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1650/1653页
唤着,她忙不迭起身朝他奔去。
才一步,脚下冷不防一滑。
阮舒猛地睁眼。
入目的是晏西满是关切的小脸:“小姑姑……”
阮舒的目光涣散了两秒,反应过来什么,急急往房门口瞧。
却空无一人。
阮舒起身,走到房门口东张西望,还是没有傅令元的半丝踪影,只看到九思和二筒。
她还是不甘心,扭头问晏西:“你一个?你看见其他人了么?”
晏西钝钝摇头:“我只看见小姑姑你靠在椅子睡着了。”
睡着了……
所以是做梦……
阮舒失望地闭眼,抚了抚额头。
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约莫察觉她情绪的低落,正踢她。
阮舒抬手覆隆起的小腹,低着头,轻轻地摸他们。
“小姑姑……”晏西深谙她的心思,“你是不是又在想小舅舅了?”
阮舒刚收起来的酸楚,又控制不住。
晏西抱住她的手臂:“小舅舅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才还没来找小姑姑。”
“嗯……是这样的……”阮舒点头。没有人她更坚信,傅令元没有死,他只是暂时遇到了困境,以致于没法和大家取得联系。
晏西抽桌的纸巾,踮起脚,伸长手臂,细致体贴地给她抹眼角:“小姑姑要被小弟弟和小妹妹笑话了。”
阮舒莞尔,摸了摸晏西的头。
这孩子……和陈青洲越长越像。来澳洲很快将满五个月,他基本是半个大人。每回他给予她的关怀,也总叫她不自觉想起陈青洲。
阮舒其实是感到非常歉疚的。
应该是她照顾晏西和晏嘉才对。
她的本意,确实也希望晏西的童年能得到补偿,过去的十一年不行,起码往后可以像其他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无需小小年纪cao心成年人的事。
如今晏西跟在她身边,却好似让他陪伴另一个傅清辞……
当然,喻而已,她不会是另一个傅清辞。
默默整理好情绪,阮舒问:“怎么不在外面和大家一起玩?”
晏西语气欢喜:“我是进来找小姑姑你出去一起切蛋糕的~”
阮舒恍然,牵起他的手,口吻也轻快不少:“走吧,别让小姑姑耽误你们吃蛋糕。”
保姆把晏嘉一并抱出来。
小姑娘今天身、穿了朵向日葵,模样可爱,又在抓她自己的脚丫子往她自己的嘴里凑,叫人忍俊不禁。
好几个孩子围着她尝试和她互动,晏西的男同学还让晏西以后记得带妹妹出去和他们一起玩。
佣人把蛋糕推来。
蜡烛点着,大家齐声唱生日快乐歌。
阮舒温柔地看着暖黄色的烛光所映衬着的晏西的笑脸,掏出手机,想为陈青洲和傅清辞定格住这一刻。
这才发现,手机里有一通未接来电。
时间大概在她刚刚在房间里不小心睡着的那一小会儿。
重点是,号码是跨洋的,不属于傅夫人或者褚翘等等任何一个人。
从来没有过。
这是第一次……
某种直觉让阮舒心潮涌动。
偏偏这种电话她又没办法直接回拨。
怎么会没接到呢?
她怎么能怎么不小心?
明明每天都在守着电话生怕错过不是么?
阮舒懊恼得只掉眼泪,差点没把手机拧折,着急要回自己的房间,琢磨着找褚翘查一查。
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又震动。
阮舒滞住身形,乌漆漆的眼珠子定定地盯着,盯着屏幕显示的将将又是相同的那串数字。
手指都僵硬得不好使了。
却本能地没忘记要赶紧接起。
听筒贴耳朵,马传来那边的人简洁快速的问话:“阮小姐……?”
阮舒认得,是老k。
心的预感因此而愈发强烈,强烈得令她的心脏都快从胸腔跳出来。
她连嗓子都差点卡住:“对。”
“你等一等。”老k说。
然后是窸窣的动静。
下一瞬,阮舒的呼吸滞住,周围孩子们庆祝生日的欢呼声如同被摁下了静音键。
她的世界里只剩电话那头虽然非常嘶哑但她依旧辨认得出的嗓音,每一个字敲在她的心间,是明朗的春风拂过,解冻万里冰河——
“阮阮……我活着回来了……”
尾声+彩蛋(终)
我回国之前,正巧赶小舅舅和小姑姑的忌日。
他们两个人的墓,在那会儿他们分别出国之前在国内已经有了。
不过,那两个墓与我的小舅舅和小姑姑并无关——一个只是祸害社会的毒枭,一个只是声名狼藉的林二小姐。
我和晏嘉在澳洲另外给他们修了墓。
墓碑,我和晏嘉对他们的称呼是“父亲和母亲”。
在澳洲,在所有认识我的同学、朋友或者邻居里,他们俩是我和晏嘉的爸爸妈妈。
只是,我十八岁成人的那一年,小舅舅和小姑姑,还有小弟弟和小妹妹,四个人于意外的车祸离世了。
那天是六一儿童节,本来应该是一家六口欢欢喜喜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