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零养祖宗》第9/62页
“那咋办？咱们辛苦这么一场，我一个女人都上山了，这不是白干了么？还不如在家里睡一天，还省得费力气，饿肚子了。”栓柱媳妇眼泪都掉下来了，上山的女人也就三四个，都是家里实在困难的，可如今却是白忙活一场，怎么甘心？
“那咱就自己吃，谁也不送成不？真不能白忙活一场，不成啊！”桂树嫂子看着孙子捏着麻雀腿骨不停的嚼着，忍不住咬牙喊道。
她一说，大家都跟着附和，不是他们觉悟低，而是都快饿死了，哪里顾得上其他？
第17章 程曦的绝望
一贯老实的桂树嫂子都这么说了，村里的人自然对于要交上去的事情都提了反对意见，石长平看了眼劳神在在的叶泰清，然后对着老石，一咬牙说：“爸，要不这次就分了，然后咱们给上面打报告，就说想要自给自足，不给国家添乱，进山狩猎解决现在的饥荒……”
“就是！自给自足，不给国家添乱。”赵树苗闻言跟着喊道，然后村里的小伙子都跟着喊了起来。
老石深吸一口气，然后重新站到台子中央，对着大家喊：“你们有这样的觉悟，我就对上面打申请了，不过这狩猎的事情，可不是回回都有好收获。但是说了自给自足，以后万一真的有救济粮，可就没有咱们的份儿了。”
“真有救济粮，也到不了咱们这里啊！”赵树苗忍不住扬声说：“咱们这里没有多少地，适合种地的地方太少，要真不让咱们进山，村里人都得饿死！国家这么大，不是之前说全国的情况都不好，哪里能救济的过来？有吃的，还不是先紧着城里人！”
“就是就是！”村人跟着附和。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心中有侥幸期待救济粮的人，拿到被分到手里的肉的时候，也忍不住眉开眼笑，比起没影儿的救济粮，显然手里的肉更让大家心安。
老石带着儿子去找了公社的人哭穷，说了几个月下来，自家大队不少人家里都断粮了，想求给点儿补助，好等到收成的时候还。
今年的收成大家都知道不会好，公社哪里会愿意，不停地给老石说让他想办法克服克服，又说公社的难处，往年还欠了国家不少的粮食呢！。
“爸，要不咱们组织社员上山去看看，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还能抓到吃的呢！”石长平一副被公社领导说服的感觉，带着志气对老石说。
公社领导一听，这自然是个好办法，只要不问社里要，怎么都行，六队年年都是垫底的贫困地方，青山公社也不富裕，其他大队也没有几个能够满足温饱的。要是能少了六队的负担，对公社的发展自然是好的。
“不成，山里的动物都是国家的，怎么能随便抓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石义正言辞的反驳，让石长平的肩膀微缩，皱着眉在一旁不说话了。
“我看行，山里的动物都是国家的没错，可是也是人民的，你们就是人民，自然也是你们的，国家处于困难时期，咱们自然要努力不给国家添乱，我看小同志的思想很好，老石同志，你不能这么顽固，要懂得变通，要根据国家形式随时做改变。”公社领导直接说完，还拍拍石长平的肩膀。
石长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随即又挺起胸脯，大声说：“领导人说了‘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老天不长眼，咱们就跟它斗，一定不给国家添乱！”
“好好好！”公社领导闻言拍手叫好，然后想着石头村确实也是偏远贫穷，就又说了一番鼓励的话。
将狩猎的事情放到明面上，还得了公社领导的赞赏跟表扬，石长平心里越发觉得叶叔深不可测，跟着老石回村的时候，一路还在念叨。
上山狩猎的事情被放到了明面上，村里人激动极了，又上了两回，家家囤了二三十斤肉之后，山上的雪就彻底消了，回暖之后动物们也就更加机灵，就是引兽药粉也抓不了几只的时候，全村大规模的狩猎才开始停止。
青山公社因为这件事对六队有些改观，当看着他们抬着一头不重的野猪，一群人浑身泥泞的想要跟公社换些粗粮的时候，忍不住心软的帮着换了。
