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第114/115页


  但只懂破坏是不行的,比起破坏与掠夺,虫族自从拥有了王以后,更多在学习的是保护。
  只因为重要的珍贵宝物还被敌人拎着,在场虫族才拼命忍耐着没有轻举妄动。
  不过敌人显然没有体会到星盟联军这边的怪异氛围,就像觉得拎着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名塔巍兹人无趣地皱下眉,一松手直接让原本被他拎在手上的那只幼崽掉到了地上。
  落地了,这一点点高度,以虫族的躯体当然不可能受伤。
  可这一幕场景看在这些虫族士兵眼里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了,他们的王掉到地上去了,会很疼。
  王会很疼――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几乎在瞬间就蹿上了周围每一名联军士兵的背脊,此时战舰指挥室里的哈默差点没一个手抖把他面前的桌子给砸了,整个人头皮发麻地看着投影在虚拟屏幕上的场面。
  虫族……可能要疯了。


第87章 不做人的第八十七天
  “……所以, 这就是原因。”
  在那因虫族集体暴走而使战况变得无比混乱的一天过后,一个月后的现在, 星盟里除虫族以外的各族领袖都保持着复杂心情在慢慢消化由斥候所汇报的最新战况。
  虫族的军队在几天前就已经进军到塔嵬兹人的老家了,并且也已经直接把敌人领地范围的各个星球一锅端掉, 将之彻底占领了下来。
  现在,在星门另一边的未知星域,其他未参与侵略的种族听说都被吓得不轻,惊惧于虫族如此恐怖的占领速度,都连忙与塔嵬兹人撇清关系。
  “可是那位陛下完全不是摔到地上吧……以那位陛下的能力, 塔嵬兹人的士兵根本不可能伤害得了他。”哈默撑着额头, 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眼角的抽动。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那一天在赫鲁星的战场上, 以轻巧姿态完美着陆的虫族幼崽抖了抖身体, 圆溜的金色竖瞳望着虫族部队的方向, 下一秒就再次用空间异能把自己转移了过去。
  对顾淮来说,就算那名塔嵬兹人不肯放手,他下一秒也是会瞬移走的。
  对方放手让他落地就更好了, 毕竟是个陌生人,如果不是刚转移过来的时候忙着观察周围情况, 顾淮不会由着对方拎起自己。
  顾淮没觉得那名塔嵬兹人有对自己做什么, 然而在场的虫族们却并不这么认为。
  哪怕亲眼见过顾淮徒手拆战舰的能力,这些虫族心里也还是会盲目认为顾淮是非常需要他们保护的对象。
  所以见到塔嵬兹人让顾淮掉到地上的那一幕场景时, 这些虫族压根不会去想顾淮能够毫发无伤地稳稳落地, 而是第一反应会觉得顾淮一定摔疼了。
  只能说除了亚尔维斯以外的虫族,对顾淮都完完全全是家长般的呵护心态。
  暴走的虫族部队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联军的其他部队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带着躺赢的,赫鲁星上的塔嵬兹人很快就在作为主力的虫族部队的推进下溃不成军。
  感觉只在眨眼间,赫鲁星就被他们拿下了。
  在赫鲁星的战役结束后,顾淮和在这星球上的虫族们一起通过空间转移装置回到图瑟星。
  顾淮的身体毕竟沉睡了两年,现在意识也才刚回到身体里,这么动用力量出门活动一遭其实让他有点累。
  但有些事情一定要现在说清楚,因此顾淮回来图瑟星就变回了类人形态,现在靠坐在床头。
  就和世界意志告诉顾淮的那样,他可以回到这具身体,但灵魂依然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排斥,而他会由此感受到疼痛。
  顾淮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这种程度的疼痛感对他来说还算可以忍耐,不会被虫族们发现。
  顾淮不希望有虫族为此自责或难过,所以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为什么还蒙着眼睛,已经不想看见我了吗?”顾淮明知道不是这样,他仍然抬起眼对站在床边的亚尔维斯这样柔声询问。
  亚尔维斯没出声,清晰可见地抿了抿嘴角:“……”
