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哑巴》第47/114页


  赵权屁滚尿流的跑了,出了暖阁才舒口气,这气才舒一半,就见常嬷嬷臃肿的身子跑的贼快,还喘着气儿。
  赵权如见了活菩萨一般,直道:“哎哟我的常嬷嬷哟,皇上让奴才宣您进宫来,没想您自个儿就过来了!”
  常嬷嬷摇摇头:“我也是怕皇上担心,巧阅那丫头不懂事,请太医也不知悄悄请,惊动了皇上罪该万死。”
  常嬷嬷进去将事情经过都同沈绪说了一番,这才把事儿说清了。
  原来芮毓不肯让郎中上药,不是为了什么男女大防,而是郎中那药瓶里的药粉不顶用,若是真用上了,将来伤好了疤也得留下,还是宫里的太医拿药一瞧,这才瞧出来的。
  姑娘不说话,她们还不知是为何,太医一说这才恍然大悟。
  常嬷嬷拍着胸口后怕道:“还好姑娘是个懂医的,若是就这么胡乱用了药,将来留下一手伤疤,那可如何了得啊……”
  沈绪脸色郁郁,挥手让常嬷嬷退下,一直到太医回宫把病情陈述了一回,天都黑了,沈绪这才换了便装。
  赵权匆匆跟上他:“天色已晚,皇上不如明儿个再去瞧芮姑娘吧?奴才寻思着……”
  沈绪停住脚步,扭头阴森森瞥了赵权一眼:“朕不去,你去?”
  赵权吓的跪下:“奴才多嘴,多嘴!”
作者有话要说:  阿毓明天会说话吗?

