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好命》第133/200页


  “这事姐你别往家信上写,千万莫给娘知道了。”
  “怎么?你在姐姐这里说得头头是道,遇上娘就怕了?”
  “娘哪有姐姐这么讲道理?”
  “口没遮拦的,连娘都敢吐槽,你就不怕我把这话写到信上?”
  钱宗宝一脸谄媚:“从小姐姐就最疼我,这回也疼疼我,这事你千万别提,让我清静学两年,考出来再去琢磨。”
  本就是在逗他,他这样说,钱玉嫃便不闹了,问他近来身体如何?在国子监带着怎么样?没遇上事吧?
  “我出身虽不高,却有个做亲王世子的姐夫,就算是那些好惹是非的也得掂量清楚,哪敢随便招我?至于说身体,姐姐看我气色就知道,好得很呢。”
  他又反过来关心了钱玉嫃一通,钱玉嫃用同样的话回他,那些人都不敢惹你还敢来招我?
  做普通人的时候,最恨遇到以权压人的。尤其他们商户人家,遇上个贪一些的官老爷要被刮下很厚一层油,逢年过节或者官老爷家中开席,你人可以不去,礼不能不到,一旦孝敬少了,生意恐怕不会顺利。
  他们在蓉城的时候真没多喜欢当官的,直到谢士洲身份变了,上了京城,姐弟两个才见识到权力的妙处。
  倒不是说能靠权力为自己谋多少好处,它好在能护得住全家。
  只要身份够高,任谁也不敢欺你迫你,比起做个商人在官老爷手里讨生活,现在这样痛快太多。
  钱宗宝刚上京城的时候还有些懵懂,只是觉得不应该错过摆在面前的好机会,也觉得如果不上京城他和姐姐之间距离会越来越远。
  在京城这三年,他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也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日子过得明白多了。
  谈得差不多,谢士洲留他吃饭,吃好以后做姐夫亲自送他出去,这一送又是半个时辰,他俩走出去还聊了会儿。
  看相公主动说要送弟弟出去,钱玉嫃就知道他俩私下有话说。
  既然是做姐夫的和小舅子的悄悄话,她没去打听,而是走了两步消食,之后吩咐丫鬟请笔墨,她没再请人过来面谈,而是提笔回了个信,在信上将情况诉明。
  听说王府来了人,说有封信是世子妃写的要侯夫人亲手接过,恩义侯夫人就知道事情可能黄了。
  她取了信回到房里,展开一看——
  果不其然。
  信上说她兄弟有两重顾虑,一则他想全力备考,暂时不做这些打算;二则他认为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合适同伯府小姐议亲,说到底配不上,多谢那头厚爱。
  侯夫人原话传去靖安伯府,可谁知道,那头非但没打消念头,还越发满意。说他要是一口答应,反倒有些令人失望,这个答复更说明钱宗宝有品有德心性坚毅。
  他虽然有个世子妃姐姐,本身还是商户子,面对伯府示好却能狠得下心拒绝。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是贪权慕势之辈,错过一个伯府小姐他也并不感到可惜,这人哪怕没表现出来,其实对自己有强大的自信。要不然换个人遇上这种事,肯定点头了,先把伯府小姐套牢了再说,错过谁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
  再说这个事吧,靖安伯府主动提起来本身冒了风险,在这种事上女方主动多少会招来诟病。
  现在看来那边替他们保了密,一个字没往外传。
  换做有些,自己出身不高却被伯府小姐看上,不拿去跟同窗显摆?抬一抬自己的身份?
  他要是一口答应,事情很顺利的谈下来,伯府那边兴许还会动摇,会去想万一押错宝呢?这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拒绝之后,这些顾虑全都没了,剩下什么?
  剩下的是没法割舍。
  只不过打一个照面,钱宗宝也没撩谁,结果莫名其妙就成了人家心里的白月光。
  一开始,伯夫人虽然遗憾可没想强求,跟钱宗宝谈不成,她转头想要物色其他女婿。结果比来比去好像人都不如钱宗宝,撇开相貌不说,既不够正直,也不够体贴,连潜力都比不过他,要说有什么比他强的也就是出身这一条。
  门第当然重要,可这东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能改。
  钱家现在还是商户,过几年就该变一变了。
  你说他哪怕当了官,根基太浅。
  可纵观历史,哪朝哪代没有新贵?底蕴深说来是尊荣,要是家里子孙没本事,跟秦家那样,不也败了?
  就不能提秦家,他家才是真惨,跟他们比起来,想魏国公府那样都不算什么了。
  侯夫人受人之托上王府来是一月下旬,后来钱玉嫃给了答复,按说这事就该了了,谁知到三月份她又来了一回,再次转达了靖安伯府对钱宗宝的中意,说伯府那边不在意他出身高低,看重的是他的人品、志气和潜力。
  那边愿意等他应完科举,想得个准话,这事有没有戏?
  要娶媳妇儿的是宗宝,钱玉嫃能代他答?
  她只能说回头问问,谁都没料到那边如此执着,钱玉嫃想着难不成真是女方一见钟情?还是拒绝之后她反而割舍不下?
  甭管是哪种情况,得知伯府小姐一心拴在弟弟身上,钱玉嫃倒盼着他俩有缘分。
  早先让谢士洲去打探过,钱玉嫃觉得这位很不错的,她又这么死心塌地,真娶回来应该能踏踏实实为宗宝打算,比另外再找的还要好些。
  夫妻之间很少有完全对等的,谁执念深付出自然多,相应的另一方就比较享福。
  因为宗宝是弟弟,做姐姐的自然希望他是更幸福的那个。


