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1654》第71/1038页


  甲板小肚子大的优点还有一个,它特有的船型使船抵抗风浪的能力增强,与其它船型比,平稳性较好,这为荷兰人在短时间内成为海上贸易霸主打下了基础。缺点也是十分明显。由于装载能力大,它的吃水线较深,航速较慢。所以英法国海盗经常在英伦海峡坐等他们经过,猎杀肥羊的感觉真好。荷兰人同时又叫它为快船,这是指船上有专业级别的滑轮起吊设备,货物装卸速度比较快。
  台江内海过去能维修满载的商船,说明它的水深至少大于五米,到了现在,只能维修空载的商船,还得专门趁着涨潮时才行。
  这说明十几年间,台江内海淤积得厉害。也间接表明,这附近的主要河流八掌溪水流径量那是相当的大。
  受此影响,那座修船厂也就慢慢消沉下来,直到连名字和实体都湮没在历史中,它的形象只能停留在油画里。
  但是安保队员们来了,他们打算执行穿越者天然的责任,亲自去唤起它的活力,让它重新振作起来。不过穿越者的方式比较粗野,这一天的早晨,两艘登陆艇赤裸裸地直接扑向修船场,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一次两条船上一共有一百名安保队员,伍坚强亲自带队。
  事先伍坚强一直在做动员令,说:“这次行动可不是攻打热兰遮城,轻点动作,悠着点,打沉那几条什么军舰后,把那帮子董事心疼地直咧嘴。说是少换了很多东西……”
  “放心吧,您!”安保队员纷纷保证。
  伍坚强心里想:“他妈的,人家军队越打越像军队,这帮子人,越打越松懈了,等一切忙完后,狠抓军纪军姿,都快要不像样子了。”
  他们没有玩抢滩登陆,因为有现成的码头可用。设施还挺齐全呢。
  肉眼可见那修船厂的船坞上正停着一艘不太大的船。船的周围还有简单搭建的脚手架。几个人字起重架正在阳光下孤独的站立着。
  1号登陆艇艇长叫马爱国,渔民出身,高中毕业后,响应号召,参军入伍,退役后先是跑船,后来货款买船,再后来当了保安。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故事还很长,我们以后再讲。
  他打量着这个码头的附属设备,心里估算着,嗯,它可以停靠300吨级的船舶。
  伍坚强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看到民居里有很多人有组织有计划地逃跑,看他们的样子,还呼喊着什么,大包小包地跑得飞快。好极了,跑吧,这些平民们要是真来个以死对抗,伍坚强都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鄂玉喜队长和孙瑜队长面对对抗做出的不同反应,在现代通讯条件的推波助澜下,现在人人皆知。出奇的是,没有人做出评价,没有像对食堂那样喷。
  不管怎么样,也许是听到可怕的传说,也许是亲眼看见了穿越者们的凶残,这个无名修船厂现在成为无人修船厂了。
  但这只是安保队员们自认为的,现在就有两双眼睛正偷偷地注视着他们。
  安保队员们陆陆续续,大摇大摆地上了码头,大家还都故意跺了跺脚,好像是十几公里的海运让他们的脚麻了。但实际上,沉重的军靴声宣告了一种征服和占领。
  “第一小组,去九点钟方向;第二小组,去十二点钟方向;第三小组,去三点钟方向!开始搜索!先开枪再确定是什么异常。记住,现在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百万富翁!”
  “是!”众人难得的齐声喊了一句。
  三个小组如水银泻地一样流走。
  第一小组队员郝刚悄悄对他的朋友王洪礼说:“有那么夸张吗?”
  “伍队长是按人民币排价算的,差不多是。”
  “靠,我倒过外汇比你清楚。我是说,用得着这样正规嘛!还用上刺刀?”
  王洪礼说:“小心没错。你看你刺刀,昨晚没擦吧。”
  “算了,当我没说。”
  海边的雾气总是散得慢一些,当太阳完全升到头顶的时候,一切都清晰起来。安保队员们也放松了肌肉,平推嘛,就是这个节奏。
  一个小时后,克鲁依特和罗尼决定要跑了。再不跑会被这些海盗捉住,会向家里人要赎金的,而且还不一定保住性命。他俩飞快地穿过比他们还高的野草丛,像两只刚长成的水鹿。
  克鲁依特十五岁了,罗尼十六。他们一个是修船厂厂主的儿子,一个是修船技师的儿子。
  俩人像是比赛一样跑到山上。这座山在修船厂的北方不远处,它小的连个名字都没有,除了树和石头连草都不长。可现在它是最好的隐居所,厂里面有三十多人连带他们的家人,全在这儿了。
  克鲁依特和罗尼是主动要求留下观察的。当热兰遮城被海盗们攻击时,他们这里很快就知道了。海盗无所谓,他们出现的频率比朋友还多,关键是敢直接攻打热兰遮城的海盗,他们没有遇见过,而且敢进到台江内海的海盗,他们更没有遇到过。
  克鲁依特和罗尼的父亲感觉不好了。两个年轻的勇士所说的一切,让他们感觉,这些人来了就不会走的。他们做过最坏的打算,海盗们抢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把所有的一切烧了,让他们从头开始。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可是他们竟然要完全占有,这就不好玩了。
  克鲁依特的父亲严肃地问儿子:“你确定他们清查了我们的木材吗?”