  也没马上摘下蒙着双眼的黑色眼罩,亚尔维斯在视觉封闭的状态下,伸手去触碰到顾淮的脸颊。
  像是在确认什么那样,亚尔维斯沉默地用手触摸顾淮的五官轮廓。
  因为害怕感知到的是假象,亚尔维斯才会不愿意马上用眼睛去确认这份真实。
  顾淮大约能够理解亚尔维斯的心情,他的眼睫因此而微微颤动。
  顾淮安静地由着亚尔维斯摸他的脸,等亚尔维斯停下动作以后,顾淮才把对方往他这边拉了拉,然后熟练地解下对方用来蒙住眼睛的那条黑色绑带。
  绑带一被解开就垮落下来,顾淮极近距离地对上亚尔维斯的那双浅金色竖瞳。
  这双眼睛定定注视着他,这一瞬间,顾淮脑子里忽然闪过另外两个画面。
  一个是他在图瑟星,同样是在这个房间里,第一次解下亚尔维斯的眼罩时的画面。
  另一个是,他在过去的时间线里,被刚刚破壳出生,还是一只幼崽的亚尔维斯注视着的画面。
  顾淮想到,在他眼前的亚尔维斯无论哪一次用眼睛去看见这个世界,第一眼看见的好像都是他。
  那他得对这只大猫负责吧。
  “好久不见了,亚尔维斯。”这样近距离对视,顾淮也不躲开视线,只是眨了眨眼,然后微笑。
  无论是哪个意义上,都是好久不见了。
  亚尔维斯的侧脸正略微紧绷着,他将身后的尾巴圈到顾淮身上,片刻后才终于开口说话:“对不起。”
  用一种听起来令人感觉冷淡的声音说完这三个字,亚尔维斯又说:“阿淮不要生气。”
  顾淮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反问:“我为什么会生气?”
  猫科动物的道歉方式是撒娇,在顾淮眼里像一只银色大猫的亚尔维斯低下头来蹭了蹭他的脸颊:“因为你醒来的时候,我没有在旁边。”
  是他说了“要等”的,但顾淮醒来没有见到他,亚尔维斯觉得顾淮可能会认为他食言而生气。
  “啾啾每天都有在等阿淮醒来,没有食言。”亚尔维斯的声音很低沉,用“啾啾”这个小名来自称,也是这只大猫无师自通的一种撒娇方式了。
  食言也没有关系。
  不如说,如果他真的沉睡不醒,顾淮更希望亚尔维斯能够放弃等待。
  但被一只大猫这么撒娇,顾淮这时把这句不必要说的话放在心里,他点点头,温声回应说:“嗯,我知道的。”
  说完以后,顾淮靠近过去亲了亲亚尔维斯眼睛。
  这样一亲眼睛,亚尔维斯的眸光不可控制地出现了晃动。
  “啾啾以前是不是见过阿淮?”记忆虽然非常模糊,亚尔维斯依然觉得他的这个认知没有出错,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见过。
  听懂了亚尔维斯的“以前”是指什么,顾淮对上亚尔维斯的视线,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
  被“规则”修正清除的记忆也是能够重新记起的吗?那得是对此有多执着才行。
  “为什么这么觉得?”顾淮问。
  亚尔维斯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顾淮微微垂眸。
  亚尔维斯一直以为,他对顾淮是没有臣服欲的,但亚尔维斯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他觉得或许是因为他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顾淮,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臣服过了,所以后来再遇见的时候,才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变化。
  但他愿意听顾淮的话并不是因为臣服欲,而是因为喜欢。
  仅仅只是臣服欲的话,对亚尔维斯的影响有限,他不会愿意听话到这种程度。
  见亚尔维斯不回答,顾淮也不追问,而是轻轻眨了下眼说:“是……见过的。”
  亚尔维斯还是无法记起那段记忆的全貌,但他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烦躁感和破坏欲是从何而来,是因为失去和忘记了对他而言非常珍贵重要的事物。
  顾淮话音刚落,他的唇瓣就被亚尔维斯吻住,顾淮还没反应过来,圈在他腰上的那条银灰色尾巴就把他往下拖,让他从靠坐在床头的姿势变成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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