  第85章

  听说靖安伯府执着于他, 钱宗宝挺意外的。
  像这种事拒一回就很让女方没面子, 在这前提之下,还能二度提及,他们给了相当的诚意。
  再拒绝以后恐怕没法往来,这么想着, 钱宗宝比之前要慎重。他征求了姐姐的意见, 一方面觉得可以, 又存着少许顾虑, 怕亲事定了以后见面才发现其实并不喜欢。
  两个人要凑成一对, 不是非得跟姐姐姐夫这样,但至少也得合眼缘, 甚至还应该有些欣赏,要能接受对方说话做事的方式。
  从成亲以后, 夫妻二人会一直绑在一起, 天天都见面本就容易厌烦,要是合拍还好, 一开始就不合日子恐怕没办法过。
  议亲是一件须得慎重对待的事,考虑清楚才是对两人都负责的做法。
  钱宗宝对姐姐说出了心中顾虑,钱玉嫃给想了个法,这不是还在春天?她做了场花茶会, 就给侯夫人递了帖子,侯夫人会意,正好她女儿岁数太小带不出门,就带了两个亲戚家的过来。
  到燕王府赴世子妃的茶会本身就是荣幸的事, 请到的但凡能排开,全到了个整齐。伯府小姐特别打扮过,穿着桃粉色裙装跟在侯夫人身侧,钱玉嫃看了几眼。
  还是怪好看的,长着鹅蛋脸,线条偏柔,瞧着挺舒服,但跟别人走一起不太能被注意到。
  她跟钱玉嫃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长成这种样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柔贤惠,钱玉嫃对她的初始好感度颇高。但中不中不是她说了算,稍晚一些,谢士洲带着宗宝回府来,沿着游廊往里走的时候跟女客们打了个照面。本来还隔着一段,只是远远错身,都知道谢士洲爱妻如命,见着夫人能不过去瞧瞧?
  谢士洲走在前面,钱宗宝慢一步跟着,看世子过来夫人们见了个礼,这里头多数人谢士洲都认得,遇上不认得的他多看了一眼,钱玉嫃适时做了介绍。
  那话看似是对谢士洲说,实则是讲给钱宗宝听。
  夫人们也注意到跟世子走一起的,问那是谁?
  钱玉嫃抿唇笑道:“是我弟弟,姓钱名宗宝的,在国子监读书。”
  ……
  这次见面挺成功的,目的也达到了,却招来新的问题。
  之前谁都没往那方面想,这会儿见着钱宗宝之后,瞧他仪表堂堂的,又听钱玉嫃讲他在国子监表现不错,还有他们姐弟这个感情不用多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非常深厚。
  就有位夫人半开玩笑问他亲事定下没有?说自己娘家有几个姑娘,正好在谈婚论嫁的时候。
  动心的还不光是她,这么说吧,哪怕受邀来赴茶会的身份都不低,可谁家还没几个穷亲戚?自己府上的跟钱宗宝不相称,娘家那头稍稍落魄一点的,配他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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