  “是的,他们拿出了笔,一边笑一边记着,连一些工具都记上了。”
  罗尼插嘴说:“是啊,他们竟不是用鹅毛笔,也不用沾墨水,一直写啊,写啊的。”
  克鲁依特又说:“他们冲进我们的家,没有破坏任何东西,甚至还把掉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好,就像是在自己的家一样。”
  罗尼又插嘴说:“还有,他们还摆弄我们轮锯和滑轮吊架玩,就像是他们自己的东西一样。”
  他们不是魔鬼,但比魔鬼更可怕!他们是来占据我们所有的劳动成果!
  “他们用什么武器?我们可不可以……”罗尼的父亲问道。
  克鲁依特的父亲说道:“别冲动,鲁特。罗尼先生。我建议我们走吧,像别人一样,去淡水或基隆,这些人不好对付。”
  “为什么?信那些传言?”
  “不,那不是传言!我亲眼看见他们在屠杀那些勇敢冲锋的士兵!知道吗?上帝迟早会惩罚他们的……现在我们还是走吧,我们抵抗不了。”
  几十个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还有一辆四轮大马车。一开始那两匹马被他们带到山上,四轮车被他们藏在山下。他们幸亏在热兰遮城受到进攻时,就做了简单的准备。
  他们向着东北方向蜿蜒前行。沿途他们经过了明人居住的地方,以往,他们轻易绝不会来这个地方的,现在却都低着头,默默地从这个地方穿行而过。再也没有心思捂着鼻子,抱怨这里恶臭了。
  明人居住的地方没有名字,却有着无数的苍蝇。破烂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垃圾;破烂竹寮里散发出来的臭味,很远处都能闻到。
  这里算是劳工宿舍了。


第六十八章 我们为什么要穿越之绝望
  伍坚强队长勉强打起精神,开始查点着他的收获。因为有了热兰遮城的缴获作对照,这次接收没啥了不起。
  红砖红瓦住房四十七套,没有上下水,没电也没宽带,但家具齐全,可拎包入住。还有两套住房自带花园。花园里很漂亮,但伍坚强队长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一点也没有徜徉留连的小资情调。
  这还是一月份啊,可台南独特的气候使这里温暖如春。花园里各种红的粉的,大的小的鲜花开得正艳……可是白开了,伍坚强队长的视线连一秒钟都没有为它们停留。满园子植物他只认出一样来,还是个残留物:向日葵的光秃秃的杆。
  若干种修船设备,他只知道两样:大小轮锯和滑轮吊杆。剩下的等抓回荷兰工人再说。你说我们也不随便杀人,你们跑个什么劲儿呢。现在他又为平民乱跑而头痛了。太多设备他叫不上名字,叫人咋汇报啊。
  伍坚强队长也学过一些相关的资料。此时荷兰仅一个阿姆斯特丹地区就有几百家造船厂,几乎一天就建造出一艘千吨级的商船。
  那又怎么了?伍坚强队长扫了一遍这个大约有一万平方米大小的开放式船场,没啥兴趣。直到有安保队员汇报说,在仓库里发现了大量的木料,伍坚强队长这才提起了精神。去看看吧。
  这个时代商船一般都是两英尺厚度,热兰遮城缴获的商船证明了这一点,一般的战舰是三英尺,那些还在海上漂浮的破碎的战舰残骸,也证明了这一点。听说马上就会把它们捞上来,城里的蒸汽机还是很需要它们的。
  “这他妈的全是硬木。”伍坚强队长拍了拍木材,对旁边正在拿小本子记数字的孔明亮说,“你能认出它们是什么品种的木头吗?”
  孔明亮谦虚地说:“您高抬我了,我一个卖鸡蛋果子兼倒腾车票的,能认出来吗?”
  俩人慢慢在仓库里走着,很像金正恩领着范龙海查看军备。
  出了仓库,天有些热了。
  三个小组撒出了去,按事先要求,要搜查三公里范围,剩下的明天再说。一会儿动力滑翔伞该来了吧?俩人抬头向天空望去,天上只有几朵白云在飘浮。这是一个多他妈宁静的下午?!
  远处,马爱国和另一个船长在某修船设备前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伍坚强队长找到那套看上去最大最好最美的房子,走了进去,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再走下去。孔明亮非常狗腿地跟在后面,又非常狗腿地给他拿来了一把椅子。孔明亮拿的时候心想,好家伙,这椅子真沉。
  这是一家富贵人家。单从各种摆设就能看出来。窗户上是天鹅绒窗帘,如果孙德发在这儿,一定会告诉他,这是从日本进口的。头上是大型吊灯,银光闪闪的,一看就是全银的,可能比中石油会所里的还贵,孔明亮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仰头盯着吊灯上残存的蜡烛看,狗日的,这么高他们怎么点火,又怎么灭火?
  伍坚强队长扫视着四周墙壁上的装饰画,没看出和那面世界里一百元一幅的油画有什么区别。别忘了在那面世界他可是管后勤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人是有计划有准备的逃走。厨房里面的食物可以看出少了很多,楼上卧室里的衣柜一直打开着,不知道少了什么,卧室里充满着樟脑的气味。
  在这家人的书房里面,孔明亮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一块拴在铁链上的铁块,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好像有干草一样的东西。他本想带回去好好研究,可是一想纪律要求又叹了口气放下了。不能私自处理一切战利品,这恐怕是一条底线般的纪律。
  他很快又被书架上摆放的一个船模吸引了。好家伙,挺逼真啊!
  孔明亮不可能知道,这个时期欧洲造船时都要先有船模,以备造船匠们有个直观的印象。比例一般是四分之一英寸比一英尺。他估摸着,这玩意放在艺术品店里能好卖。
  第一和第三小组发回信息,三公里内没有人家,第二小组却要请求支援,他们发现了一片明人居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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