驾崩了,你听!”
  宫女吓得直接跪了下来,虽说萧胤早已病入膏肓,所有人也都做好了他随时离世的准备,可像奉皇后这般说出来,万一被人听见可是要杀头的啊!
  然而还未等她再劝,坤宁宫的大门却被人敲响了,自从六年前奉皇后自闭宫门,这还是这六年间坤宁宫的大门第一次被敲响。
  宫女懵懵懂懂地还未回过神来,却见奉皇后自己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沉重的大门从两边慢慢打开,出现在奉皇后面前的却是萧胤的贴身太监徐方。
  徐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展开一卷圣旨,尖着嗓子道:“皇后奉氏接旨。”
  奉皇后仿佛确认了什么,她的手渐渐握紧,在徐方的目光之下慢慢地跪了下去。
  “自朕继位以来……”
  后面徐方说什么奉皇后已经听不清了,她只知道萧胤死了,她终于熬死了他,可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自己内心一点高兴的情绪呢?只觉得空落落的,仿佛有风从胸口吹过一般。
  奉皇后的脑中忽然闪过许多记忆。
  她当初嫁给萧胤的时候才十五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萧胤温文尔雅,又对她体贴备至,她怎么会不心动?只可惜她并不知道,对于萧胤来说她不过是个为了制衡朝堂的棋子,他真正喜欢的是那个宫女出身的伏姬。
  年少气盛的奉皇后自然忍不下这口气,她借口伏姬对她不敬将其禁足宫内,所以后来伏姬身死,萧胤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认定是她所害。奉皇后当然可以辩解,只是她没想到,在萧胤心中自己竟然是如此恶毒的女人,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此生注定要与自己的丈夫渐行渐远。
  奉皇后怔怔地出神,连圣旨什么时候念完都不知道。
  徐方叹了口气,低声道:“太后娘娘,您请接旨吧。”
  奉皇后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愣愣地道:“臣妾……接旨。”
  徐方道:“还请您先换了孝服,去见先帝最后一面吧。”
  宫女见奉皇后又痴了,忙对徐方道:“公公放心,奴婢定然好好伺候太后娘娘。”
  徐方又看了一眼奉皇后这才慢慢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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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奉太后换了孝服见到棺材中面容安详的萧胤,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这真的是她的丈夫吗?为什么他的容貌如此陌生?
  新帝萧湛连忙过来扶了自己的母亲,他与母亲虽然六年未见,可并不曾减少一点他对奉太后的敬畏。萧胤说的没错,作为一个帝王来说,萧湛的性子有些太过于软弱了。
  奉太后被他扶着慢慢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此刻在灵堂之中的活人除了他们俩就只有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徐方了。
  萧湛见母亲仿佛失了神一般,正想叫太医来瞧瞧,就被奉太后一把抓住了手臂,那力道如此之大,完全不像是女人所使出来的一般。
  萧湛脸色变了变,却仍旧温和地对奉太后道:“母后还有何事?”
  奉太后慢慢地回过神来,一双凤眸并不曾因为这些年幽居一隅而显得浑浊,还与她当年执掌六宫之时一般凌厉,她问萧湛:“先帝的陵寝可曾建好?”
  “回母后,两年之前已经竣工。”
  奉太后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个笑容:“那便好。你记着,待到哀家百年之后,万万不可与先帝同葬。”
  萧湛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己的母后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旁的徐方却没有半点惊讶之色,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细声细气地道:“娘娘放心,陛下当年修建陵寝时,曾在一旁建了一座稍小一些的,可作娘娘百年之后的居所。”
  奉太后一愣,却大笑起来:“好!好!好!萧胤啊萧胤!你果真……”
  话还没说完,她身子一软,竟直接向下滑去。萧湛看着自己胸口盛开的大团血花,又看了看昏死过去的奉太后,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徐方却早已反应过来,一边大喊道:“太医!太医!”一边朝外跑去。
  奉太后只是觉得胸口一畅,仿佛多年积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突然被搬走了,她本来还想再多说几句的,却只觉得气力在不断流失。
  在闭上眼睛之前,奉太后只想到一点:哀家好不容易熬死了先帝,居然只当了一天的太后,也太特么憋屈了!
