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教卖甜饼》第90/254页


  舒浅本来没觉得冷,毕竟长袄里也穿了衣服的,可等到披上披风,意外觉得更暖和,好似熨帖到了骨子里。弯了眉眼,她凑到萧子鸿身边朝着人直笑。
  她高兴,萧子鸿就跟着高兴。
  晚膳用得很简单。
  这晚膳用得水准,和条件稍好点的百姓差不多。
  加上荤菜素菜和点心,拢总算起来都没过十盘菜。
  萧子鸿在边塞待久了。
  那时候吃得苦,后来一度奢靡过,等过了那一段日子,又觉得索然无味。想着和老百姓吃得差不多才能体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如何,这才将膳食改成了这样的姿态。
  有帝王做姿态,上行下效。
  去找别的大臣蹭饭吃,大臣们唯恐萧子鸿觉得他们日子过得太好,招待的酒菜往往都普普通通甚至往贫穷里折腾,唯有他先生还是好吃好喝。
  这让他想打牙祭时就找他先生吃饭。
  反正先生有钱。
  对于舒浅而言,她也是吃过苦头的人。
  到崇明教一直以来的吃食,由于教中上下都紧着她,这反而让她吃得好起来。又由于后来教中开了酒肆,她的伙食又上了一个层次。
  这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倒是让她有点怀念。
  两人默不作声对着这一桌子吃。
  比起萧子鸿浅尝则止,舒浅就着酱鸭将一大碗米饭给吃了下去。
  菜看着普通,烧菜的可毕竟是御厨。
  等吃完饭,舒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觉得自己如同三月怀胎:“吃得有点多了。”
  “你喜欢便好。”萧子鸿刚看着舒浅吃饭,自己一样比往日多吃了两口。
  很快有人将桌上的吃食都撤了。
  舒浅心里头还挂念着仙阁里的东西:“那我继续去忙,你临睡前叫我。”
  萧子鸿点了头,舒浅就走了。
  晚上两人点着蜡烛,再次忙到很晚。
  至于睡觉的时候,乾清宫不止一张床,为了减少行刺的成功可能,大部分的人都不会知道当晚萧子鸿和舒浅会睡哪里,而贴身的太监与宫女,更会对此事嘴封得牢。
  第二日只隐隐有传闻舒浅是住在乾清宫中的。
  一连几天,舒浅折腾掉了不知道几套衣服,基本全是她自己的。
  穿着自己的衣服动手,穿着宫里头准备的衣服见人。
  御厨这两天大约也是知道了多了一口吃饭的,即便是普通膳食,也恨不得做出花来。吃饱喝足的舒浅耐心很足,愣是拼劲了自己的能力,在除夕夜前将东西给做了出来。
  随后将东西封上,交给李公公去放置妥当,就等除夕夜献礼。
  除夕夜是个大日子,朝中上下都要一起吃一顿好的,还要看歌舞,以及欣赏由黑火丨药制成的烟火。烟火这东西,制出来可一日比一日好看,也越来越大。如今宫里头的烟火都喜欢连在一块儿,最大的点了一个能燃几个时辰。
  萧子鸿宴请百官,舒浅则是被太后临时领走了。
  太后负责宴请命妇。
  舒浅到这会儿,才算是初次见太后。
  这女子并不是萧子鸿的生母,对萧子鸿却是挺好。舒浅觉得后宫里女子都挺不容易,又因为太后是后宫如今最贵的主,对她是客客气气。
  该是需要嘴甜的时候,舒浅从来都是会说话的。
  从容貌夸到衣着,从衣着夸到精神气,再从精神气夸到福气和儿子。
  女子最看重的无非就是这些。
  太后听得乐呵,一时还招了人,当下给舒浅赏了一串的好东西,全是宫中都少有的。
  舒浅照单全收。
  太后扶着舒浅的手,看着她乖巧又不卑不亢的模样,禁不住感慨着:“陛下能遇上你这样的女娃娃,可真是运气好。”
  女娃娃舒浅笑笑:“我能遇到陛下,才是我运气好。”
  太后给了自己大宫女一个示意,大宫女便带着周边的人都退了下去。
  一时间屋里就剩两人,连带两位宫女了。
  太后这会儿更放松了一点,拍了拍舒浅的小手:“陛下以前在宫中,过得不称心。他母妃生得好,受宠时没人敢得罪她,不受宠时就吃了不少苦。”
  苦到丢了性命。
  “陛下才六岁啊,没有母妃照料。予即便是照料了一点,有时也没有余力。那位也不乐意将人放到予这儿来。”
  先皇不会允许两位皇子有如此亲近的关系,根本不会准许将萧子鸿记在皇后名下。
  皇后日子过得不算好,对萧子鸿便很难照料周圈。
  最后,萧子鸿在七岁那年,就被送往了边塞。
  这里头几乎大多是他母妃娘家能够做出的,最大的帮助了。
  舒浅听着萧子鸿以前的事,明白为何这人精明又算计,圆滑得可怕。
  他自六岁以后,能靠得只有他自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太后将自己的意思几近都传达给了舒浅。
  她不是皇帝生母,可她由于各种原因,是热衷于皇帝过得好些的:“自开国以来,皇后之位,从来都不许是朝中重臣之后。更有几位只是平民女子出生。”
  为了避免外戚势大。
  舒浅望着太后,眼内神情复杂。
  “陛下说凤印由予守着,予便先守着。”太后的意思很明白了,她等着舒浅进宫,将凤印交给舒浅。
  可惜舒浅从未想过被封死在这皇宫中。
  她也是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了,这皇宫里迟早都会进人。
  萧子鸿是皇帝。
  他是天子。
  不仅仅是她的压寨相公。
  “若我一日成皇后,这后宫中便不会有第二位妃子。”舒浅弯了眉眼,却是笑不入心,“而即便是成了皇后,这宫里我也是待不长久。这凤印太后要守很长一段日子的。”
  她这是自见到太后以来,说得最为锐利的一句话。
  刺耳到舒浅自己都听不进去。
  她说完便装作无事笑了声:“瞧我说的,好似这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我这全然是当自己还是个孩子了,童言无忌。”
  太后看着舒浅愣了愣。
  她一度不理解为何陛下说,这凤印只要她活着,就是她管着。
  现在她竟是明白了。
  “是予想岔了。陛下将皇后之位留给了你,料定了你不肯守在宫里,这才将凤印放在我这儿。”太后听出了舒浅话里的锐利,叹息了一声,“竟是登基之时,就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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