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暴君续命》第25/75页


  “圣人竟如此宠爱贵妃娘娘,幸好我没有出言不逊,得罪贵妃娘娘。”有人庆幸。
  “贵妃娘娘真是姿容绝代,如皓月生辉。”
  “嘘,小声点。”有人虚虚指了指薛华棣。
  霎时安静下来,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薛华棣被薛贵妃比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她们虽然心里痛快,却也不敢得罪她。
  薛华棣脸色愈发惨白,那些嗡嗡的声音,偶尔清晰的一言半语,都像一柄利刃凌迟着她,她们在笑她吧。
  “为什么会这样?”咬出血的嘴唇翕动,薛华棣摇摇欲坠,需要有人支撑她,“绪郎,她不该是这样的,对不对?”
  昌王满脑子都是薛妍穗对着皇帝娇笑的那一幕,心神不宁,薛华棣的话入了耳却没入心。
  “绪郎,绪郎?”
  薛华棣见昌王神思不属,不复往日温柔小意,委屈更是如山呼海啸,眼泪啪嗒啪嗒滴落。
  昌王听到哭声,回了神,连忙柔声细哄。
  薛华棣终于收了泪,却在看到昌王时不时垂眸看手中的红罗帕时,脑海里像是闪过一道霹雳,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脸上血色全无。
  “阿棣,怎么了?”昌王神色慌张,“来人,去请御医。”
  “我没事。”薛华棣艰难开口,夺过昌王手里的帕子扔在地上,脸庞没有一丝血色,“我要阿娘。”
  片刻后,人都散尽了,一个小宫女捡起了帕子跑远了。
  “荔儿姐姐,给。”
  吴贤妃的贴身宫女荔儿将帕子收了起来,回到看台上,压着声音禀报了。
  “你先收着,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吴贤妃阴恻恻的瞥向前面的薛妍穗,嫉恨欲狂,陛下从不近女色,竟为她破例了,她凭什么?
  薛妍穗感觉到了侧眸回望,挑了挑眉,红唇微勾。
  吴贤妃慌忙扭头,心里却发狠,薛妍穗你等着,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敲响,龙舟赛要开始了。
  看台中央悬了一道珠帘,太后领着内外命妇坐在右侧,薛妍穗坐在太后与吴贤妃中间,倒也怡然自得。
  澄江之上,一艘艘雕镂精美的华丽龙舟准备竞渡,每艘龙舟之上,都有数十个头裹绸巾的少年,颜色各不相同。
  透过珠帘晃动的缝隙,薛妍穗看到皇帝双手一压,鼓声瞬间急促,激越如雨点的鼓声中,一艘艘龙舟划破江面,飞剑一样激驰。
  如雷的鼓点,竞渡飞驰的龙舟,英姿勃发的少年,呼喝叫喊声,这场龙舟赛紧张而又壮观。尤其是皇室子弟的那艘龙舟率先抢水得标,左侧看台上年纪轻的宗室挥臂喊叫出声。
  而后面那艘戴赤色绸巾的不甘落后,奋勇直追,两艘龙舟竟撞在了一起,碰撞之下,少年们纷纷落水,这下不少命妇们也惊呼出声。
  虽知道有禁军护卫,少年们应不会有碍,可那些少年或是她们的子侄或是甥婿,事关至亲,紧张之下,尖叫惊呼,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褚太后脑子里嗡嗡的,她受不了这种吵闹,中途离席了。
  一番激烈争夺,最后皇室子弟的龙舟夺冠。
  这场赛事精彩刺激,薛妍穗看得目不转睛,尘埃落定,她也吁出口气。
  忽听得左侧看台上一阵鼓噪喧哗,仔细一听,喧哗声里夹着吟咏之声,原来是一些臣子做出了诗赋,呈送御前,其中的一些精妙之句,便有人当场吟诵。
  这种风雅之事,满朝文武都乐于参加,唯有齐国公薛成含笑看着众人,不动笔墨。
  “薛公可是已成竹在胸?”
