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羡慕一个哑巴》第97/506页
叶惊澜登上马车,扶着车门最后看了一眼顾软软,见她也在看着自己,定定了看了她一眼,将她的一切都牢牢记在了脑子里,俯身钻进了马车。
顾家人都站在门前看着马车远行,直到没影了才回身进了院子,顾怀陵喊住了要回隔壁的姜氏,“二婶先别走。”
二叔醉酒还没醒,只有姜氏来送了叶惊澜。
姜氏回头,不解挑眉,顾怀陵道:“惊澜送的那些年礼,有一半是你们的。”
“还有我的?”
姜氏指着自己鼻子,有些惊讶,这怀陵买东西一直都是两家一人一半,可这叶小哥怎么也给自己送了?顾怀陵点头,让她进来搬东西,姜氏跟着他回了放年礼的侧屋,“你这孩子,你怎么不早说?”
“我都没给他备回礼呢!”
顾怀陵笑笑,“咱们两房本是一家人,何必分那么清。”
姜氏仍不乐意,转头去问顾父那头羊花了多少钱,要给钱给他,就算那头羊是自己的回礼了,顾父压根不理她,和其他人一起打开盒子看。
刚回家就和叶小哥聊天喝酒,只知道他买了一马车的东西,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
随手打开一个盒子,问顾怀陵,“怀陵你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吗?”顾怀陵摇头,“不知道,这些都是他舅舅准备的。”
“哇!”
惊呼的是顾怀月,她已经打开了一个长盒,里面是六匹衣料,小心翼翼抱出一匹来,出手温凉细软,似纱似雾,这是一匹极为鲜嫩的鹅黄轻纱,顾怀月再看里面五匹布料,皆是小姑娘穿的鲜嫩颜色。
“这好像是给我的?”
随着她的话,众人四顾,发现五个一模一样的长盒,一一打开,顾软软的月白,顾怀陵的靛青,姜氏的海棠紫醉,顾父顾二叔的玄色和深蓝。
每人都有六匹布料。
除了春夏的料子外,还有两个大包袱,打开里面竟是满满的皮子,像是关外那边来的,厚实暖和,除了顾怀陵顾软软,其他人都被这年礼的大手笔惊到了,顾软软是经过了一万两银票的洗礼,顾怀陵是已经习惯俞墨的出手大方。
面面相觑一会,又去开其他的大包裹。
各式各样的精致点心八盒,珍茶六盒,成套碗具茶具两套,江米四袋,整鹿两只,狍子两只,野鸡四对,干桂鱼四只,除此之外还有装了几个大包裹的干货。
顾父姜氏:“…………”
这叶小哥的舅舅送的年礼,是不是太丰厚了点?
姜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顾怀陵,顾怀陵暗暗点头,姜氏又看了一眼顾父,对着顾怀陵使眼色。
还不告诉你爹吗?
顾怀陵依旧摇头。
还不到时间。
姜氏想问,只是顾父在这,又不好明说,只得暂时按捺下来,一起收拾这满屋子的年礼。
收拾了大半个时辰才算归纳好了,但这还不算完,还得把鹿和袍子肉分了,太大了,根本吃不完,一半腌制,一半拿来吃,还得送些给相好的人家。
顾软软回屋去换旧衣,免得血迹污了新衣裳,刚进屋就看见自己床前的梳妆镜前放了一个四方精致盒子,走上前去,低头看着盒子上的紫藤花,心下明白谁放这的了。
他什么时候放这的?
