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关系很纯洁》第2/163页


  主持人飞快地问:“有什么原因吗?”
  负责人顿时哭笑不得:“这位竞购到拍品的买受人说,这对围棋罐买来赠人的,四的价格开头不吉利。”
  周馆长:“……”
  许棉:“……”
  ??????
  视频暂停。
  不和价格打交道、长年累月埋头文物工作的周馆长一时接受不了这样浮夸又充满铜臭味的理由,差点一口气顺不过来。
  许棉连忙道:“馆长,速效救心丸了解一下?”
  周馆长捂着心口:“我真是吃饱了撑的喊你看这录像,行了行了你不是要走么,走吧。”
  许棉知道丹舟拍卖会的视频到此为止,周馆长被那五百万气到,铁定不会再看了,站起来把电视机关掉,正色道:“那馆长,我走了。”
  顿了顿,又道:“我以后只要回来,都会来看您。”
  周馆长抬起眼:“既然决定往高处飞,就别拖泥带水的。”
  又道:“记住了,这里,博物馆,还有你出生的家乡,是你的起点,不是你的绊脚石,你要飞就飞,无需挂念太多。”
  这突来的伤感又让许棉哭笑不得:“周馆啊,只要不堵车,我回来一趟路程最多三四个小时,您别搞得我跟出国再也不回来一样。回头高铁一通,我还能天天回来看你,早晚通勤都没问题……”
  周馆长坐着跳脚:“滚蛋,谁要天天见你,翅膀硬了就赶紧飞,不把自己飞成一只凤凰你有脸回来,我还不想见你呢!”
  许棉听着这番话,突然有些触动,她看着周馆长,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一定变个凤凰给您看。”
  周馆长翻了一眼:“这还差不多。”
  许棉:“您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周馆长:“没啦没啦,我又不是老妈子。”却立刻紧跟着道:“大城市不比咱们小县城,人多又杂,万事多小心。出去别总想着混社会,时时刻刻都要记住,先顾好自己最重要。”
  许棉点头:“好。”
  周馆长:“吃饱穿暖,有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就打电话回来问,别不好意思。”
  许棉:“明白。”
  周馆长:“你还年轻,外面坏男人多,别被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骗了。”
  许棉:“嗯,我知道。”
  周馆长:“其实谈个朋友也没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女同学都谈过两个了,年轻人不浪世界都要完。”
  絮絮叨叨一番话,有□□,却多是不舍。
  许棉也不急,静静听着,周馆长慢慢地唠叨。
  没多久,阴雨绵延的天空突然放晴,阳光破开浓云,笔直地落在窗棂上,似是在预示某个好兆头。
  周馆长最后叮嘱完,人往椅背后一靠,朗声道:“走吧,走吧。水深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去飞吧。”
  *
  从博物馆出来,许棉开车回家。
  刚把车停在院门外,就听到沈长青在和妻子斗嘴。
  “你这是落后思想!现在女孩子二十岁都还在上大学呢,怎么可能去结婚生孩子,留在身边都不应该!”
  “我呸,你就是只拿棉棉当个徒弟你才这么说,要是当女儿,我看你还舍不舍得她走。”
  “你行了,女孩子有理想出去闯荡是好事,你干什么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就是要死要活怎么了,从13岁到20岁,老娘当心肝宝贝养了七年,马上这心肝儿就要插着翅膀飞了,还不许我生气不许我发脾气啊,我是长着一张圣母玛利亚的脸吗?”
  “别给自己贴金,玛利亚比你好看还比你瘦。”
  “沈长青!你要死啊!我没玛利亚好看没她瘦,你难道以为你能娶到好看还瘦的圣母?”
  “哎哎哎,周月芳同志,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就动手,我就动手,你说啊,我好看玛利亚好看?我瘦还是玛利亚瘦!”
  “好好好,你你你,你好看你好看,你瘦你瘦。”
  夫妻俩吵着吵着声音渐弱,回屋里去了。
  许棉在门外停好车,笑听夫妻俩贫嘴,一时没动,趴在方向盘后坐着,体会二十年短暂人生中最后的岁月静好。
  三天后,她即将离家。谋发展,寻出路,天高任鸟飞。
  只是车票还没买好,离去的具体时间还没定下。
  因为两天之后就是师母的生日,她准备在老家和师父师母一起把生日过完再走,当然,还要顺便等一份往年都会早到、今年却迟迟不来的礼物――如果能等到的话。
  想到这儿,许棉没由来地叹了一口气――等不到其实也没什么。
  恰在这个时候,一个拎了垃圾桶、穿着居家服的中年妇人从车旁经过,弯腰一看车里,纳闷道:“棉棉?怎么坐车里发呆呀,外面凉,还不快进家去。”
  许棉坐直起来:“阿姨。”
  邻居阿姨笑笑:“我听你师母说,你马上要去海城了呀。”
  许棉解下安全带:“嗯,过两天就走。”说着推门下车。
  站在车门旁的邻居阿姨让开一些,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把话题拐了个一百八十:“棉棉,你今年是不是满二十了?”
  许棉不明所以,反手合上车门:“是啊。”
  邻居阿姨眯眼一笑:“我知道了,你这是准备嫁了吧?也是,有老一辈定下的婚约在,两家也都承认的,当初你奶奶去世,那边还特意过来打着未婚夫的名义帮你处理后事,刚好你今年满二十了,也能结……”
  许棉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出去工作,不是结婚。”
  那阿姨显然不太信她的说辞:“害羞了吧,阿姨知道,你是不好意思。其实没事儿,你家那婚约这边邻居都知道,当初你奶奶后事,对方那么高调地过来帮你处理给你撑腰,肯定早就认定你这个未来媳妇了,早点结婚也好。”顿了顿,“老家这边的喜酒办不办,不办也记得发喜糖啊。”
  许棉一张嘴说不过中年妇女半张嘴,眼睁睁看着自己远走他乡的奋斗拼搏转眼间变成了结婚八卦。
  她哭笑不得,再次强调:“阿姨,您别脑补啊,我真不是去结婚。”
  那阿姨却已经拎着垃圾桶,伸手往另外一个迎面走来的阿姨那儿去了:“啊呀,苹果她妈,我跟你说啊,棉棉要结婚了呀,就是当初那个过来料理许奶奶后事,帅我儿子一百八十条大马路的‘金龟婿’啊。”
  许棉:“!!!”
  阿姨呀!别乱传!没有结婚!更没有金龟婿啊!真没有!(尔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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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秋冬交替之际,天气翻脸比人还快,早上晴了没半个小时就乌云遮天,阳光没了,日头也瞧不见了,只余下一个让人浑身不舒服、穿什么都不觉得暖和的大阴天。
  对豪宅占地千平的海城霍家来说,这些却根本不是事儿,暖气管道从室外铺设到室内,恒温21.5度,不冷不热刚刚好,加上新风系统,连湿度和空气质量都能保持在恒定范围。
  一句话:有钱随便爽。
  近日的霍家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到了午后,更为静谧,最僻静舒适的东南院,霍奶奶养老的院子里,今天倒是有点热闹。
  早晨侄子、外甥女来看过,午饭前,霍家如今的当家夫人霍太太也来了,喝着茶拉着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
  这不,午休时间才过,不过一点多,霍家那两个平日里比他们老子都忙、人影也见不到半根的俩兄弟又一起来了。
  照顾饮食起居的保姆搀着刚睡醒的老太太:“您慢点儿,不着急,两位少爷也才到呢。”
  年近90的霍老太太拄着拐杖小碎步迈得飞快:“当然得快点儿,我刚睡了一觉才反应过来,今天怎么一堆人来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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