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曾说爱你》第119/128页


  他提起之前那些事,苏季总有些心虚,还混杂着愧疚和心疼,连忙就抬手抱住他的腰:“远宁这么好,我哪里有不满意的?”
  她都这么服软讨好了,墨远宁也不过是随口打趣,怎么会跟她较真,就笑着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之后照例是晚饭和晚饭后两个人沉默却融洽的读书时间,苏季是惦记着白天墨远宁答应下来的“活动”的,可到了晚一点的时候,墨远宁却突然开始胃疼。
  他在手术完毕,治疗也告一段落后,其实已经很少会胃疼,最多也就是有时候没吃好东西,有些胀气和不适。
  今天他的症状却有点明显,苏季还是在看到他脸色太过苍白后去拉他的手,才发现他手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抱紧他,之前那些可能会失去他的记忆太刻骨铭心,让她的呼吸都在这一瞬间无法继续。
  墨远宁轻吸了口气,而后勾起唇角笑了笑,对她轻声说:“没关系,只是有些不舒服。”
  苏季咬了下自己的唇,才把突如其来的惊悸勉强压下去,她有用力抱了抱他,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心跳才慢慢平复。
  双手绕过他的身体,找到胃部的位置,她用手掌轻捂上去,没有感觉到冰凉,也没有胃痉挛的症状,才确信他没有很疼。
  感受着她的担忧和小心翼翼,墨远宁也再次对她微笑:“真的不是很难受,可能是晚上吃多了些。”
  苏季不放心,拉他去床上躺下休息,她还是抬手去摸他的脸颊:“需要吃药吗?”
  墨远宁对她摇头,他顿了下,却又对她说起了另外的事情:“小月,如果那时被你父亲带到你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你会跟他结婚吗?”
  虽然苏伟学在世时,墨远宁也会叫他一声“爸爸”,但这几年过去,他提到苏伟学,也只是会说“你父亲”。
  苏季知道在他心里,亲情始终是种很淡薄的东西,更何况自己父亲对他的所作所为,也的确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岳父,更妄论“爸爸”。
  她想了下,还是不愿在这种问题上欺骗墨远宁,就点了点头:“也许会,也许不会……我早就做好会被拿来联姻的心理准备了,所以就算是其他人,只要不算让我太讨厌,我应该也是会答应的。”
  那样的人生又是怎样的呢?她回想起和墨远宁的头四年婚姻,觉得大概也能勾勒出雏形了:没有交心,不算完全信任,只要对方没有很张狂的出轨,表面上肯定也算过得去,只不过大难临头肯定会各自打算。
  原来的她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婚姻有什么不好,现在的她却只要想一下,就会遍体生寒。
  假如只有利益和捆绑,没有爱,也没有足以让人撕心裂肺却又甘之如饴的情感,那这一生,该有多苍白黯淡。
  她庆幸她能够遇到墨远宁,也庆幸能陪他走过这么多的事,即使那些痛苦的回忆也让她不想去回想,可只要她还能够拥抱着他,一切都会变得弥足珍贵。
  即使预料到了这种答案,在她说出口的瞬间,墨远宁握着她手的手掌还是又收紧了一点,脸色也又苍白了一分。
  苏季当然不会察觉不到,她说完就忙用空着的手去摸他的脸颊,还又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下,忍不住埋怨:“你干什么,怎么越难受的时候越要问这种问题?”
  墨远宁因为忍痛轻蹙了眉,他对她轻笑了下,还有心情打趣:“你也不会说点好听的安慰我。”
  苏季看他的神情就觉得自己也在疼,眉心都跟着皱起来:“你明知道我骗不过你的。”
  墨远宁大概也是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就笑:“也是,你要骗我说那时候就非我不可,我也不会信的。”
  他说完就将身体又向后靠了靠,整个人也似乎有些脱力。
  苏季又被他吓了一跳,忙跟着俯身想要将他抱起,结果他手腕上轻轻用力,却轻易地将她拉了下来,正落在他怀里。
  苏季跌下来的有点急,难免是要撞到他身体的,于是他正在疼的胃部又雪上加霜,唇边也溢出一声闷哼。


