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任是上神》第778/1079页


夜幕深深,零落在苍穹之上的几颗星子闪烁着像是单纯的孩子含着笑意的眸子,一轮皎洁的明月悬于中天,将这一片大地都笼上一层清辉。

本事宁静祥和的夜色,却陡然被一道不甚和谐的光亮刺穿,硬生生将所有平和。

阿槿被亮光灼了眼睛,连忙闭上眸子微微偏过头,将脸对着面前的石壁,眼前一阵一阵发着黑,方才陡然大盛的白光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没能及时挡住。

阿槿这几日已经习惯,不会再贸然动用自己的双手了,毕竟拨皮拆骨的痛感,还是会让人长些记性的,没有必要的时候,阿槿可不会这样自我折磨。

待得眼前昏昏的黑色渐渐消退,闭上眼眸也能感觉到的光亮又渐渐柔和下来,阿槿才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眸,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回身看着白衣男子的方向。

那人手中捏着一颗圆润的泛着妖异微光的灰色珠子,听得阿槿起身一番叮铃啷当的声响,也终于有闲暇看过来。

夜色很深,阿槿看不清他如今究竟是什么神情,但是也能猜到,那双眼睛里,必然是不会有什么他想看见的神色的。

约莫是,又在嘲讽自己,早上毁了他的玉坠,不过是徒劳之功吧。

阿槿抿紧了唇,微微垂下头去,在白衣男子眼中便成了无能为力的自责,其实不过是强压着冷笑,不愿意让他看见而已。

有了上一遭被阿槿毁了阵眼法器的事情,白衣男子也不敢再耽搁,将那一枚花费了他大量精力才熔炼而成的珠子紧攥在手中,确保不会再被阿槿抢夺,而后迅速的走到了阵眼的地方。

阿槿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胆怯模样心中发笑,自己被他这样锁住了却还是会惹得他忌惮,不知道算不算也没有给父亲丢脸。

微微偏过头,目之所及的方向除了月色清辉,再没有半点其他的光影,阿槿浅笑着松了一口气。

那边,是渔村的方向,这样的夜里,这个角落便是离得再远,也应当能够看到一点夜里的灯火,可是如今却什么也未能透过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便是瞳慕哥哥他们,将人都保护起来了。

阿槿又看向白衣男子,觉得那人如今在忙活着启动阵眼的事情无端的便露出了几分滑稽。

渔村这样的异常,连阿槿都能发现,按道理白衣男子不应当没能发现的,只是那人如今已经沉浸在即将得到玲珑心和除却擎苍心爱的女子以及唯一弟子的得意洋洋之中,哪里还能静下心来查看周围。

于这一点,白衣男子便输了。

一朝似要得胜便管不住自己情绪的人,如何与擎苍相提并论。

白衣男子不会知道,有那么一个瞬间,阿槿这样小小的少年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尽是鄙夷。

起风了。

海滩上的风本就疾劲非常,如今更是打着旋,卷起无数细沙。

阿槿微眯了眼睛使自己不至于被沙尘迷了眼睛,这处地壳止不住的颤抖,本已经退下的海潮又喧嚣着卷了上来,阿槿被的浪头拍得一个不稳,险些栽在沙滩上。

白衣男子布下的那个魔阵,每一处都在那粒银灰色玉珠被嵌入阵眼之时陡然发散出暗红色的光芒,无数黑色中夹杂着红色烟雾的魔气从此阵的每一个角落升腾而起,任如今狂风肆掠额,也吹不动他们分毫。

那些魔气犹如一个活物,在阵法启动的那一瞬间将这一小片天地搅得混乱不安,所有的事物都因为他们的滋生而显得躁动起来,风声怒号着,海水愤怒的拍着海岸,本已夜里休憩的海鸥业已拍打着翅膀,来回在海面上飞掠,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阿槿似乎能透过那些魔气,看到一张张狞笑的脸。

这个阵还非常小,都能够有这样大的威力,难怪当初以整个乾元宫布下的魔阵,能搅得人间界动荡不安那么多年。

阿槿站不稳,索性坐下来,靠在岩石上,看着那一团一团的红黑气向着渔村的方向袭去,白衣男子得意又的笑声在夜风里久久不散。

那些魔气也不短滋生,在半空漂浮一会儿,便又会飞往渔村。

一时之间阿槿只觉得头顶都被层层乌云遮蔽,抬头,看不到那几颗零落的星子了,只有一轮染了一层灰色的朦胧的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天幕,宛如自己灵台中那轮清濛濛的月色一般。

一切准备妥当,白衣男子似乎已经看到了被魔气屠村的人们惊慌失措的脸孔,仰天大笑,越发癫狂。

阿槿默默地看着他,觉得他不止可恨,还尤为可怜。

这样深切的恨意,却终究不可能得到缓解。这样的人,不可能斗败自己父亲的,阿槿坚信。

他没有同伴,没有亲眷,看似没有羁绊不会授人以柄,不会有一个向自己一样能被别人捏在手里用来威胁他的亲人,似乎在这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他。

可是这样的人,又有多孤独,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的孤独他却已经承受了几千年,便算是他当真报了仇,却连个与他分享这份喜悦的人都没有。

可是没有亲朋相助,只凭一人之力,他又怎么可能赢过自己父亲。阿槿缓缓眨了眨眼,长长叹出一口气,自己父亲身后,远远不止魔界的力量啊。

所有的羁绊,又何尝不是他的矛与盾,盔甲与刀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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