  薛成摇头。
  “薛公,线香已将燃尽,万万不可再耽搁了。”有人急急提醒。
  薛成仍是安坐如山。
  线香燃尽,薛成一字未写,众臣遗憾不已。
  忽然,薛成起身,拿起面前银盘上的碧色笺,“吾年迈,不复捷才,幸而膝下有女能为父分忧。”
  有人恍然大悟,薛公的掌上明珠可不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就连投谒薛公的士子也由这位小娘子评断,难怪薛公不慌不忙。
  “真是孝女。”
  “有女若此,薛公大福。”
  两边仅隔一道珠帘,不大一会儿,这些话语尽数传入众命妇耳里。
  薛华棣一扫之前的狼狈,微扬下颌,浅浅含笑,俨然仍是清傲无双的薛华棣。
  众目睽睽之下,薛华棣清脆如黄鹂的嗓音响起,“臣女献丑了,还请贵妃娘娘赐教。”
  传言薛家长女容颜粗俗,愚笨不堪,今日见了薛贵妃,才知其艳冠群芳,难道容颜粗俗是假,愚笨不堪是真?


第20章
  薛华棣等着她推脱拒绝,阿娘说得对,就算薛妍穗华服丽饰也洗不脱骨子里的卑贱,她太沉不住气了,才会受刺激以致失态。
  她不能让薛妍穗影响了心神,她要在这个场合,让所有人都知道薛妍穗纵然魅惑了皇帝,依然是个败絮其中的草包。
  “薛二娘子才华出众,名满京城,贵妃娘娘是二娘子的姐姐,想来……不会比妹妹差,还请娘娘莫要谦虚。”吴贤妃眼含讥诮,轻言细语的堵住薛妍穗拒绝的可能,一定要她丢人现眼,让陛下亲眼看看除了一张脸她还有什么?
  命妇们面面相觑,富贵丛中长大的女眷,缺心眼如宜阳郡主的毕竟是少数,大都生着玲珑心窍。这番机锋,意欲何为,人人都懂,不由得望向高位之上的那抹明艳身影。
  对于她们这种身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调香品茗这些风雅之事,是不可不会的。否则就算面上无人敢说,背后也要受人讥笑。
  薛贵妃……似乎从无才名。
  济王妃淡淡蹙眉,两日前济王特意嘱咐若是太后娘娘不喜薛贵妃,让她劝着一点。她不喜应酬,宫里的事也不去打听,应了济王后才知道薛贵妃的出身。
  薛贵妃怕是不会吟诗,济王妃决定待会儿若是场面实在难堪,就自己替薛贵妃做一首。
  薛妍穗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唇上笑意更深,原主不通文墨,她也不会作诗。可这又怎么样?她是皇帝纵容的贵妃,她们到底对她有什么误解,会认为她会乖乖的按着她们的规则行事。
  “薛二娘,”薛妍穗一手支颐,朱唇翘起,笑颜如花,“你过来。”
  崔氏看到她这个笑,心头一跳,生出了一股寒意,拉住了薛华棣的手肘。
  “阿娘,不能让她含糊了事,我得过去。”薛华棣咬牙道。
  崔氏只得放手。
  薛华棣走到薛妍穗身边,“还请贵妃娘娘赐教。”
  薛妍穗招了招手,女官捧着笔墨纸砚,站在薛华棣面前。
  薛华棣眼神警惕,这个阴着脸像鬼一样的女官,就是训斥她和阿琼的那个,她要做什么?
  “薛二娘接着啊,替本宫磨墨。”薛妍穗语气慵懒。
  薛华棣脸色骤变,让她磨墨,薛妍穗这是将她当做婢女使唤吗?
  “怎么?”
  不能让她有借口推脱,薛华棣忍着屈辱接过了漆盘,站在薛妍穗下手,挽袖磨墨。
  阴沉女官递过漆盘,眼中倏然闪过一丝怜悯,可惜薛华棣没有看到。
  这是婢子的活啊,崔氏几乎撕烂手里的帕子,她捧在手心里养出来的女儿,竟然要给那个孽障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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