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离你而去》第62/87页


“还有炸柳根儿,烹老头鱼,飞龙汤。”

“炸柳根儿。”我想着这道菜肯定是类似青菜梗的菜肴,估计也不会很贵,遂向老板娘要了这道菜。

大半天菜才送上来,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去,不料盘子中装的却是一盘炸至金黄的小鱼。我举着筷子没有夹下去,揣测老板娘是不是端错菜,但往周围瞧了一眼便发觉端错菜是不可能的,因为此时在饭馆里吃饭的只有我一个人。那么就只有是这老板娘故意端错,她肯定是觉得我点了便宜菜赚不到钱不爽,故意端个鱼上来给我吃,我要是吃了她就正好找到机会收我的鱼钱。

我拍着桌子喊道:“老板,菜端错了。”

“没端错啊,就是你点的炸柳根儿。柳根儿就是鱼,因为这种鱼喜欢在水中柳树根下觅食所以称柳根儿。”

眼睛差点一黑,自以为精明殊不知还是着了道,这一出来遇到段数比我高明的人好多。“这炸柳根儿多少钱。”我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后悔刚才没有问价钱,这条鱼绝对不便宜。

“100。”

“好了。”我十分无力,挥手示意她退下。瞪着盘子中的炸得焦黄的鱼,瞬时所有的悲愤化为食欲,将那盘子直接拖至眼前筷子插了下去,不由分说挑起一条小鱼放进嘴里,一嚼之下居然是酥脆鲜香美味至极,我味口大开,赶紧又叫过饭来。

不出十分钟整盘鱼被我装进腹中,甚至连盘子里的椒盐也一起被我滚了饭吃。虽然掏腰包的瞬间颇为心痛,但忍忍也就过去。经老板娘指点,往东北的乡镇风景最美,阿尔山似乎没有公交车,我便坐了一台面的去乡下。

果然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早听芳芳说阿尔山有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广袤无边的原始大森林,惊险刺激的冰雪,还有汩汩流淌几个世纪的温泉群。车出了市区,便仿佛驰入了草原的怀抱,眼中装满了红红的花,葱绿的树,蓝蓝的天,清清的水,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乡间林中隐藏的灰白色的房子,有一排一米多高的小栅栏子围着,这令我想起了骆桢的别墅。

也不知是舍不得出太多的车费还是此时眼前的风景吸引了我,我坚决要求司机就在此地停车,那司机十分不情愿,这意味着我可能会少付车费给他,纠缠了半天我还是按原价付了钱。

下了车我便发现前面有个小花园,几株丁香树葱葱笼笼,却仍无法遮挡住一股清淡的花香飘逸出来。我背着包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拨开长长的柔软的枝条往里面探着头,当看清里面的景致时竟不禁失声叫出声来,这里面哪是个花园呀,是个墓园还差不多。虽是吓了一跳,但仗着平日胆子大不信鬼神,再说这青天白日的,我的胆子异常大。

这园子里只有一个用水泥浇铸的坟墓,墓碑做得很用心,边缘还雕着流水的花纹,上面的字不认识,但是碑上的照片我着实地狠盯了几眼。是个很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大约才二十三四岁左右,眉眼间十分温柔。

“真可怜,这么年轻就死了。”我叹息着。

瞧着那照片上有些灰尘,我便从背后的包里找了一张面巾纸给擦了擦,这才发觉照片上的女孩子眼睛特别的深邃,这要是活着肯定不知有多少男人会为她倾倒。

石碑前摆着两碟供果,是又大又红的苹果,顿时喉咙里酸水乱冒,我咽了咽口水,又瞧了几眼碑上的照片,深深地弯腰鞠了一躬道:“这位不知名的姐们,在下路过你家因口中饥渴暂借你的苹果吃吃,你不会怪我吧。”

我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林深荫密,隐约有几声雀鸟的鸣声,笑道:“要是你不同意,就让鸟儿在我头上拉屎。”说完半晌,园子里更寂静了,竟连鸟鸣都似乎都不可闻。我大喜,伸手抢过石碑前一只最大最红的苹果,在衣袖上随意地擦了两下便一口夺了下去。

“你是谁?怎么偷吃供果。”远远地有个男人的怒声。

我望过去,从园子外面气呼呼地奔过来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男人,他冲到我面前不住打量,又瞧着那墓碑忽然神色缓和下来,道:“是你擦的墓碑。”

“嗯。”我点头,面前的男人长相和服饰应该是蒙古族无疑。“这是你妻子?”

“你是指她?”男人讶异地用脸指着墓碑,摇头道:“不是,她是我以前隔壁邻居的老婆,受人之托才照管这个墓园。”

“那你邻居肯定蛮喜欢他老婆吧,不然也不会弄这么个漂亮墓园。”

“哎,再漂亮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那男人叹息。

他悲戚的神情突然引起我的好奇心,莫不是这长眠地下的女子有个凄婉动人的故事。“她怎么死的,她老公自己怎么不看管。”

男人又瞅我两眼,道:“看你给她擦碑也算你们两个有缘份,我就告诉你吧。这墓里埋的女人和她丈夫都不是我们阿尔山本地人,他们大约是四年前来到这里租了我家的房子,我当时就住在他们的隔壁。他们两夫妻非常恩爱,也非常的善良,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当时她丈夫在市区给一所中学当老师,每天很晚才能回来,那天突然下雨,天气变得很冷,她怕自己丈夫冻着就准备好棉衣送去。因为下雨镇上的车也不通,她只能打着伞步行去市区。你知道阿尔山到处都是草原,有很多马群,不知怎的她就遇到上了马群,而不幸运的是这时又来了一台小汽车,那车主大概被马群堵住不耐烦就拼命地按车喇叭,于是惨剧就发生了,受惊的马群拼命地向前冲就将她给踩倒了。”

“等马主驱赶走马群,那可怜的女人早就气绝身亡,连同她怀孕七个月的孩子一起命丧在马蹄下。你知道当时那情景有多惨吗?满地都是血,被雨水流得好远好远,最惨的是那个成形的男婴也被从母亲肚子里给踩了出来。”

“那个车主呢?”我说着竟觉声音有些哽咽,果然很悲惨。

“那车主早就逃走了。再说踩死她的是马群,这就叫有冤无处诉。她丈夫抱着她的尸首在雨地跪了三天三夜,最后在乡亲的劝说下才把她安葬。过了几天她丈夫找到我塞给我许多钱,让我帮他照管他妻子的墓园,从此后他就消失无踪,可能是不想留在这个伤心之地了。”

“他后来一直都没回来过吗?”

男人又摇着头,道:“应该回来过,因为有几次我发现墓园里有人献花,而且在他们住过的房子里也有人走动的痕迹。”

“真惨。”我不禁唏嘘。

“你是外地的游客吗?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你是不是以前来过阿尔山。”男人瞅着我突然又惊讶起来。

我瞪他一眼,道:“我要是以前来过才不来第二次。”

“那我可能看错了,真的觉得你有些面熟。”他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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