☆、第112章

  苏季今晚是彻底服了他自己折腾自己的劲头了,一面努力平稳身体不要压着他,一面还急得去看他脸色:“远宁?”
  墨远宁又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唇上,他声音有些轻,却带着刻意的沙哑,听上去十足蛊惑:“小月,别说话……让我自我催眠一下,你是对我一见钟情。”
  他今晚这么反常,苏季怕自己乱动乱说,又触到他什么神经,也就真的沉默了一阵。
  她许久都没听到他再开口,她躺在他怀里,也能听到他和平时比有些粗重的呼吸。
  她忍了很久,最后还是低声说:“没有一见钟情,没有一开始就非你不可又怎么样?我现在不还是这么爱你……爱到哪怕用所有东西去换你都可以。”
  她以为墨远宁不会回答的,没想到他很快就又低声问:“真的是所有东西吗?”
  苏季咬着唇点头:“我可以拿出来的所有东西!”
  他轻笑了下,声线里有刻意加上的低沉,犹如魔鬼的诱惑:“哪怕生命?”
  苏季才没有走进他的圈套:“唯有这个不可以!”她说完还有赌气似的加上一句,“我哪里像某些人,觉得什么都能一死了之,我才不会舍得把我爱的人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受苦。”
  墨远宁这才真正笑了起来,他用力将她拥抱在怀里,还鼓励一般吻了下她的额头:“这才是我的小月,很乖。”
  被他弄得七上八下担惊受怕,苏季才没有他那么开心,她抬头堵住他的唇。
  吻了他一阵,她才离开,她把头埋到他的颈中,又隔了一会儿,才能把憋在胸中的那句话说出:“远宁,我真的好爱你。”
  墨远宁没再回答,他轻笑了下,就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这句话说出的同时,他觉得自己心中仿佛也有什么东西被永远地放下了,连胃部的疼痛,似乎也在这一刻被缓解下来。
  他早就知道他们的爱一开始并不对等,或许直到变故接踵而来之前,都无法计算谁更爱谁多一点。
  可那又怎样?
  至少现在,他清楚地知道,他爱的人是谁,而他的爱人,同样也是如此地爱着他。
  这就足够。
  到了晚些时候,墨远宁的情况又糟糕了一点。
  他的胃疼并没有好转,而且起身吐了一次,把晚上本来就没吃下去多少的东西全都吐了。
  胃里空了后他没了那种烦闷的感觉,但胃疼也没办法停下来。
  苏季喂他吃了平时吃的药,还有止疼片,他还是出了不少冷汗,脸色也苍白。
  苏季已经被他吓怕了,就想打电话联系医院的救护车,却被他又拦下来。
  墨远宁对她笑着:“没关系,太大惊小怪会被人笑话的。”
  苏季自己也急得一身汗,听他说完就瞪了他一眼:“那也得有人能让我不这么大惊小怪。”
  她话说的强硬,眼睛中却早已有了层水汽,墨远宁又笑了下,半撑起身体去吻了下她的脸颊,继续哄骗:“乖。”
  他现在的确有些脱力了,这么做的时候牵动了胃部,眉间还有片刻蹙得更紧了。
  苏季忙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身体,她托着他的背,却还是被他带着一起躺倒在床上,经过上次那一压,苏季已经又心理防备了,跌下去时用手撑了床单,这才免去了再一次撞击。
  她恨得有些牙痒痒,偏偏又不舍得对面前这个人真做出点什么,只能泄愤似的在他脖子上轻咬了口:“远宁!”
  他胃疼成那样不见j□j,她就这么咬他一下,他到夸张地“嘶”了声,而后笑着对她说:“太晚了别折腾了……今晚真的还算好,我能忍过去的,明天再说。”
  他用的词都是“忍”,苏季想到他胃出血住院的两次,哪次不是忍到不能再忍的时候。
  还有他在意大利和日本时,明明已经在服用控制癌症的药了,却还是若无其事地每天陪着自己。
  她都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恨他这个习惯了,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沉默了一阵,才说:“好,明早你不愿去医院,我就叫医生过来。”
  墨远宁全心对抗不适的间隙,还能分出神来轻拍她的肩膀,表示自己默认了。
  苏季又帮他擦了额头的汗,自己也窝在他身边,双手放在他的胃上希望能让他好受些。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说:“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一定会比你早死的。”
  这话里的幽怨味道太重,连墨远宁都睁开眼轻笑:“这是什么说法?”
  苏季轻哼了声:“心疼死的。”
  一晚上谁也没睡沉,第二天他的情况还真没多少好转,东西仍旧是吃不下,刚入口没多久就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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