叶家也分了不少肉，叶泰清想着京城的亲家在这个时候还能给叶子邮两包麦乳精，虽然各类的票里粮食票明显少了很多，就知道他们也是尽力了，于是就让温之桃将肉做成肉干还有往年积累的一些山货给邮了回去。
村里的村人记得这事不能大肆声张，特别是老虎沟的人也上山，却收获很少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家里偷乐，一开始他们冒着莫入大腿的雪上山的时候，老虎沟的人却在偷懒，活该现在没多少收获。当然也有家里过不去的，会拿肉跟人换点儿粗粮或者红薯吃。又有是在担心出嫁姑娘，以及外孙的，也会偷偷送点儿肉过去。公社的领导们对于这种情况都是默许的，毕竟他们也不好过，今年明显没什么产量，还有一年多要熬，要是队队都有六队的觉悟就好了。
都知道青山公社六队穷，但是当他们闷声不响的用肉换粮的事情被有心人知道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不少窥视。
“菊花，你前头那个婆婆拿肉换了粮食的事情，你知道不？”刘菊花是程曦的生母，她长得好看，当初嫁到程家日子过得也不错，可后来公公没了，家里就艰难了，再到程曦爸爸牺牲之后，日子就越发难捱了，所以她就起了改嫁的心思，索性婆婆懦弱没怎么阻止，当她说可以只拿抚恤金不要才一岁的程曦的时候，对方就同意了，刘菊花也顺利拿钱走人，改嫁到现在的王家，王家从前是屠户出身，家里很有些家底，王长山长得不好看，身材却很魁梧，刘菊花不惧他的坏脾气，当初一勾搭，就跟他成了婚，可唯一让她心里不安的是，成婚这五年多了自己只生了一个姑娘。
听到邻居婶子给自己说这个事情，刘菊花再次之前从没有想起过自己的儿子还有程家的事情，当初程曦他爸人虽然好，但是常年在部队，跟自己没有处过几天就死了，还给自己留了一个寡妇的名头，所以刘菊花完全就没想过。斜眼看了眼邻居婶子，想到她跟自家公公的龌龊，刘菊花讽刺说：“程家那么穷，哪里有肉，婶子就别寒颤人了！”
说完，刘菊花屁股一扭就直接进了屋，可回屋之后她的心情就不好了，看着炕上的姑娘心情有些烦闷，生程曦的时候，她年纪小，当时那老婆子要带，她就让她带了……可如今身上的抚恤金被王长山用各种名目花了大半之后，刘菊花也长了心眼，就直说花完了，一份都拿不出来，但是现在却忍不住盘算，程家在公公活着的时候日子真的不错，她只拿了抚恤金，没准儿人家的私房比她厚的多。
王长山玩牌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爸在隔壁吃饭，跟隔壁婶子说的亲热，回自己家里看着冷锅冷灶的，就对着刘菊花一顿的收拾。
刘菊花盯着浑身的酸痛，起来做好了饭，女儿突然哭了，等哄孩子喝完奶睡着了，王长山就吃完了所有的饭，吃饱喝足的王长山直接压了刘菊花在炕上办事之后，刘菊花只觉得眼前发晕，原本想爬起来去弄点儿吃的，却被他骂了一顿，有些不敢动弹。
“我听曹家那个老妖精说我前头那个婆婆居然有肉换粮……”饿得实在受不了的刘菊花就想起隔壁婶子说的话，于是对着王长山念着。
王长山眼睛一眯看着她，语气有些不好的问：“你还想着他？”
“怎么会？我跟那个死鬼几天，跟你几年？那就是一个木头，除了结婚那一天，之后我们连面儿都没怎么见过，怎么能跟你比？你这么厉害，这么强弄得我每都爬不起来！”刘菊花捂着肚子发嗲，说的王长山心花怒放，就让她去弄东西吃了。
等刘菊花回来两人又来了一回之后，王长山想到好久没吃肉了，就跟刘菊花说了去搞点儿回来。
“妈，你可怜可怜我……”刘菊花回来石头村的时候，果然闻到有肉香，跟王长山两人就格外兴奋。因为雪消了，山上植物渐渐复苏，大部分的人都上了山，看看粮食能不能补救，不能就得重新想办法补种，温之桃也去了，叶泰清刚好进城去买必需品，温之桃就让程曦带了叶子跟梅子等人玩，还让石安涛这些大孩子帮着看着。结果正跟程曦还有梅子等人玩沙包的时候，刘菊花就跟王长山来了，一道程家家门口，就高喊着。
程婆子挖了一篮子的野菜，回来换篮子，刚好碰上了……程曦听着那个女人叫妈，心中就有些猜测，想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叶子连忙跟了过来，走之前悄悄让梅子去牛棚找石安涛那些正在修牛圈的大孩子们。
