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侠先生》第2/37页


  当一匹白雪雪的马儿缓缓迈动它金色的四只马蹄踏入视界,我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马儿戴着金色的鞍辔,金色的马鞍。马的双眼珠子是精美的翡翠绿石,望着人的时候散发出柔和的绿光。我正想这仙人似的马儿是从哪来的,视线挪到马上的人呼吸便是一下子窒住了。马的主人高瞻远瞩,拥有无双的容颜,淡青的眼珠,乌黑的发髻戴着翡翠峨冠,一袭白袍风轻云淡。他的美目对着我闪了闪,一抹沉静的微笑浮现于他柔软的唇边,周边忽而光亮了起来。
  这人是谁?我惊叹如此绝尘的男子,揪着慕容单衣物的手则禁不住地抖了抖。过美了,令人望而生畏。
  白马上的男子手抚坐骑,嘴唇一动念道:“慕容单。”
  他的嗓音与他的人儿一样的美,我又抖了抖,望向阿单。慕容单表情默然,俨是不想答话。
  “把她交给我。”男子接着说。
  “她”指的无疑是我。我的手紧紧攒住阿单,不知为何,我惧怕这个美男子。
  慕容单感觉到我的忐忑,回头望了我一眼。这一眼,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男子见,轻叹道:“阿单,她不是绛雪。绛雪已经死了。”
  “绛雪是绛雪,而我现在要娶的是她。”慕容单答复。
  “你要娶她?”
  “是的。”
  男子默了阵,转向了我:“小叶子,你知道绛雪是谁吗?”
  绛雪是谁,我之前从没听说过。好奇是有的,但是由他人来问,就显得有些挑拨离间的意味。我的眉头就此纠结。美并不是真的就是美,过于美丽的东西是罂粟,是毒药。我打从心底戒备和排斥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太聪明的女人,反而容易被聪明误导。”说服不了我,男子悠叹着把右手伸入左手袖内取出了一支金色的短笛。寸长的笛子放入他口中,不会儿一尖利的哨声从笛孔放出犹如呜咽,似在召唤蠢蠢欲动的暗物。
  慕容单立即用自己的身子将我护得周密。
  我稀奇地探了下脑袋,男子与白马皆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簇一簇焰火从地表升起,紧接现身三个黑衣蒙面人。他们的手臂很长,几乎触到了地面,背阔显得腰弯,像是猿人一样慢慢地踏步行走。
  慕容单左手那把没有剑的青铜剑鞘扔到了右手上。三个猿人一见,急速跃起。他们的手愈伸愈长快速变化,到达末端突然化为了蝙蝠潮湿的趾蹼和鹰尖利的爪子朝我们扑来。慕容单轻轻将我带开。爪子往在我们身旁的地上一抓,凿出了数道冒白烟的痕。
  期间我没有尖叫没有闭眼,睁睁地张望。
  慕容单对我说:“闭上眼,小叶子。”
  我惋惜,打斗的戏码演的正精彩,真不想错过。可阿单的口气不容我辩驳。我只好乖乖地闭上双眼。唰的一道剑风掠过耳际,我的心剧烈地跳起。风声呼啸,为了镇定我默数起拍子。然数不到二十,阿单陡然又拉了我往上飞。身子腾空,迎头的飓风打断了我肩头的带子,背包滑落。我大喊:“我的包!”这一睁眼,我见到了那三个蒙面人齐齐倒在了我们的脚下。
  阿单一只手环过我的腰,说:“闭眼,不然眼睛会瞎。”
  此时我望见了头顶的万丈金光,便是赶紧合眼。感觉在坐云霄风车忽而旋转忽而坠落,迎面的风刮得我皮肤生痛。我眩晕了,几乎是挨着阿单身上再次踩地的。抚摸沉沉的脑袋,右耳边传来木门转轴的咿呀,紧听一个清美的声音划破了沉寂带来满室的光华:“师傅。”
  我睁大眼。瓦砾的房顶,交错的木梁,褐色的木桌台和长板凳,老旧的瓷壶和瓷杯,是一间农家房子,古代剧里的农家房子。一名年轻俊美的小伙子立在门口双手作推门状。小伙子穿着蓝布长袖衫,白麻裤,草鞋,发髻缠了条蓝帕巾,比我高比慕容单矮,眼睛笑盈盈的,嘴巴笑开,整张脸都在笑让人感觉很亲切。
  “师傅!”他向慕容单又喊了声师傅,嗓音里饱含的情感让我想起了西游记里的沙僧喊唐僧,充满了虔诚的敬意。踏入房里走了两步,他注意到慕容单牵着我的手便是笑问道:“师傅,她是――”
  我大大方方地收回手,对他含头行礼。
  年轻人便是朝我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师母吧?”
