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蜗牛去散步》第24/43页


  “没。没什么。”依然止不住笑的方彤用画册挡住脸,“就是觉得有点痒。”
  “痒什么?”我更加莫名其妙了。
  “小飞帮人家摺被子,出气儿都窜到脖子上了……”
  kao!现在换我很痒了。
  对超级没神经超级没大脑的方彤同学这一次真的彻底无语了,我只能默默的转身,躺好,咬住手指,憋。
  我现在真TM觉得柳下惠是个奇人!天下第一大圣人!
  “小飞为什么头朝那边睡了?生气了吗?”她扒拉我后背。
  “方彤你给我躺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要睡觉了!别打扰老子的千秋大梦!”
  被我严厉语气吓到的方彤抖擞了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不逃跑。她翻开那本大画册,我能听到书页哗哗翻动的声音。
  “蜗牛的壳……”
  kao!她还真跟蜗牛干上了!难道说那本书上只有蜗牛?难道说她的前世就是蜗牛?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副美丽的图画:我看到我的前世,优雅的贵族,正在银质餐具璀璨的光芒中吃着法国蜗牛。一盘子的蜗牛……啊,不,一盘子的方彤正在爬呀爬呀,撅着屁股乱喊乱哭的样子……啊……好可爱……
  打住打住!这个想象实在太限制级了,非我等社会栋梁祖国未来所为。我连忙把脑子里的杂念都赶出去,专心去听方彤所讲的故事――
  蜗牛的壳
  小蜗牛:妈妈,为什么我们从生下来,就要背负这个又硬又重的壳呢?
  妈妈:因为我们的身体没有骨骼的支撑,只能爬,又爬不快。所以要这个壳的保护!
  小蜗牛:毛虫姊姊没有骨头,也爬不快,为什么她却不用背这个又硬又重的壳呢?
  妈妈:因为毛虫姊姊能变成蝴蝶,天空会保护她啊。
  小蜗牛:可是蚯蚓弟弟也没骨头爬不快,也不会变成蝴蝶他什么不背这个又硬又重的壳呢?
  妈妈:因为蚯蚓弟弟会钻土, 大地会保护他啊。
  小蜗牛哭了起来:我们好可怜,天空不保护,大地也不保护。
  蜗牛妈妈安慰他:所以我们有壳啊!我们不信天,也不信地,我们信自己。
  方彤的故事似乎已经讲完了,但我依然没有动。我像睡着了,啊,不,我像一具僵硬的干尸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已经没有了。虽然四肢的感觉非常细微,但我却清晰的听到胸腔里的一个声音梆――梆――的震动着,震动得整个大脑都有些发蒙。眼前一个个人影晃动过去,想起了很多,看到了很多。最后,煌星的脸驻留在我面前,我正视着他,他看着我。
  在我们长久的对视中,一个声音轻轻的插了进来。
  “虽然小飞已经睡着了,但我还是想说――这个世界,是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够生存的,所以,你应该有自信能够活得更好啊……”
  眼前的煌星忽然不见了,我闭上了眼睛。
  夜如此温柔的包围了我,让我感觉,即使是令人恐惧的黑暗,也仿佛有了少女醉人的香气。
  这个世界,是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够生存的……
  能够与你共同生存在这个世界,太美好了……