刘菊花跟王长山一进门就不拿自己当外人，到处翻找，程婆子连忙让程曦跟叶子离开，可程曦的脚却怎么也脉不起来，就看着那个女人跟那个男人到处乱翻，只觉得浑身冰凉跟绝望。
程曦牵着叶子的手，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浑身有些发抖。他紧紧的拉住叶子，好似找一个支撑。见他这个样子，叶子也不禁心软了。
叶子抬头看到程曦眼中的泪水，想要将他拉走，这对他太残忍了，不应该就这么面对的，同时，也希望妹子他们赶紧告诉其他人，快过来。毕竟好不容易见到的妈妈来了，却一眼都没有看他，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是叶子使了劲儿，也没有拉走程曦，他就拉着叶子的手，垂着头，静静的站在角落，一声不吭。
叶子拉不走，也就不白使力气了。跟他待在角落，保持安静，保护自己，也保护他。
刘菊花的男人在房里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只在厨房的小碗里找到了两个兔腿，然后直接拿出来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过于专心，忘了更新时间，迟了几分钟，抱歉！
第18章 野狼来袭
“这家里没有你说的那么穷，还有肉吃！”两个兔子腿下肚，王长山又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找到，心情就忍不住有些烦躁，要不是刘菊花说程家不简单，他也不会跟她走这么一遭，结果这家里还一穷二白的，于是就讽刺的说了反话。
刘菊花一顿，知道这男人生气了，于是扑通一下直接跪到了程婆子的脚边，大声哭诉自己的不容易。当初能顺利拿走所有的抚恤金，她心里就猜测程家老底还在，否则这个老东西不会这么轻松让自己离开，这么长时间，还能把孩子养大。所以今天她一定要弄到钱，否则……一想到男人的拳头，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程婆子气的浑身发抖，眼睛余光看到角落里的两个孩子，但也知道不是该强硬的时候，只能红着眼睛哽咽着，说：“我一老婆子，那你问我要钱要粮，你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家里你们也翻遍了，就那两个兔腿还是过年的时候小曦实在饿得不行，在山脚下找到的，放了这么久，雪停了，再不吃就坏了，这才做了的……”
程婆子此时也顾不上脸面了，对着担心她的程曦摇了摇头，只想着赶紧打发了他们，也跟着大声哭起来。
王长山被两个女人哭的心烦，原以为这次会有收获，毕竟当初要不是看在刘菊花有钱，长得也还行，他就不会硬是要娶她，结果这几年，她渐渐老了，还生不了儿子，心中的耐性就更少了，于是上前就踹了几脚。
“不要打她，不要打……”程曦哪里见过这个，于是连忙冲了上去，结果被王长山一脚踹开，叶子连忙上前抱着他哇哇大哭，就是不让他起来。
看到孙子辈踹，程婆子哭声停了，大喊一声有人要杀烈士遗孤，就拿着一旁的棍子冲了上去，往王长山身上打去，结果被刘菊花绊了腿摔倒在地，头一下磕到板凳角上，血流了下来，人直接昏死过去。
叶子也被这个状态吓傻了，重生前后都被保护得很好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于是手上就松了力道，程曦就爬起来冲过去，抱着奶奶大哭。
这场变故吓傻了王长山跟刘菊花，特别是那声烈士遗骨，让两人心里有些发颤，在看着不知死活的程婆子，两人心里害怕了，就想跑。特别是刘菊花，她害怕因为这个原因程婆子死了，自己就成了杀人凶手，心里更是惶恐。
“叶家老头医术好，咱抱了他孙女，不愁他不救人……”刘菊花害怕程婆子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自己手里，她连爬带滚的跟着王长山往出跑的时候，看到叶子，就冲过去，要抱她。就算程婆子没被救活，只要叶泰清说一句跟自己无关，她也就不算是杀人犯。
王长山一听，也改了注意，也朝着叶子走过去，叶子原本的关注点正在程曦跟程婆子身上，程曦跑来以后，把她带倒在地，她刚爬起来，就听到刘菊花的话，顿觉不好，于是连连后退。
