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暴君续命》第2/75页


  薛成暴怒,大骂原主不知廉耻。继母崔氏趁势劝解薛成,以不能传出家丑为由,将原主许给昌王。
  原主与昌王订了亲,她不在乎昌王前途暗淡,满心欢喜的等着到了年岁成亲,将来生几个儿女,过俗世最简单的日子,于她是最期盼与幸福的日子。
  原主怎么都没想到,两年前,她十七岁,喜庆的嫁衣已经绣好。
  礼部尚书忽然登门做媒人,奉上通婚书,为昌王求娶薛成第二女薛华棣,薛成含笑应允。
  几日后,宗室中手握实权,容貌英俊的两位郡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薛府,为昌王送上求娶薛二娘的彩礼。
  原主到了这时候才知道昌王――她的未婚夫求娶她的妹妹,如遭雷击,她要找昌王问个明白,却被婢女打晕,锁在了屋里。
  没有人理会她,也没有人给她解释一句,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做皇后的妹妹,忽然和她抢未婚夫?为什么昌王忽然变心?是她先和昌王定了亲,为什么除了她没人记得了,仿佛那是她的一场梦?
  她被锁在黑洞洞的屋子里很多日子,在她快要疯了的时候,崔氏来了。崔氏连屋子都不愿踏入,似乎那里的肮脏会污她的鞋子,她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命令原主不要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后告诉她不日就要进宫为妃。
  崔氏很快就走了,临走之时轻飘飘的睃了原主一眼,那眼神让原主想到了厨役看笼中的鸡鹅。
  原主浑浑噩噩的进了宫,封了贵妃,她进宫后,却一次都没有见过皇帝。她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嫔妃欺辱,宦官、宫女奴大欺主,她寝食难安,夜不成寐,年纪轻轻身子骨已被糟蹋的快不行了。她都不在乎,她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要问昌王一句,为什么要背弃誓言?
  这次樱桃宴,原主打听到昌王也要赴宴,几乎将自己的钱财、首饰都拿出来打点,才将自己的名字列上了名单。
  她终于见到了昌王,她躲在树枝后,隔着一段距离,昌王牵着马缰,薛华棣坐在马鞍上,他为她牵马。
  薛华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而昌王一直含笑听着,眼神始终凝在薛华棣脸上,温柔如水。
  原主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萎顿在地上,她最后的孤勇散得干干净净,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太清楚昌王的性子,身为天潢贵胄,却要仰赖臣子求活,外人面前,他温雅亲和,实则孤傲要强。在亲近的人面前,他连倒茶水都不愿,因为那是奴仆之事,他视为折辱。而他竟肯为薛华棣牵马!
  原主捂着胸口痛不可抑,她输得一败涂地,她用尽力气都没有得到的东西,薛华棣轻而易举的就抢走得到了。
  原主晕死过去,以她的性情,她只有以死做解脱。
  原主一死了之,说好的衔着金汤匙的好胎泡了汤,成了一手烂牌的薛妍穗,却不是个肯好好“去死”的人。
  尤其是她知道原主不知道的内幕,原主以为昌王移情别恋,才会弃她选薛华棣。
  事情没这么简单,薛成将薛华棣视为掌中宝,堆金砌玉的将她养大,是要让她做皇后的。
  突然改选昌王,是因为薛成发现了一个能改天换日的大秘密,当今天子罹患怪疾,命不久矣。
  当今天子文韬武略,智谋过人,却性情放诞,不近女色,不御后宫,独宠一个宦官,膝下没有子嗣。他一旦崩逝,先帝之子唯有昌王,皇位便要落在昌王身上。
  《帝宠无双》这本小说,男主是昌王,女主是薛华棣,男主登基为帝后,用盛大无双的礼仪迎娶皇后薛华棣。仪式之隆重,场面之奢华,载入史册。
  而原主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幕,她在当今天子驾崩之后,被逼着殉葬了。
  如今原主早早解脱了,将来要殉葬的就是自己了,薛妍穗戾气冲天,要死就大家一起死。
  薛妍穗拼命想着书里的情节,可惜作为衬托女主的女配,除了被打脸,几乎没有有用的信息。
  眼神无意中扫过一树红彤彤的樱桃,薛妍穗眼皮重重一跳,樱桃,樱桃宴,赤红的樱桃,血!
