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任继兄》第3/37页


  两人说了几句话,阿晚应酬了几句,觉得实在有些累,便做了大病初愈疲乏的样子,那赵媛见了果然就很有眼色的告辞了,不过她临走前看着阿晚颇有些欲言又止。
  她这般想说话,阿晚觉得还是满足她好了。
  她现在不怕人话多,还就怕别人话太少,就问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赵媛就叹了口气,道:“晚妹妹,你身子不好定要好好歇息,千万不要逞强累着了自己。先时我还在园子里听到一些婆子嚼舌根,唉。”
  所以她们嚼舌根嚼了些什么?
  阿晚睁大了眼睛故作好奇似地看着赵媛,但却并没问出口。
  不用问,她知道赵媛也肯定会自己说出口的。
  果然赵媛等不到阿晚问她,就接着道,“姐姐听到那些婆子说,国公府子嗣单薄,大哥又常要上战场的,祖母和父亲都是急着要抱重孙/孙子的,可晚妹妹你身子娇弱,此次得了寒症又这般严重,怕是就算成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养,届时就算祖母和母亲疼你,也定会要大哥纳妾收房的。”
  说着看了眼阿晚有些发白的面色,就急急道,“晚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跟她们这些下人生气,也不要把这话说出去或者闹出去,否则吃亏的还是妹妹你。只是我听了这话心里很是担心,所以还是跟晚妹妹你说了,让妹妹千万不要大意,定要好生调养自己的身子,将来早些给大哥诞下子嗣,好堵一堵她们的嘴。”
  阿晚:......我多谢你的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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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赵媛离开了,但屋子里却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脂粉的香味,还有她那些话的余音。
  阿晚斜靠在软塌上,看着外面簌簌的白雪,灰茫茫的天,正恍惚间,脑间突然就响起了一个少女满是怨恨的声音,道,“如果不是你,不是你的突然出现,当初老夫人已经有意想让国公爷认了我做这国公府的养女,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夺走了我的一切,否则我就是这国公府的大小姐,和南安侯府原二公子定亲的也会是我,而不是你,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阿晚愕然,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尖锐地头疼。
  自赵媛离去后绿枝就一直担心地看着自家姑娘。
  她心道,这些日子姑娘本就多思多虑,三魂少了六魄似的,大姑娘还特地跑过来这么说上一通话,岂不是让她又添上了一层心事?
  大姑娘也真是。真不知是来探望人的还是过来添堵的。
  她正腹诽着却见到自家姑娘突然伸手按了自己的脑袋面色发白,似有痛苦之色,她惊吓之后就忙上前扶了阿晚,急道:“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无事,”阿晚喘了口气,从那阵尖锐的头疼中缓了过来,就对绿枝道,“刚才有些心悸,还有头痛,可能受刺激过度了,你端杯雪莲茶过来给我喝一下,缓一缓应该就好了,不必担心。”
  受刺激过度?
  绿枝被这句直接的话给惊到了,也没吩咐小丫头,就自己亲自冲泡了一壶雪莲茶,端了上来,服侍着阿晚用了。她看着阿晚靠在大迎枕上有些憔悴失神的样子忍不住就出声宽慰道:“姑娘,那些不过都是些碎嘴的婆子存的妄想,您可千万别将她们的话往心里去,好好的将养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待世子爷回来,定会为姑娘做主的。”
  阿晚抬首瞅了一眼绿枝,道:“绿枝,表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绿枝一愣,姑娘难道不是在因为那些婆子的闲言碎语伤心生气,而是因为大姑娘?姑娘一向跟大姑娘关系不错的,所以她虽觉得大姑娘心眼有些多,却也不好说什么。
  她小心的看了阿晚一眼,道:“姑娘怎么突然这么说,姑娘您和大姑娘一向和睦的。”
  阿晚扯了扯嘴角,道:“自然和睦得很,我在国公府不过是客,自然不会和任何人闹什么龃龉。可是你听听刚才她那话,分明就是想气我啊,我病才刚刚好,若是个多愁善感的,还不得被她给再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啊。”
  而且她若真是一心想嫁给继兄的“顾晚”,赵媛的那些话定会成为她的心病。而且若是“顾晚”,她还未嫁进国公府,又是事关她的身体和子嗣问题,肯定不愿把事情闹大,只会闷在心里自己折腾自己。
  绿枝:......我瞅着姑娘您现在这副样子可不就是个多愁善感的。
  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啥。
  就像姑娘说的,她们姑娘在国公府是客,大姑娘又是姑娘未来的小姑子,大姑娘好不好的,委实不该是她随意非议的。而且大姑娘的亲生父母在赵家族里也是有体面的,她怕自家姑娘吃亏。
  阿晚瞅了绿枝一眼,道,“绿枝,你素来都是眼明的,你跟我说说表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以前也一直觉得她待我又亲切又体贴,可现在怎么觉得她是在故意给我添堵呢?别的事情我从不计较,但今日那话却不能不让我多想。”
  “姑娘?”绿枝有些犹疑。
  阿晚又叹了口气,道:“绿枝,我虽然不是个聪明的,但人的善意和恶意还是感觉得出来的,只是我身在其中,又只是客居于国公府,很多事情看不明白,你是我身边最亲近信重的人了,难道也不肯跟我说实话吗?这里并无旁人,你私下跟我说了,也不会怎么样,不过是我以后多留一点心,行事谨慎些,不要惹了别人的眼,着了别人的道罢了。”
  “姑娘。”绿枝喃喃道,心中大为感动。
  感动之下就是冲动,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低声道,“姑娘,老夫人虽然让国公爷认了大姑娘作养女,但国公爷常年都在边疆,怕是记不记得大姑娘是什么样子都难说,而老夫人对大姑娘虽好,但却还是比不上姑娘您是老夫人的嫡亲外孙女,再加上世子爷他眼里也只有姑娘,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只会想着姑娘,当大姑娘如无物般,所以大姑娘面儿上虽然对您不错,但心里肯定还是介意的,姑娘防备些总是好的。”
  阿晚点头,她又想起先前脑中莫名其妙浮出的那些话,“否则我就是这国公府的大小姐,和南安侯原二公子定亲的也会是我,而不是你”,心中微动。“顾晚”已经和继兄定亲,却不知赵媛她现在如愿成了这国公府的大姑娘,她有没有和原缜定亲?
