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坏女生》第34/35页


“这个孩子跟朋友提起的时候还挺有面子的。”有时候我觉得,这就是我在他心目中剩余的唯一价值了。

我人生的转折大概是那次失败的中考。

为此我一直无法原谅我妈妈,因为她在中考之前的一天,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痛打了我一顿。

挨打的原因我真的忘了――这不是很讽刺吗,据说打是为了加深犯错者的记忆,好让他们永不重蹈覆辙。记得清楚的反而是那次挨打留下的后果: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更严重的是脸上,除了被妈妈的指甲抓出了几道血痕,眼睛更乌青了一大块。

考场里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我挨了打,我还怎么考试?

但我更难过的是,明明知道第二天就要中考,明明知道以一个好心情去迎考有多重要,妈妈怎么能这么狠地打我?就算我犯了天大的错,也应该等中考结束之后不是吗?

第二部分 说谎是为了你们都爱我(2)

我从来都不是为自己学习的,我成绩好,只是为了赢得父母的赞赏,维系他们对我脆弱的爱。

这个信仰随着棍棒的落下分崩离析。

中考,我考得很差,与原来就读的省重点中学的高中部失之交臂。

其实在我考进的那所高中,我还是算个优等生。

不过原来有的一些光环就已经消失了。比如,在这所中学里,连老师都说:“我们学校大部分学生是没资格上什么大学的,你看人家某某中学那才是……”所以就算我成绩再好都没用,在老师眼里,这所学校最好的学生也只够上个二本。

表面上看,我维持着原来的光鲜,但是我知道很多东西已经从内里开始腐烂。

我看《挪威的森林》,里面有个学钢琴的女孩,长得漂亮、有天分、家境又好,却一再用恶毒的谎言让自己的钢琴教师受伤害,直到重新被关进精神病院。教师说:“不明白这么出众的女孩,有什么必要说这些谎?”但我明白,绝对有必要。

说谎只是为了换来一些爱而已。

我从小就不认为诚实是什么美德。

从小我就会说谎,有时候甚至说一些毫无必要、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

比如,值日的时候明明是我同桌比较卖力,我却会对老师说教师都是我打扫的。

比如,班级做手抄报,我会让学绘画的表姐帮我做然后拿到班上去得第一名。

只要对我没好处的,就不是真相。

我觉得自己这么做完全正当,因为我比别人更需要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好学生的形象。

不诚实最突出的表现是:我喜欢作弊。哪怕在我成绩最好的时候也是如此。我总结了很多作弊的方法,比如,知道自己的考号以后,提前一天把答案抄到桌面上;把没有背熟的题目用很小的字体打印在纸上;把小抄藏在手套里;把一些公式做成小卷塞进笔筒;趁帮老师干活的时候偷试卷;假装跟成绩最好的男生交往然后考试的时候跟他要小抄;等等等等。在作弊方面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有时候我觉得,我把作弊的精力用来学习,说不定轻轻松松拿第一。但是不行,我必须要作弊,没有小抄带进考场的话,我会失去一切的安全感。

也许是因为好学生的形象,我作弊还真的很少被抓到,最多是被监考老师用目光警告。但是这一切同学都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那些会被父母拿来跟我作比较的女同学津津乐道。我想她们还是嫉妒我的,所以才会在背后孜孜不倦地说我的坏话,尤其是跟一些喜欢我的高年级男生说我假,说我虚伪,说我是感情骗子,但是那些男生反而会因为这样的传闻更向我献殷勤,哈哈。

所以,在有光环包围的小学和初中,我是不在乎这些女生对我的看法的。我的成绩和我的外貌,已经为我赢得足够获得爱的砝码。

但是到了高中,这一切都变了。

我的成绩不再优异,甚至,在这样一个有很多艺术生的学校,我的外貌也不再算多么突出。在一所普通高中上学的我不再能满足父母的虚荣心。而我,已经早已习惯了高傲地被人簇拥。

高二的时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选择了当艺术生。

艺术生在我们那就是美丽而无大脑、放荡女生的代名词。

很多人诧异,很多人反对,但我决心已定。

在这个团体里,我会重新令人瞩目。

为了融入艺术生的团体,我做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有一段时间,还真的有点像个“问题少女”。

为了在外表上能跟她们匹敌,我拼命打扮自己,看各种时尚杂志,绞尽脑汁找借口向父母要来更多零花钱买衣服和化妆品。

我和她们一起在考试后翻墙去网吧打游戏,一起躲在厕所里抽烟,一起说脏话调笑别的女生,日子多半在无聊的笑话中度过。

我还跟她们一起去偷过东西,是在一家卖饰品的小店,好色的老板总是占我们的便宜,于是每次去我们都会买一拿十。

那段时间我经常在傍晚的时候,跟几个要好的艺术生去小城的广场唱歌。广场上有一些流浪的乐队,乐手都是被大人叫做“小混混”的那些人,我在他们的伴奏下演唱,收他们的情书,出尽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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