  我毕竟尚未正式过门,思量怎么回复方才妥当。慕容单已是替我答:“她叫做小叶子。”
  龙睿对我点点头:“小叶子远道而来饿了吧?你等等,我给你找些吃的。我们这里最好吃的。”不会儿他端了一盘子东西进来,指点盘中的食物对我沾沾自喜道:“这些全是我骑着马儿花了一天来回跑到镇上买的。因为师傅说是要去接一个人,我就知晓肯定是去接师母了。今儿一见,师母果如龙睿所想的,与皇城里的小姐一样,聪明贤惠,姿态大方。”
  “龙睿。”慕容单打断徒弟的喋喋不休。
  龙睿立即把一个蛋放到我手里,奉上一碗清粥:“小叶子,先吃点清淡的压压惊。”
  这个徒儿好乖巧啊。我对他微笑接过碗筷,低头喝了口粥。
  龙睿上完菜。慕容单望望我一身的衣服,嘱咐徒弟,“你去村里找个手脚利索的女人来。”
  “好。”龙睿答应,出去时不忘掩上门。
  屋子里仅剩我和慕容单。静了下来,我回想起了那名骑着白马的男子所说的话愈是心痒难受。我是个喜欢坦诚相对的人,放下粥碗直接选择问慕容单:“绛雪是谁?那人是谁?”
  “那人叫做严青洛。”慕容单把龙纹青铜剑鞘扔桌上,自个拎起水壶倒了杯水啜饮一口。
  “绛雪又是谁?”我问这话有些酸溜溜的口气,想我没嫁给他呢,他就给我搞出一个与他牵扯不清的女人。
  “是我师妹。”
  “不是你另一个老婆?”
  “不是。我从未娶妻。”
  “你喜欢过绛雪吗?”我刨根问底,得把他的前科调查清楚才能决定还跟不跟他拍拖。
  “喜欢过,但只是师兄妹之间的情谊。再说,绛雪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病死的。”
  拷问的答案,他和绛雪之间似乎是合情合理的清清白白。我也不可能去挖掘一个死了的人的过去。这对死者俨然是不敬。好吧,我暂且选择相信他。我对自己说。转移话题我问:“我的背包能找回来吗?”
  “背包?”他晃了晃脑袋记起背包是什么,说,“那包袱可能是落在严青洛手里了。”
  “能要回来吗?”我问。
  “可以。”慕容单毫不费力地应答,“他是殊国的宰相。”
  他这么一说,我咧嘴。人家是一国宰相,东西可以轻易要到吗。我是不知严青洛底细,慕容单是明白严青洛的来历仍口吐狂言。我端详他。我都要嫁给这个男人了,却是除了知道他是江湖里的一位大侠其余一概不知。
  “阿单,你是不是有哪位皇亲国戚?”我揣测他的家庭背景。
  慕容单摇头。
  “你除了在江湖里混还有其它身份吗?”
  慕容单又摇头。
  “你混江湖混了多久,混出过什么名堂?”
  慕容单咳嗽两声:“江湖里的人称我为‘天下第一恶人’。”
  我惊诧。没指望他是流芳百世的名侠,他混个小虾米也好,结果是弄出一个“天下第一恶人”遗臭万年。
  慕容单不屑道:“我的武功比‘天下第一好人’强。”
  我哭笑不得,问:“为什么人家给你冠了个‘恶人’的名号?”
  “因为我上人家那吃饭从不给银两,我上人家那借宿从不给银两,我上人家那借东西从不归还――”
  “Stop!”我喊暂停,问最重要的,“你杀过人吗?”
  慕容单嘴角勾勾,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要看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不信他会随意伤害寻常百姓。如果他妄自大开杀戒,这么多年遭殃的第一个也是我和我家人。可是他带了药救了我弟弟性命。于是我兜回借钱不还的话题。
  “你为什么不还钱?”
  “我身上没有银两。”
  “对喔。平常你怎么赚银两?”
  “赚银两?”
  “你不用赚银两,你的银两从哪来?”
  “和我徒弟拿。”
  我眨眨眼:“你的武功很好,你收徒弟教他们武功,他们给你银两作为学费。”
  “不。我没银两时和他们要,他们就给我。”
  怎么感觉他不是在收徒弟,而是在收长期饭票。我感叹,愈是好奇他收的都是些什么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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