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娇艳》第3/210页


  沈玉怜立马哭得梨花带雨,白皙的脸上出现五根鲜红的指印,程怀仁回过神来把表妹护在身后,怒气冲冲质问贺云昭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贺云昭慢慢悠悠解释道:“莫说她都不是这府里的正经表小姐,只是个寄人篱下的丫头,便是正经夫人的侄女,也敢这样辱骂长辈?”
  程怀仁竟然说不出话来,尊上敬长,奉行孝之一字,是他学到深入骨髓的东西。
  贺云昭坐回去,呷了口茶道:“就她这样的言行,只会坏了忠信伯府的家风,这种人我可不敢留……”
  不等贺云昭把话说完,程怀仁连忙作揖求情道:“母亲息怒!表妹年轻不知事,一时口误也是有的。”
  沈玉怜万分委屈,表哥一向夸她知书达理,怎么一到贺云昭面前,就是不懂事的人了!
  贺云昭一脸为难道:“我也是替她着想,若是不尊上的名声传出去了,将来还有谁敢要她?”
  程怀仁朝沈玉怜使了个眼色,沈玉怜把帕子扯到变形,极不情愿地走到贺云昭面前道了个歉。
  贺云昭故作大度道:“今日我教训你,就免了将来出了伯府嫁到别家被婆母教训,我也不指望你能感激,只要不滋怨就不算我白教你了。”
  程怀仁见沈玉怜还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板着脸训斥了两句。
  沈玉怜见状,硬生生地扯一个微笑,模样竟有些狰狞,福一福身子道:“夫人教训的是,玉怜怎会怨恨。”
  沈玉怜又可怜兮兮地看着表哥,程怀仁脸色才缓和一些,扭头起身向贺云昭拱手一揖到底。
  沈玉怜见表哥不仅不替她说话,还向贺云昭低头,不敢再撒泼,强忍怒意一脸平静。
  贺云昭一本正经颔首道:“行了。我虽年纪轻,却总归是你母亲,便是‘旁人’要看轻我,你也决不能看轻了我去。仁哥儿,与你交个底吧,我一个新入府的填房犯不着与府里唯一的一个哥儿作对,你也别猜我是为了立威才拿你作伐子,我这么做既不怕别人说闲话,就自有我的道理。”
  程怀仁不蠢,倒是从其中听出了几分道理,怒气消散泰半,客气道:“母亲请讲。”
  瞧了两眼身边的丫鬟,贺云昭道:“这两个丫鬟是府里的老人,我也就不避着了。听闻你在老爷病前与他有过不愉快,如今老爷病重,清醒的时候甚少,你们父子之间的罅隙便难得解开。虽说将来忠信伯府总归是你当家,不孝的名声却是不好听的。我娘家如何你们心里都有数,既身无所依,我便只能尽我所能把忠信伯夫人的位置给坐好坐稳。依我看,不如你我把母慈子孝的本分尽了,纵使开始的日子有些长舌之人要说些难听的话,抵不住时间久了,大家看出府里的规矩来,便晓得你个真孝子,我也是好嫡母。”
  文兰文莲瞪着眼对视一眼,随即又把视线落在贺云昭身上,新夫人说的话还真是……出其不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女主是个妖艳货~勾人心的妖艳货~~~
今天依旧随即发红包,么么啾~