  她想起来了,作为昌王登基的最大阻碍,当今天子也是个炮灰。不知为什么,作者在他身上着墨不多,且全是侧面描写,没有正面交代一句。通过被下狱抄家的官员之口,控诉他是个暴君。
  就连当今天子的怪疾,都交代的语焉不详,只轻描淡写的用“樱桃宴上,宗室诸王献酒,皇帝饮了几樽,忽然吐血不止,诸王惧骇,继而朝廷百官惊怕。皇帝的疾病再隐瞒不了,遂诏令天下名医,而天下无人能救,崩逝。”
  一个膝下无子的英年皇帝,且朝中有辅命权臣,一旦身患命不久矣的疾病公之于众,他将失去帝王的威权。
  而身为他的贵妃,薛妍穗的日子会更加糟糕透顶。皇帝荣她未必荣,皇帝损,她必定遭殃。
  樱桃宴设在观云楼,薛妍穗沉声道:“去观云楼,带路。”


第2章
  两个宫女愣了,以这位贵妃的懦弱性子,此刻该躲着人痛哭了,怎么会有胆子去观云楼?
  “你疯了?”宫女一脸戒备,“你老老实实的,夫人才会护着你,你要是打着什么主意,夫人不会放过你。”
  果然是崔氏的人。
  现在不是和她们算账的时候,薛妍穗推开她们,径自走向垄道。
  “你站住。”两个宫女习惯了作威作福,这让她们快意,宫女又如何,堂堂贵妃还不是任她们搓圆揉扁。
  两人冲上来,一人一边拽住薛妍穗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夫人的话你敢不听?”
  薛妍穗奋力挣扎,发髻上钗钿掉落,然而这身体太虚弱了,不是这两个宫女的对手。
  宫女得意洋洋,冷嘲热讽,话里带刺,“在夫人面前,你算什么东西?真将自个当贵妃了?”
  不再做无用功,薛妍穗垂着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咚,咚,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甲胄碰撞的哗啦声,薛妍穗眼神一动,皇帝出行,肯定带亲卫。
  “来人!抓逆贼!”
  清灵脆亮的女声如滴入滚油里的一滴水,炸翻了樱桃园里的平静。
  最近的一伍禁卫眨眼间来到眼前,横刀出鞘,凶神恶煞,将她们团团围住,“谁喊的?逆贼在哪里?”
  两个宫女吓得双腿发抖,“没,没有逆贼。”
  “她们就是逆贼,抓住她们。”薛妍穗喝令。
  “咦?”为首的禁卫惊讶的咦了声,随即皱眉,“话不可乱说。”
  他还是个少年模样,与另外四人不同,他没有穿甲胄,一身织锦圆领袍,腰系玉带,唇红齿白,似是高门贵胄子弟。
  “本宫乃当朝贵妃,这两个宫婢以下犯上,形同逆贼,还不动手抓了她们?”
  薛妍穗亮出身份,少年禁卫眉头舒展,他曾经见过薛妍穗,一照面就认出了她。原以为其中有误会,才含糊了一句,既然薛贵妃亲口说出,两个犯上的宫女,抓了就抓了。
  他一挥手,禁卫们冲了上去,饿虎扑羊一般,将两个宫女提在了手里。
  “奴婢不是逆贼。”两个宫女吓得面无血色,哭着求饶,“娘娘,奴婢不是逆贼,让他们放了奴婢。奴婢知错了,娘娘,饶了奴婢吧。”
  “贵妃娘娘要如何处置她们?”少年禁卫好奇问道。
  薛妍穗淡淡瞥他一眼,“自然是按律处置。”
  少年禁卫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本宫要去观云楼,你来带路。”
  少年禁卫不由自主的应了声:“喏。”
  应了后又懊恼,他可是守卫陛下的亲卫,怎么能听从一个无宠的贵妃的吩咐?
  “怎么不走了?你不知道路?”薛妍穗蹙眉。
  少年禁卫从她的语气里感受到对他身为御前亲卫的质疑,一股血涌上脑门,脚下生风,气势汹汹的带路。
  “娘娘,贵妃娘娘饶命,饶了奴婢吧。”
  身后两个宫女哭着求饶,薛妍穗没有回头,原主待她们不薄,她们没有一点感激,反而谩骂折辱,有些人只有板子落在身上才知道疼。
  观云楼位于西内苑正中,楼高两层,左右两面对着澄水池,池水清澈,水畔种满了柳树,枝条碧绿,垂在水面上,在风中曼妙拂动。
  站在楼上,仰可观流云变幻,俯可视碧树流水,是个怡人的好地方。
  不过,景色虽清幽,里面的气氛却热闹,宗室诸王、公主等人彼此谈笑风生,当今天子最近几年对宗室极冷淡,众人心里惴惴。
  直到今年,皇帝忽然态度大变,接连赏赐皇室,今日更举行皇家家宴,众人惊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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