  第37章

  37
  常嬷嬷替芮毓掖好被角, 拿帕子擦去她额前的汗, 这才脚步轻慢的退下。
  芮毓疼的睡不着,哭了半天又哄了半天,好不容易睡下了,常嬷嬷心中也松了口气。
  才走到门外, 就见一道纤瘦的背影, 背对着门口,立在屋檐下, 常嬷嬷惊呼:“奴婢叩见皇上。”
  说着常嬷嬷便要跪下,沈绪稍稍偏过身子:“不必了。”
  他的目光从常嬷嬷身侧错过直透进屋里里, 声音暗哑:“睡了?”
  “好不容易睡下的,姑娘那手原本白皙漂亮,皇上是没见着, 水泡一颗一颗的、”
  常嬷嬷说着就又要哭了, 忽然想起来皇上想必更心疼,便堪堪住了嘴,只说:“奴婢原以为是顾家小姐使计,但审了布菜的小厮, 确实是无心之过, 已着人将他打了几十板子扔出去了。”
  “大理寺卿顾家?”沈绪眉头一皱, 眉宇间染上阴鸷。
  常嬷嬷刚想回, 又听里屋传来几声闷哼:“想来是姑娘疼了,奴婢去看看。”
  “不用,你退下。”
  常嬷嬷犹豫半响, 总归不敢同皇上争,便差两个丫鬟守在门口。
  屋中还点着一盏灯,常嬷嬷怕芮毓半夜疼醒看不清路会磕着碰着,才留了盏灯没灭。
  沈绪就立在床头,身影被烛火拉的长长的,遮盖住芮毓半个身子。
  她额间的碎发都被汗打湿了,贴在两侧,侧着身子躺着,手上的那只手放在被子上,另一只手揪着被角,时不时发出点哭声,眉头始终皱的紧紧的。
  沈绪坐在她床边,伸手慢慢折起她的袖子,一整片手臂都是红的,密密麻麻的水泡,渗出血,看的沈绪瞳孔微缩,心口抽了一下。
  他往这儿这么一坐,便是天亮。
  芮毓早早就被疼醒了,想着凝香怎么还不来,手好疼,肚子也好饿。
  “醒了?”
  芮毓猛地一个激灵,眼珠子慢慢往上转,入眼便是沈绪那张长了点胡茬的脸,视线在沈绪的下巴处停了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
  “疼不疼?”沈绪微微低下头问她。
  芮毓瘪了瘪嘴,一阵委屈涌上心疼,好疼好疼的。
  她爬了起来,拥着被褥,正想一头扎进沈绪怀中时动作一顿,只好坐在那巴巴的看着他,一抽一抽的哭,惨兮兮的。
  沈绪也不动,瞥了眼门外:“没人看到,还不抱?”
  芮毓温吞吞的也看了好几眼门外,猛地就扑到他怀中,眼泪向打开的水闸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沈绪抿着嘴,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抚着,忽然怀中的人没了声响,偷偷抬头,然后唰的一下,芮毓脸红了,挣扎着从沈绪怀中死开,拉过被褥遮着自己,一直遮到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
  她、她还穿着寝衣呢。
  梁夫人说,女子需穿戴整齐才能见人,要不然会被笑话的。
  他肯定在笑话自己,芮毓想着想着嘴一瘪,更委屈了。
  沈绪攸的笑出声,常嬷嬷一过来便看到这个情形,不由愣住,原来皇上也能这样笑。
  “皇上,奴婢该给姑娘上药了。”
  沈绪伸手接过药盘,神色自若:“朕来。”
  常嬷嬷又是一个犹豫,扭头看姑娘好像没有不乐意,只好一步三回头的退下。
  幸好没有外人在,要不然外头又要传姑娘与皇上暧昧不清,这可真就没有哪家敢娶姑娘了……
  上完药他才说:“这几日在府中养着,我不能日日都过来看你,听常嬷嬷的话,知道吗?”
  芮毓耷拉个脑袋点了两下头。
  沈绪捏住她的下巴,逼着芮毓看自己,顿了下道:“阿毓可是看有哪家公子?”
  芮毓眉间一蹙,之前不是问过一回吗?
  还不等她回答,沈绪又问:“是梁锲还是彭贺?或者,康廉王?”
  芮毓眉间再一蹙,怎么还多了个康廉王……
  久久没等来回答,沈绪攸的松手,瞥了眼被他捏红的下巴,神色淡淡:“罢了,养伤吧。过些日子太后生辰,宫中设宴,手可要快些好,不然就没得吃了。”
  芮毓挑眉,咽了下口水,好饿呀,凝香怎么还不来。
  沈绪没在芮府久留,备了辆马车本要回宫,却拐了个弯到了顾府。
  今日早朝罢了,顾左之肯定在府上。他听小厮来报说门外有个姓沈的要见他,顾左之以为是沈廉,不情不愿的让人将他请到厅上。
  结果到那一看,咯噔一声,心都吓的没跳了。
  “皇、皇上?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绪冷笑一声,先坐了主座,又抿了口热茶,悠悠道:“万岁不敢当,倒是顾大人该活个千岁万岁的,好护令媛周全,顾小姐的脾气性子,若非有你这个爹在,怕是骨灰都凉了吧。”
  顾左之大惊,忙叩首在地:“恕微臣愚钝,请皇上明言!”
  沈绪轻笑:“顾大人养了个好女儿,朕带来的人都敢碰,可看在顾大人的面子上,朕也不能随随便便将人斩了是不是?那不如这样,往后犯一次,一根手指,再犯一次,再一根手指,如何?”
  “小姐!小姐!”
  顾玉言本在门外偷听,被沈绪的言论吓的两眼一黑,脑门直磕到门槛上,晕了过去。
  顾左之扭头看了眼自家女儿,战战兢兢朝沈绪道:“小女冲撞皇上,是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沈绪淡淡瞥了他一眼,径直出了顾府,上了马车,坐在他那间暖阁里,恍若无事发生那般。
  而自那次后,顾玉言被关在祠堂里近半月,日日都只吃些米粥,连口菜都没有,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她这才知道,竟是因为芮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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