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夫是权臣》第6/198页


  纪玥吁了口气,擦擦额上的汗。
  姐姐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纪瑶才想起来,如果她不是因为重生,可能要吓得哭了,正是因为知道谢鸣珂的为人,哭泣绝不会让他心软。但姐姐又不是重生,却有如此的镇定,难怪她能成为与皇贵妃一争高下的宠妃。
  纪瑶问:“姐姐,你刚才不怕吗?”
  “怎会不怕?我里衣都湿透了,幸好你没有大喊大叫,不然怕是要遭厄运。瑶瑶,你做得很好。”她夸了妹妹一句,蹲下去叫周嬷嬷。
  谁料周嬷嬷被打得太重了,竟是怎么也喊不醒。
  没法子,纪玥只好去请僧人,周嬷嬷长得高大强壮,后来来了两个僧人把她抬着去了客房。
  廖氏还在解签。
  这是一支中签,乃仙鹤离笼之象。
  解签人说,“宛如仙鹤出凡笼,脱得凡笼路路通。南北东西无阻隔,任君直上九霄宫。”
  先凶后吉。
  廖氏不太满意,她本来希望女儿求个上上签的,现在是中签,还是这等寓意,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她正心烦时,有个僧人寻来,告知周嬷嬷一事,她急忙跟着去了客房。
  周嬷嬷还没有醒转,廖氏关上门,询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赏花吗,怎得周嬷嬷会晕倒?刚才那僧人还说什么,她后脖颈受伤,她怎么会伤到那里?”
  “被砸伤的!”纪瑶眼睛一转,“我们好好走着呢,突然飞来一个东西砸在嬷嬷的脖子上。”
  “什么?”
  “好像是块石头。”
  廖氏不太相信,这小女儿向来古灵精怪,她看向纪玥。
  纪玥道:“是石头。”
  这下廖氏不怀疑了。
  周嬷嬷醒来,首先就是一声大叫:“哎哟,疼啊!我的脖子!”谢鸣珂是从她后面袭击的,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晓得疼。
  “哎,嬷嬷,你被石头砸了,这几日好生休息下。”廖氏安抚,搀着她起来,“我们回去吧。”
  “石头?”周嬷嬷惊讶,“哪来的石头。”
  “许是哪个顽皮孩子丢的。”纪瑶道,“我看到一个小孩跑了出去,但是没追到。”
  周嬷嬷极为生气,马上痛骂起那个孩子。
  纪瑶听了嘴角翘了翘,就当骂谢鸣珂了,周嬷嬷多骂一会儿才好呢!
  四个人走出寺庙去坐马车。
  车夫一直在等着,见周嬷嬷脚步不稳的走出来,微微愣了愣。
  “倒霉透顶,”周嬷嬷道,“今日许不是黄道吉日。”
  廖氏心想,肯定不是,不然就不是中签了。
  两个人都不太高兴。
  马车徐徐而出。
  为包扎,纪玥撕去了一些里裙,怕母亲看到,一直遮掩着,坐姿格外拘谨。纪瑶也怀着心事,倒是行得片刻,风中传来一阵马蹄声,踏踏作响,隐隐还有男人的声音。
  纪瑶好奇,侧头往外看。
  只见到三骑飞驰而过,当先一人背影挺拔,穿着深青色春袍,胯-下是匹乌黑的骏马,纪瑶愣了愣,随即又摇头。
  怎么可能是他呢?定是看错了。
  怀疑间,那三骑已绝尘而去。
  到家之后,廖氏同纪彰说了签文一事。
  纪彰道:“信这些作甚?不要管,”又告诉妻子一个好消息,“徐三老爷有意结亲,他儿子在顺天府做通判。”
  “他?”廖氏皱皱眉头,“我好似记得长相普通。”
  “男儿要什么长相,五官端正就行。我问过几位同僚,对徐家甚为推崇,徐家几代都出过能臣,算是簪缨世族了。就是徐三老爷长进不大,但我们家本来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你说是不?”
  他们家是底子不行。
  说来还高攀了,廖氏道:“看看也好,那之前我说得两位公子呢?”
  “蒋家公子不错,如你所愿,一表人才,就是家世差了些。”
  没有十全十美的,不过总算有两个人选了,廖氏颇为高兴,叫来女儿,儿子同来用膳。
  纪廷元道:“有什么大喜事吗?”
  “非得要大喜事呀?”廖氏怕大女儿害羞,没提,“一家人就该如此。廷元,你也别总是出去吃,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作甚?”
  “什么狐朋狗友?他们哪一个不是举人?”纪廷元看着父亲,“爹爹都认识的。”
  “是是是,你别担心廷元,他心里有数,不会胡来的。”纪彰是老好人,家里孩子从来不责备。
  廖氏对这丈夫也是没辙了。
  纪瑶偷笑了下,夹了一个大大的肉圆给父亲:“爹爹,你怎么又瘦了?多吃点。”
  “瑶瑶乖。”纪彰眉开眼笑,“爹爹是因为公务繁忙,最近户部这银子啊不够用,之前都拿去换赈灾粮米了,一批批的送出去。”
  什么赈灾粮,全都被贪官吃了,纪瑶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很清楚,爹爹废寝忘食,一心为国为民,可是从来都没有回报,官升不上,银子拿不到手。以前,她就是因此而觉得愤恨,觉得父亲窝囊,才会想着嫁给那些权贵,过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现在,她清醒了,当然不会这么想,可是父亲还是很可惜。
  纪瑶道:“那么多银子假使都落到实处,怎么可能总不够呢?爹爹,你该好好查一查才行。就像周嬷嬷去集市买菜,哪回不算清楚的?每一种菜多少铜钱,都写好了的。”
  纪彰一愣。
  廖氏却呵斥道:“瑶瑶,别瞎说,衙门里的事情你知道什么?你爹爹已经够忙的了,还让他查这些!”
  可都是瞎忙啊,什么好处都没有。
  如果他再抓不住这次机会,真的晚了。
  当今皇帝算是个明君,在大燕局势稳定之时,便是想好好整顿吏治,正好拿那一批贪官开刀,再任用能臣清吏,为百姓造福,要是父亲此时参与弹劾,也许能升官。
  听者有心,纪廷元忽然想到了在他那些“狐朋狗友”中得到的消息,与父亲道:“瑶瑶说得很有道理,父亲,或者你该考虑一下,那些官员尸位素餐,连百姓的救命粮都要吞吃,天理不容!爹爹,我可以帮你。”
  廖氏嘴角都抽了。
  这些孩子!
  等到茶余饭足,三个孩子告辞出来,纪瑶拉住纪廷元的袖子:“哥哥,你说话要算数,一定要帮爹爹!”
  比起父亲,纪廷元显然聪明多了,二十六岁就做到了左佥都御史,要不是为了她,一时糊涂……
  纪瑶的小手更用力了。
  纪廷元感觉自己的袖子都要被拉断,喝道:“放手,成何体统?”
  “就不放,你答应我,我才放!”
  完全像小时候一样,纪廷元头疼,明明他故意冷落妹妹之后,她就跟自己疏远了,不再缠着他,让他不能出去见朋友。但不知为何,心头又涌上几分柔软,想起了童年。
  “好,我答应你,行了吧?”纪廷元握住她手腕,“拽着作甚?你放开了,我也不会跑!”
  这倒是,纪瑶朝他龇牙一笑,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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