盒子打开的那一刻,华光流彩,魏丽紫色熠熠生辉,竟是一整套紫玉的首饰,缓缓从里面拿出一枚耳铛拿在手里细看,烟雾紫,恍若透明,淡淡紫色蔓延出好看的纹路,躺在素白的掌心,似有生机。
想起自己箱柜里收着的那条裙子,也是层层叠叠的烟雾紫。
他好喜欢紫色啊。
在屋子里看了好一会的首饰,才把它们小心的收进了抽屉里,换了一身旧衣,出去时,正巧看见姜氏正拉着顾怀陵在廊下说话。
顾父和顾怀月在后院的水井旁收拾鹿肉和袍子肉。
姜氏:“这叶小哥家是什么情况,他舅舅出手好大方。”
顾怀陵并没有说赌坊的事,只道:“家里是做生意的,生意做的挺大的。”
先前姜氏很喜欢叶惊澜,生的好有些余钱还没父母,多完美的女婿?可现在冒出来个舅舅,而且这个舅舅这么有钱……
苦着一张脸,“你和他舅舅一起呆了半年,觉得他舅舅如何?他舅舅会在乎门第吗?会不会嫌咱家穷,还有软软,软软她―――”
顾怀陵摇头,“婶婶放心,俞叔叔早就见过软软了,也知道软软的情况,若他不愿,也不会送这些年礼来不是?”
听到这话,姜氏提着的心放下一半,又问:“那你怎么还不告诉你爹?他本来就笨对这些事一点都不了解,现在一点儿苗头都不知道呢。”刚才还在那边悄悄念叨,人家送这么多东西来,自己才回了那么点东西,实在惭愧。
顾怀陵轻笑,“不是我不说,是惊澜,他要过了童生试才上门来提亲。”又道:“快了,还有三个月就到今年的童生试了。”
接下来姜氏说的话顾软软听不进去了。
怪不得他说再等三个月,说四月会带着舅舅亲自登门拜访。
过了童生试,他就来提亲了?
*
俞凛直接驾着马车去了安汉码头,俞墨纪先生早已登船,北城太远,纪先生也不想来回折腾,就跟着俞墨叶惊澜一起过年了,叶惊澜下车,俞凛叫来两人来搬车里装好的年礼。
“等一下。”
竟是在人来人外的码头,直接将包好的盒子打开,指着里面的腊货,一副雁过拔毛的忍痛德行,“兔子都是我的,余下的腊肉香肠等等,每样给俞墨一根,其他的都留给我吃。”
俞凛:“…………”
身后出来有点事刚走上码头的俞墨:“…………”
抬手就给了叶惊澜后脑勺一个巴掌,叶惊澜抱着摸着脑袋回头,俞墨冷笑,“老子天天好吃好喝的养你,就养出这副小家子气?”
“我送出去了多少钱?你就给我留这么点儿?”
叶惊澜:“送出去的是你的钱吗?你还不是从我的分成里扣的。”
叶惊澜虽在叶家,虽然他娘在他出生时就难产亡故了,但身为俞家最受疼爱的女儿,俞家的生意有她的一份,俞晚死后,这笔钱自然就算在叶惊澜的头上。
叶家家大业大,叶父也不会去贪这笔银子,但叶惊澜人小也管不了这笔银子,所以叶惊澜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被俞墨抓着小手摁了个手印儿,把这笔钱给他算是入股,他拿去做生意。
事实证明,虽然这笔银子是被俞墨忽悠走的,但是回报很丰厚。
俞墨点头,“行,好样的。”转头看向俞凛,“从他的钱里扣,翻十倍。”
翻十倍就翻十倍,叶惊澜全然不在乎,指使着人把腊货抱进他的小厨房,谁要吃都不给,还特地看了一眼俞墨。
俞墨咬着后槽牙。
“都说养儿防老,我养你还不如养个叉烧。”
叶惊澜:“那我送你个叉烧你去养来玩玩?”
俞墨:“滚!”
叶惊澜麻溜的滚上了船。
*
上船后,叶惊澜乖觉的去找李鹤继续练拳脚,俞墨则冷着脸回了厢房,纪先生正在他的屋子里品茶,见俞墨一身郁气的进来,笑问,“怎么了,谁还敢得罪你了?”
不用俞墨回答,“肯定是惊澜了。”
俞三爷心黑手冷,只有这个侄儿是放在心上的,也只有他敢去摸老虎须。
俞墨入座,冷着脸不发一言,仰头灌了一盏茶。
“哎哟哎哟。”俞墨牛饮的模样把纪老先生心疼了,一把夺过他的杯盏,“这可是上好的太平猴魁,统共就半斤,得细品才能知道真正的滋味!”
俞墨抬起眼皮,“这好像是我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