  ☆、第 3 章

  第三章:
  沈玉怜有了警惕感,新夫人不光貌美,还很有脑子,好在她只是表哥的嫡母,也只能是程怀仁的长辈!
  程怀仁也诧异了,他没想到新嫡母竟然是这么通透的人。
  这很好,和聪明人说话便用不着费劲,况且还是个愿意顺从他的女子。
  贺云昭扬了扬唇,道:“如何?”
  程怀仁起身谢道:“谢母亲替儿子着想。”言语间十分恳切,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微微颔首,贺云昭道:“丑话先说在前面,你既答应了,便要守信,若失信于我,让我觉得你不可信,以后再想有求于我就难了。”
  恰好外面就有人拿他与父亲的关系做文章,这么两全其美的主意,程怀仁这种喜爱算计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大好机会?于是信誓旦旦道:“便依母亲所言。”
  若有若无地笑了笑,贺云昭便把程怀仁和沈玉怜打发了出去。
  都说春困夏乏秋无力,按时晨昏定省可没那么容易,况且她身子才初愈,一时间不能早起也是有的,或是到了冬日更不能早起受寒气,程怀仁在外等一等不也理所应当吗?
  再依着沈玉怜那个爱缠人又“体贴”的性子,只怕私下里还要和程怀仁争辩一番。
  再可爱的女人,太烦人了终究会遭人厌弃。
  这一世做了程怀仁嫡母,贺云昭便要端着身份,看他在自己面前低头又不能忤逆的样子!
  为难完程怀仁,贺云昭便去了老夫人的寿宁院。
  现在的程怀仁只是个十五岁的庶出子,尚未袭爵,贺云昭头上只有一个老夫人,若想在忠信伯府站稳脚跟,就得先去探老夫人的底。
  寿宁院在忠信伯府东北角处,院子两进两出并不很大,统共三间上房,明间做厅堂,左边梢间是老夫人的内室,右边则是一间小佛堂,院子后面还筑了几间抱厦,给这院里的下人们住。
  平日里若无事,寿宁院大门总是关着的,里面的人不大出来,外面的人也从不进去。
  贺云昭去了之后果然被拦在了门外,老夫人说不见她。
  前一世贺云昭刚嫁进来之时老夫人就不大管事,没想到早在这个时候,她老人家竟然就不问府里诸事。
  所以前世沈兰芝才敢蹬鼻子上脸骑在正牌夫人何云昭头上。
  何云昭没有娘家依仗,嫁进忠信伯府时候丈夫不可靠,上面的老夫人不管事,下面唯一一个庶出子还是姨娘生的。这叫她如何立足?
  虽然前路艰难,贺云昭却无所畏惧,便是这一世程怀仁母子是正室嫡出她也要叫他们生不如死,更何况她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妻!
  回了修齐院,贺云昭去正房西梢间见了她的“丈夫”程志达。
  忠信伯程志达屋里有一个万嬷嬷,她原是宫里出来的,二十五岁就来了忠信伯府,以前跟在老夫人身边,后来就调到了程志达身边,一伺候就是几十年,主仆感情很深。
  纵使经历了诸多事情,万嬷嬷仍旧对忠信伯其人忠心耿耿。早些年前忠信伯夫人去世,程志达疲于上战场,老夫人不管事,府中又没有新夫人,沈姨娘的手差点就要伸到修齐院来了,亏得万嬷嬷刚强狠辣,把正院护得犹如铜墙铁壁,这才给新来的贺云昭留了一个安稳的环境。
  修齐院里所有的人,都听命于万嬷嬷,包括伺候贺云昭的文兰和文莲。
  至于原主何云昭的陪嫁丫鬟――说起来寒酸,竟然只有一个不大会看眼色的丫鬟和一个爱偷奸耍滑的老妈妈。
  这两个人早就被万嬷嬷打发了,何云昭生性软弱,竟然默许了,好歹也是她府里陪嫁过来的人,她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贺云昭想起这些事,不免摇头叹息,她婆母生性实在太懦弱了,怎么说也是武将家里出来的姑娘,竟然和文臣家的千金一样娇弱。
  大明尚武,今圣往上三代,都是好战的主儿,当朝文臣武将的地位并无太大差异,若非要论起来,约莫武将的身份还要高一点,因为武将手上实权多一点。
  是以,大明朝民风相对前一百年来说,要开放许多,百年前裹足、贞节牌坊那套现在已经不时兴了。不过文臣仍旧重礼义廉耻,教养出来的姑娘也规矩许多,和武将家的千金差异明显。
  贺云昭才更不明白了,婆母何云昭身为武将之女,怎么会性软至此,被沈姨娘欺负得门都不敢出。
  好在这一世她占了婆母的身子,既有嫡母的身份,就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入了内室,屋里摆着一架白玉翡翠百鸟朝凤的檀木屏风,绕过屏风,黑漆嵌螺钿花蝶纹架子床旁边摆着一张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四方桌,桌上一套柳青芙蓉遍彩茶盏。
  屋内装扮的奢华诗意,一看就不像一个武将的房间,很显然出自万嬷嬷的手笔,果然是宫里出来的人,处处周到,处处精致。贺云昭原本不太懂意韵为何物,和程怀仁做了三年夫妻,为了能附和他几句,背地里也看了不少书,连今上不大推崇的《女戒》也看过抄过背过。
  万嬷嬷正伺候忠信伯起床,见了贺云昭来,似乎吃了一惊,带着歉意看了夫人一眼,又无奈地看了看正托着程志达的手,表示不方便起身行礼。
  贺云昭明白,万嬷嬷这是看不起她,原主的家世身份众人都是晓得的,嫁过来不过是冲喜,哪个又真的把她放在眼里?
  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贺云昭等着万嬷嬷给忠信伯穿好了衣裳,过来给她行了礼,才露出微笑,道:“伯爷还未用午膳吧,中午我同伯爷一起吃。”
  万嬷嬷脸色一僵,对这个新来的女主子十分防备,道:“伯爷吃得清淡,夫人也许吃不惯。”
  “有什么吃不惯的,我在家中也没少吃素。”以前和婆母聊天的时候,贺云昭就知道她常在家中吃不饱,穿不暖,吃素是常事,有时候素都没有,还得自己在院子里种青菜,可见继母多么狠毒。
  万嬷嬷再不好拒绝,便命丫鬟去小厨房交代,中午把夫人的分量加上。她也悄悄打量起贺云昭,只见美人娇艳万分,眼里却沉静稳重,内外不一。忽然想起别人对新夫人的评价,但联合她今日对程怀仁说的话,以及现在的态度,似乎和“懦弱”等字眼没有任何干系。
  贺云昭见万嬷嬷正端起桌边的茶碗,要给程志达漱口,便伸手道:“我来吧。”
  万嬷嬷一愣,似乎在犹豫,伺候人的活儿,她们下人做惯了,轻车熟路又细致,新夫人娘家再怎么不堪,到底是京官,不至于让一个小姐去干伺候人的事,她……真的做得来吗?
  趁万嬷嬷发愣的功夫,贺云昭就夺了茶杯,喂忠信伯喝了两口,又拿帕子掩在茶碗旁边,以免茶水溢出来打湿衣裳。嫁人之后她就学会文臣家的姑娘那样伺候夫君了,谁让她嫁的人奉守三纲五常。
  只可恨她嫁给程怀仁之后费尽心思,却不料枕边人是个伪君子,把她的真心糟蹋的分文不值!
  万嬷嬷见贺云昭伺候周到,提着的心放下来了,竟轻轻呼出一口气。
  贺云昭耳朵不聋,听得见万嬷嬷的反应,待程志达吐出漱口水,替他擦了擦嘴角,抬眸对万嬷嬷道:“伯爷多活一日,我便晚一日做寡妇。万嬷嬷心安,我不会刻意为难伯爷。”
  万嬷嬷干瘪地笑了两声,文兰和文莲两个丫鬟说的果然是真的,这新夫人挺……不着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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