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1539/1653页
“想活?”闻野像是没听清,问她确认。
“想活……”阮舒点头。
闻野轻嗤,高高在上地俯睨她:“求我。”
她深知自己暂时不会死,她亦深知,求他根本没有用,他该折磨她的时候,依旧不会手软。可眼下他的心理,她必须满足他,反正也就是口头上的向他示弱,阮舒希望能换取自己的暂时安宁,完全愿意去做。
“我求你,”她不仅说了,而且改了自己坐的姿势为跪,还向他伏低了身体,显得颇为卑微,“求你让我活着。”
闻野的脸几乎第一时间臭下来,心情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愉快,反而一股无名火冲上脑门。
“谁让你这样子求我了?!你不是很喜欢和我抬杠?!你不是很有骨气?!现在怎么卑躬屈膝了?!”
阮舒的头发又一次被他揪住往后拽。猝不及防,她身体的重心没稳,脑袋磕上床头,“咚”地一下特别响。
恰好响在闻野话语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之后。
闻野听得清楚,眼皮不禁跳了一下。
阮舒撞得有点眼花,原本就被揪得头皮剧疼,现在痛上加痛。
手却不是捂向脑袋,而是自己的肚子,眼泪哗地一下,于她的无意识中便无声地出来了。
“闻野,我求你,不要再对我动手。”她的声音在所难免地发梗,想到刚刚他是因为她求了他,他才又打人,她顿时卡了嗓子。
闻野自是注意到她一瞬间的小动作,脑子里也闪过孟欢的猜测,眸子阴厉眯起:“怎么就不能对你动手了?”
阮舒的脑子有点乱。
乱来源于怕,怕极了软糖有闪失。
照理说她应该隐瞒,否则如果被他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保不准他为了报复傅令元,伤害软糖。
可他是个暴力狂,曾经对她的各种没轻没重的暴力行为,她历历在目,如果不说,或许没等来他有意图地去伤害软糖,就先等来他在不知情之下……
她没办法,她和他存在力量上悬殊,她没有办法以自身的力量去反抗他的暴力……
短暂的心念电转,阮舒依旧没能落定思绪。
深深沉一口气,她撑起身体坐好,仰着脸看他,没再像方才那般低声下气,恢复她一贯的清冷,清冷道:“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和傅令元?想要我怎样你直接说,光靠打我你就能解气么?万一你把我打死了,还拿什么去钳制傅令元?”
“你在威胁我?”闻野冷笑。
“没有。”阮舒有点累,往后靠住床头,“我知道你很讨厌被人威胁。”
“我知道你”四个字不知为何,闻野觉得颇为悦耳。而她现在这副半是提醒半是威胁的样子,是他熟悉的她的样子,他那股来得莫名其妙的气莫名其妙地消了大半。
很好,老鼠恢复老鼠的样子,他身为猫也可以正常行使逗弄她的权利了。
“如果我说,光靠打你,我确实能解气呢?”他饶有趣味。
阮舒的表情比起方才些许僵。
但她也发现了,他较之方才,貌似情绪有所好转……?
她不得不承认,目前为止她遇到过的最难摸清楚脾气的人非闻野莫属。其实她自认为大方向上她掌握得无误,可不知怎的,出错率还是不低。
看来他确定无疑是个变态了,脾性才会如此飘忽不定,随时有可能随着他心情的转变而转变。
“那你也太容易打发了。”阮舒蹙眉,“我那样构陷你,往你身、上泼脏水,让你曝光在大众面前,受到广大网友的同情,原来挨几个拳头就抵消?那你来吧,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吧。”
她的心里完全是打鼓的。
因为他这种在她看来飘忽不定的脾性,使得她觉得自己说出的每一句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为赌注。
闻野倏尔朝她屈身过来。
阮舒的心一提,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位置。
闻野凝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带着浓重的嘲讽盯住她:“刚刚向我求饶不想死的人是谁?现在又要求我打你?所以是要我打你,但又不把你打死?”
绕得很。阮舒不想和他在文字上纠结:“随便你。想打就打。死了算我活该。”
下巴再次被闻野粗暴地钳住:“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
“我知道,没有你不敢的事。”阮舒嘲弄。
头三个字,闻野又听得特别愉悦。
外面在这个时候传出叩门的动静。
闻野极轻地皱了眉,像是不满被打扰,但还是松开了阮舒的下巴,站直自己的身体,继续用居高临下的轻蔑目光睨她:“给你点时间,做好给我当人肉沙包的准备。满足你想被我打到半死不活的愿望。”
阮舒抿唇,不语,目送闻野离开,关上了那堵敞开的墙壁。
四五秒后,阮舒紧绷的神经才稍加松弛。
蜷缩起两条腿,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低头埋首膝盖上,完全没了面对闻野时的锐气。
想到房间里可能被他安了监控,阮舒忙不迭放开自己,抬头重新坐正。
扫视着屋里的布局,她轻轻颦眉。
这里……和江城时,闻野的那栋“金屋”里,她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摆设,包括一墙之隔的机关,只是空间有所缩小,窗户和门也没有了。
第一眼的时候,她险些以为自己被掳去了江城。
噌着身体,阮舒爬下床,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台面上的瓶瓶罐罐,眉心拧得更紧。
连这些护肤品都和江城那边的房间一样准备齐落,品牌也是同一种。
这个闻野……
阮舒唇边泛出嘲讽。
他真是走到哪儿都不会亏待自己,对住的地方要求真高,她怀疑他是不是每到一处都要置办房产,并且每处房产的装修都大同小异。
总说女人犯贱,好像特别讨厌女人,可他终归是个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正常男人吧?才会在他自己住的地方总留个女人的卧室出来藏娇。呵呵,他的身体可比他的嘴巴诚实。
靠着梳妆台,阮舒再度环视整个房间,心中对自己如今所处的位置有所猜测。
她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所以不清楚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只能根据自己的饥饿程度推测,应该没太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是在想,先前闻野既然能用无人机捣乱,彼时他的人马必然就集中在别墅附近。
而他竟然能找到机会冒充庄爻,她能想到的,就是庄爻随栗青前往卧佛寺期间出了岔子。这也说明,闻野前几天多半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才能及时掌握庄爻的行踪。
还有,还有什么呢?
阮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尽可能地把自己能揣度出来的事情先捋一遍。
隔着一堵墙的大房间里,闻野坐在桌子前,听善后完归来的吕品汇报情况。
有一搭没一搭的,他似乎并不怎么理会吕品,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各种画面,忽地皱眉,眼神有点古怪,飞快地调出了其中一个。
放大画面,模模糊糊辨认出来之后,他竖起手指,对吕品喊了暂停。
“有鱼上钩了。”闻野眯了眼睛,“还是一条我没想到的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的鱼……”
…………
虽然在褚翘跟前没有发作,不代表傅令元对警方必须按正常的办事没有意见。
他没时间等,也不想等。
找到庄爻和假阮舒的地方,确实是个关键点,在那附近并且同时在能Cao纵无人机前去他的别墅的这几栋别墅,也确实是搜查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