  -
  萧胤驾崩的消息从宫中传出,整个京城一片缟素,高官勋贵及其家眷都匆忙换了素服进宫哭灵。
  威国公带着儿子们早早进了宫,威国公夫人闵氏却只是一脸焦急地看着内院,旁边一同站着的还有长媳宜安郡主朱氏和次媳柳氏,而在房中正在生产的是小儿媳陶氏。
  陶氏生性胆小,先前被丧钟一吓,居然提前引发了生产,如今生了一天一夜了还没有看到孩子,更要命的是,这还是头胎。
  闵夫人听见里头传来陶氏的惨叫,紧紧地锁着眉头。柳氏也紧紧地捏着衣袖,神情严肃地盯着院子。
  朱氏虽然也忧心,但眼看着哭灵的时辰快到了,也不得不走过来劝道:“娘,进宫哭灵的时辰快到了。”
  闵夫人没有办法,只能让自己最信任的李嬷嬷守着,自己则带着儿媳们忧心忡忡地进了宫。
  就在她们走后不久,又一声丧钟敲响。
  威国公府内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此时,产房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过了一会,李嬷嬷满脸喜色地走出来:“生了生了,三奶奶生了一对龙凤胎!”


第2章
  两个婴儿被并排放在床上,虽然才刚出生,却并不像旁的孩子一般皱巴巴红通通的,而是胎发浓密皮肤白嫩,看着十分可爱。陶氏不顾身体虚弱,怜爱地看着两个孩子,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李嬷嬷掀了帘子进来,见状连忙道:“三奶奶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陶氏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孩子,才顺着李嬷嬷的力道躺下去。
  “娘和夫君他们还没回来吗?”陶氏问道。
  李嬷嬷一边忙碌一边回道:“先帝驾崩后,太后也薨逝了,只怕宫中如今也是乱糟糟的,在新帝登基前,只怕国公爷他们得一直在宫里了。不过奴婢让人在宫门口守着了,夫人只要一出来便会知道。”
  陶氏松了口气,但脸上又露出一丝忐忑:“孩子生在国孝期,娘和大嫂她们会不会觉得不吉利,会不会不喜欢他们,我……”说着说着,竟然悲从中来,伏在枕头上哭起来。
  “哎哟,我的三奶奶,这会儿可不能哭,仔细眼睛给哭坏了。”
  听李嬷嬷这么说,陶氏倒抽了口气,眼泪被逼在眼眶里,就是不敢掉下来。
  李嬷嬷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和善地劝道:“您放心,夫人很关心您和孩子,若不是哭灵的时辰到了,只怕会一直守着您将孩子生下来呢。”
  “真的吗?”
  “奴婢怎么会骗您呢?”
  陶氏这才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任由李嬷嬷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李嬷嬷语重心长地劝道:“三奶奶,这月子里可要当心,要是不注意,落下了什么病痛,以后可就麻烦了。”
  陶氏连连点头:“我都听嬷嬷的。”
  李嬷嬷便趁势讲了不少月子里该注意的事情,又服侍着陶氏睡下,这才松了口气。
  这三奶奶生的貌美,性子又柔弱温婉,哪哪都好,偏偏有个毛病,爱哭。李嬷嬷一直跟着闵夫人,看的也大多是闵夫人和宜安郡主朱氏这样端庄大气爽利果决的女子,对陶氏这种水做的美人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如今将她哄睡了,才放下心接着做旁的事情。
  她让外头的两个奶妈进来,恩威并施地说了一番话,才将两人分别指给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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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闵夫人才略带疲惫地同两个儿媳走出宫门,一出来就看到了自家的马车停在一旁,她惦记着生产的小儿媳,顾不得身体不适,连忙走过去:“三奶奶可生了?”
  “生了,您走后没多久,三奶奶就生了一对龙凤胎。”
  闵夫人松了口气,不妨旁边的朱氏和柳氏也跟着松气,三人对视一眼,柳氏立刻别开脸:“老三家的就是娇气,生个孩子都要弄这么大的阵仗。”
  朱氏淡淡道:“你关心人家就直说,偏要拐七八个弯,难怪玉娘每次看到你都战战兢兢的。”
  “我又没怎么她,怎么看到我就战战兢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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