可是叶子腿短，哪里跑得过一个大人，被抱起的一瞬间，她突然想到身上的药，以及前两日晚上传来的狼叫声，想到爷爷说要将驱兽丹山脚下，以防山上愈发凶残的动物祸害大家。就果断拿了引兽丹出来，捏在手心里。
王长山抱了叶子就跑，刘菊花晚了一步，被绝望悲伤中的程曦，拿了奶奶手里的棍子，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一时之间没有跑掉。
梅子腿也不长，好不容易找到了在帮着搭建牛棚的堂哥，赶忙说了事情之后，石安涛就一边让小伙伴们去通知大人们，一边儿带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去看看怎么了？
等到了程家的时候，看到发疯的程曦不停的打人，听到刘菊花的哀嚎跟咒骂，还有不断的拿腿乱蹬，好几次都将程曦蹬倒，但是他立马就爬起来继续打……然后看到了血泊里的程婆子，一群孩子都吓到了，石安涛上前一看，程婆子还有呼吸，赶忙用帕子压住伤口，然后眼睛一转，没有看到叶子，就顿觉不好，忙质问：“程曦，小叶儿呢？小叶儿呢？”
程曦咬着牙指着刘菊花，拿着棍子，颤抖的说：“被她男人抱走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格外的没用，保护不了奶奶，也保护不了小叶儿。
“别打了，快来按住你奶奶的伤口，豆子你看住这个坏人，其他人跟我走！”石安涛看程曦还要打人，就喊了过来，现在不是打人的时候，先救程奶奶跟叶子最重要。
程曦按照石安涛的嘱咐，一手按压着止血的穴位，一手按着伤口，他注意到手里的手绢是叶子的，也知道这是昨日石安涛手上破了，叶子帮他包扎留下的。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恐慌，他感觉自己好像要即将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了。
十几岁的小孩子跑的飞快，很快山上的村人就知道有人来村里闹事，于是就都冲了下来，想到小叶儿，温之桃也跟着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结果路上就听说孙女被程曦他妈后嫁的男人抱走了，程婆子奄奄一息的消息。
外队人进来行凶，伤人还抓了孩子，村人愤怒了，温之桃颤抖着双腿跟着众人一起下山找人。
叶泰清不在，程婆子的伤势温之桃努力压住心里的担心帮忙看了，有些严重，但是血止住了，现在就看人什么时候清醒……再看情况用药，这些都得等叶泰清回来。
“冤枉啊！天杀的儿子打他妈了，没有人伦的畜生，连亲妈都不认……”程婆子没死，被人困在树上的刘菊花心里松了口气，对着程曦就破口大骂，只说他被程婆子教坏了，程婆子是自己绊倒的，跟自己没关系……
温之桃原本不想搭理她，也不想听她嘴上不干不净的话，但是刘菊花却没有收敛，还随意编排叶子跟程曦的事情，气的温之桃扭头直接朝她脸上删了一巴掌，怒骂：“世上有你这样当妈的？你的心是石头长得是不？孩子生下来不管不顾，男人牺牲了，就赶紧改嫁，还拿走所有抚恤金，你知不知道那些钱是国家给程曦的抚养费？你知不知道他们祖孙俩相依为命过得多辛苦？我看你这样的人就没有心肝？编排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跟自己不到七岁的娃……”温之桃说不出恶毒的话，但是越说心里越气，忍不住就有扇了她一巴掌，就跑出去找孙女，只留下一句：“我家孩子的事情，我跟你没完！”
王长山抱了叶子出门之后，风一吹，就有些清醒，这程婆子就是死了也跟自己没关系，自己干嘛要抱了孩子跑了，可抱着孩子，看着她被吓得一动不动，又看着她身上九成新的衣服，王长山心里忍不住又升起一股不甘来，自己累死累活，甚至娶了二手货，结果一年到头也没有一件儿新衣裳，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新衣服穿？这世道怎么这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