  她遂向绿枝继续试探道:“绿枝,说起来表姐还要大我一岁,我明年中就要和表哥成亲了,你可知表姐的亲事......可有听到过些什么?”
  这话问得含糊,无论赵媛有没有定亲,都没什么破绽。
  绿枝皱了皱眉,瞅了一眼阿晚,看她看着自己不容含糊等她回答的目光,咬了咬牙,道:“姑娘,奴婢听说,老国公爷和南安侯府原家的老侯爷曾经私下议过亲,说是要在这一辈的小辈中结上一门亲事,可世子爷跟姑娘您已经定下婚约,国公府再无旁人,奴婢听些闲言碎语,道是大姑娘可能对南安侯府的二公子存着些妄想,可原二公子对大姑娘却是无意。”
  她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细如蚊蝇,什么“大姑娘对南安侯府的二公子存着妄想,原二公子却对大姑娘无意”这种话实在不是她该搬到姑娘面前嚼舌根的。
  阿晚:......
  所以即使成了大姑娘,赵媛还是没能和原缜定亲?
  那自己呢?不,“顾晚”呢?“顾晚”和原缜现在还有没有关系?还有原翎,原缜的妹妹,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现在还是“顾晚”的朋友吗?
  可是她生了这么一场大病,原翎都没有过来看过自己,在她还是赵云晚的时候,是绝无可能的。
  这个时候,约莫是听得多了“顾晚”和她的继兄赵恩铤之间的深情,发现“顾晚”和自己种种的差别,她心中根本就已将“顾晚”和她自己划作两个人了。
  她又有些头疼,回头看一眼面色有些惶恐的绿枝,道:“绿枝,你是我的丫头,我问你什么话,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才叫尽忠职守,若是捏着瞒着才是欺主,懂吗?”
  绿枝点头,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阿晚教育完了自家丫鬟,便又装作随意地问道:“那原二公子既然对表姐无意,他是有别的意中人了吗?”
  绿枝茫然:......我怎么知道?而且原二公子有没有意中人关姑娘您什么事啊?
  她茫然过后就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她自幼就服侍阿晚,自然也还算了解她,就她现在这副装作漫不经心浑不在意的样子,才更有问题,若不是她早知道姑娘对世子爷情根深种,定还会以为她是不是喜欢上了那原二公子呢。
  “哦,只是好奇。”阿晚对上绿枝略有些诡异的眼神之后及时的补了个补丁。
  绿枝松了口气。
  姑娘您可千万别有了什么其他心思,想到世子爷可能的反应,明知道不可能,绿枝还是打了个冷颤。
  ***
  因为阿晚生的这一场大病,她母亲顾大夫人赵氏也从顾家回了娘家,就暂住在了阿晚隔壁的院子。
  阿晚歇息了一会儿就想着要不要撑着这身子去赵氏那里说说话,趁自己还在病中先熟悉熟悉两人相处的方式,同时求她让她赶紧带自己回顾家之时,赵氏就先过来她房中探望她来了。
  赵氏的丈夫,也就是“顾晚”的父亲顾大将军十几年前就战死沙场。
  在阿晚还是赵云晚时,赵氏无子无女,就对娘家侄女阿晚十分疼爱,其实说起来赵老夫人那时也十分疼爱阿晚,她们都是当真当她是赵家女疼爱的。据说阿晚生母云氏未嫁时定国公就喜欢过她,所以那时不知赵老夫人和赵氏,甚至国公府其他人是不是都以为阿晚根本就是定国公的私生女......
  其实阿晚自己以前也曾怀疑过的。
  只不过后来她母亲云氏亲口否认了罢了。
  “晚晚?”
  赵氏伸手摸了摸阿晚的额头,温柔中带了点担心道,“晚晚,是不是还有些不舒服,要不要先去躺回儿?本来这天气就寒冷,你才刚刚醒来没几日,还是卧床多休息几日为好。”
  阿晚醒过神来,刚刚和赵氏说话时她竟然又走神了,她摇了摇头,把头靠到了赵氏胳膊上。
  赵氏此刻说话的语气让她想起了她的生母。
  她低声道:“没事阿娘,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跟阿娘说。”
  赵氏摸着她头发的手顿了顿,这几日女儿心事重重,神情恍惚忧郁,她如何能不知道,遂声音更是放柔了一些,道:“何事?晚晚,阿娘是你的母亲,无论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阿娘说,阿娘定会为你做主的。”
  阿晚的鼻子一酸,她忍了眼中的泪意,吸了吸鼻子,道:“阿娘,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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