  兄弟

  我是被阳光落在眼睑上明亮的光影弄醒的。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啊。但这样的奢侈,却让心情异常明媚,如同,这样的春天。
  我懒洋洋的翻了一个身,想要背着阳光再睡一会儿,可是――手臂碰到的东西是什么?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闭上,一秒钟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彤怎么会睡在我旁边???
  我连忙拉开被子看下面,还好还好,睡裤还在,睡衣也穿得好好的。被子拉开一点,再拉开一点,眼睛飞快的向旁边遛了一眼,还好还好,她的衣物也还完整,扣子一颗不落都扣得好好的。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头上冷汗淋淋,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方彤这个傻丫头,肯定是昨天讲故事讲着讲着就睡着了,也不看看地方……虽然,虽然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可是她也不应该故意制造危险来挑战我的耐受力啊!我好歹也是一个功能完整身体健康的正常男性,她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我不由满心悲凉。对这个丫头的沦陷,以至于被嘲笑审美异常已经很悲惨了,居然还是单挑扁担一头热,她完全不把我当男人看待。一想到这里,我就恶向胆边生――你不是不把我当男人吗?哼!今天就告诉你男人这种生物是什么结构!
  我从被窝里探出手来,轻轻把那本大画册从她手上取下。当我把那本大画册拿开的时候,方彤的整个小脸都露了出来。她安稳的睡着,依稀还做着好梦,唇边都是笑。
  啊~~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好想亲~~
  在人家睡着的时候搞偷袭好像很不道德,可是,可是,真的好想偷袭~~她这个样子就仿佛在邀请我偷袭一样~~
  我摸索着向她那边靠近,在越来越接近的距离里,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从胸腔里巨大的传出,撞击到她身上,再反弹到我耳朵里,清晰得异常惊人。看着她那毫无防备的秀颜,那白玉凝脂一般的皮肤,仿佛眼睛里都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抚摸。我好喜欢她,喜欢到……
  想要,想要永恒的时间。
  在我的双唇距离她只有1厘米的时候,我注视着她的脸,然后轻轻的笑了。
  我到底在急什么?
  我们明明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处啊。
  18岁,高三,在这样的年纪里我们有太多的禁忌。纵然有那份心意存在,但一想到这份感情可能给未来造成的困扰,我便放弃了原有的想要表白的冲动。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在乎,才想要藏匿住这份感情。不想影响她,不想影响她学习不想影响她生活,直到她成长到可以接受我这份心意的年纪,才对她说: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长大。
  为了那个永恒的时间,再多的等待也值得。
  一想到这里,我满腔的激情都渐渐熄灭,最后化为一片水样的波纹,荡漾在心间。我再次缓缓的移动着,只是,这一次是退到安全距离之外。我一直注视着她的脸,贪恋的看着……
  或许受到了惊扰,或许梦到了什么,忽然之间她身体一个扭动,手臂抬起来――
  “啪”!
  一耳刮子结结实实拍在我脸上,声音清脆绕梁三日。这就是我拼命忍耐想要保持的安全距离吗?怎么会这么寸啊!
  这一巴掌疼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那个罪魁祸首却只是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然后嘟噜着,嘟噜出这样一句话:“我明明梦见拍苍蝇来着,怎么拍着你的脸了?”
  我~!◎#¥%……※×()!!!
  我的脸,就长得那么象苍蝇吗?!
  我怒极反笑:“你拍得还挺顺手的,以前没少在公共厕所里干这活儿吧?”
  “事实上我从小就没拍着过一只苍蝇……苍蝇太机灵了,我……”她大概被我脸上的表情吓到了,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觉得我还不如苍蝇机灵?!
  “对了,大早上的,鹰飞怎么会在我的床上?”她企图转移话题。这丫头也算聪明了一点,知道顾左右而言它。只是,同志们,这样的笨蛋我们还能原谅她吗?
  我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把她踹下床,然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姐,我正直的告诉你,这、是、我、的、床!”
  被我踹下床的方彤心情比较阴暗,脸色比较windy,在她眼中我大概算一个好人,而且是个完美型的好人,不应该对女士这样粗暴。可是她忘记了我的称号本来就是“混世魔王”,坏事做绝,恶行八方,踹下床已经是对她的冒犯最低级别的惩罚,以前敢惹我的生物,早就成为挫骨扬灰状,被我洒向大海。小姑娘,知足吧,哥哥家马桶足够大,够把你的小脑袋塞里面当马桶揣子……
  虽然被我优厚的对待,但方彤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功戴德,反而发起小姐脾气跟我玩自闭游戏。TNND,这么俗气的招数谁教的?按说基地组织的人聪明着呢,人体炸弹这么技术的活儿不应该选这么笨的啊。我不理睬她,自己跑到厨房里吭哧吭哧弄了一气,不到一刻钟,香飘万里。再然后,不到半个小时,方彤跑了出来,一言不发的拿起大碗开刨。
  我问她:“好吃吗?”
  她呼哧呼哧憋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点点头道:“好吃。”
  这家伙不属猪实在太可惜了――对食物的抵抗力,永远超不过半小时。
  我的脸藏在端起的碗后面偷笑了半天,然后盛了一碗汤,放在满脸通红的她面前。
  这样酸酸甜甜的生活,如果能够持续一辈子……
  翻过周日后,我神情气爽的回到了学校。经过方彤的治愈,现在再大的伤害也不会威胁到我了。不就一个保送大学嘛……爷爷我志气,就不去!俺要考状元!
  有了这份心气儿,淌题海如履平川。
  而另一方面,煌星那边的情况却并不太好。
  先是某一天的月黑风高,煌星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偶遇两帮小混混火并,而被莫名其妙卷入其中。因为打架的小混混跑得快,只留一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他被警察抓住,立刻如获至宝一般呆在警察局里审了48小时才放了出来。之后又某一天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子里,煌星再次目睹一起“恶性伤人事件”,而被犯罪份子拿着尖刀狂追了52条胡同,吓得他眼泪黄尿流一路,跑回家的时候已经快神经错乱了,因为害怕被报复这次煌星坚决不报警,可是警察熟门熟路的摸上他家大门又给来了一个证人48小时,几乎被审成精神崩溃才回了家。再后来,煌星居然在白天任何事情都没发生任何歹徒都没出现的情况下再次受到警察“青睐”,而带到了警察局里喝茶,而喝茶的理由仅仅是煌星长得象外地民工而身上却没有带身份证和暂住证。这倒霉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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