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反派的挂件[穿书]》第169/191页


  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能一边打着游戏一边骂人,也看不到多美好的未来,她失去了很多,但只拥有了他。
  他的烟烟,是豁出了一切在爱他。
  可他还是把她弄丢了。
  巨大的难受汹涌而来,几乎在刹那间撕裂殷雪灼的心,心口密密麻麻地感觉,仿佛是在被万虫啃噬着,撕咬得鲜血淋漓。
  他的原意并不是这样的,他想看的东西甚至都还没出现,可昔日的那些以为很简单的过去,就已经颠覆了他太多的认知。
  再强大的修为,也支撑不住神魂的动摇,他的法术几乎控制不住,力道一泄,引魄灯差点熄灭,他微微一惊,怕伤了她,强行咬着牙将体内的真元逆转回来,体内的真元放肆地蹿动着,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疼痛。
  骨头仿佛碎成一片一片的,又似乎完全丧失了知觉,只觉得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神识拔出,殷雪灼吐出一口血来,右手撑住了床板,手背上青筋浮起,脸色愈发惨白。
  他低着头,微微喘着气,眼睫微颤,呼出的气刺骨如冰,眼前的一切糅合着光影,在急遽晃动,他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属于她的淡淡香气,还在悄悄被风送入鼻尖。
  季烟……
  他的手不自然地痉挛着,细长的指甲划破了床褥,留下三道像猫一样的抓痕,又在掌心齐根而断,殷雪灼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他从未比现在更狼狈过,连乌桓都忽然现身,要强行带他离开。
  “魔主。”乌桓焦急道:“您似乎走火入魔了,此刻应立刻回魔域疗伤,不可继续受刺激!”
  殷雪灼完全没看他,抬手将他打了出去,又摸索着,挣扎着,碰到了熟悉的温热的脸颊,才将她紧紧地抱住。
  如此,才感觉稍微心安了。
  他头晕得厉害,像是被针扎一样,尖锐而难以拔除,只能生忍硬扛。
  他变强之后,其实很少真的被人打伤,大多数的苦头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因为逞能,就是因为仇恨,就像现在,分明是很简单的读魂术,却因为他的心智动摇,而有了如此大的反噬。
  ……可这回,是因为爱。
  就像她骗他,也是喜欢爱他。


第104章
  天色暗沉, 窗外无风,蝉鸣鸟叫也没了, 只有一轮皎洁明月,冷白的月光穿透窗棂, 照得床上两人身影交叠, 是极为缱绻的姿势。
  殷雪灼紧紧闭着眼睛, 睫毛剧烈颤抖着, 一滴血泪顺着白玉般的脸庞滑落, 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发间弥漫着清香, 像是春风拂过, 和记忆中,他日思夜寐百年的气息蓦然重合。
  仿佛回到了昔日,她在他身边最开心的时候。
  他睁开眼睛,猩红的眼睛盯着面前这张脸。
  如果不是因为分开,他不知道要被她隐瞒多久, 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她为他舍弃了什么。
  他生而堕入尘泥, 注定就是阴沟里挣扎的老鼠,所有人都唾弃他是魔, 他就活该在地狱里挣扎, 一辈子不见天日。
  她和他不一样, 她有人宠爱,有人疼,是笑着长大的,她不应该对陷入泥沼里的他伸出手来, 反而将自己带入了深渊,陪着他一起万劫不复。
  他甚至在偏激地想,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自以为在对她好,其实才是害了她的罪魁祸首。
  腰间忽然一紧。
  殷雪灼微微一怔,低头去看。
  她正十分依赖地抱着他的腰,把头枕在他的心口。
  蜷缩地像一只小猫儿,是很享受很信任的姿势。
  季烟即使睡着了,却好像还是察觉到自己是被人抱着的,她虽然清醒时故意抗拒着他,可此刻,意识不清时,还是下意识地抱紧他,像是怕他不见了。
  殷雪灼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他又痛恨自己,又摆脱不了这种被她喜欢的欢悦,他纠结成一团,面色带着古怪地瞧着她,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背脊微微放松下来,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死死地扣着她的后脑。
  “我也会对你好。”
  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对她好,很多东西太珍贵了,怎样弥补都会觉得是亏欠,这或许也是季烟隐瞒他一切的缘由,她大概……不希望他这样吧。
  殷雪灼默默坐了很久,直到夜间的寒气漫上衣袂,落下满身清寒。
  他也躺上了床,把季烟挪到了自己身上趴着,她一趴在他的身上,就自动地变回了从前瘫在他怀里的姿势,很是懂得享受。殷雪灼把玩着她的头发,三番四次想要亲她,都因为她之前的话忍住了。
  其实季烟的皮囊对他来说不重要,这世上的所有躯体都不属于她,只要魂魄是她,他都不介意。
  可她似乎很介意,殷雪灼暂时没懂这种女孩子吃醋的心理,想着他放在魔域的身体也快做好了,到时候,她就会拥有最适合的身体,也不会再受苦了。
  他还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用了一百年做出的躯体,具有全天下最好的灵根。
  他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这一切,他暂时没有说,面对当下,他只是把她往身上再挪了挪,一百年没有这样抱着她了,他此刻迫不及待,只想盯着她发呆到天亮。
  季烟一觉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的睡姿不太对。
  视线从腰间的手臂缓慢往上,从殷雪灼的光洁的下颌,到他隽秀的容颜,她呆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
  殷雪灼面对她的视线,眨了眨眼睛,眼神端得无辜。
  季烟:“……”
  卧槽了,他这个表情,难不成是她动手的?
  她睡着了主动爬上来的?主动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还把他压了一整夜?
  季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睡觉又不是酒后乱性,不至于耍酒疯,季烟觉得自己不至于这么浪,但转瞬她又觉得,这好像是她干得出来的事。
  殷雪灼浑身上下她哪里没有抱过摸过?从前动手动脚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好不好?
  她一时真的摸不清是不是自己干的,完全像个酒后乱性的渣男,捉奸在床之后不知所措。
  就这样和他对视了好几分钟,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
  不愿意给他碰的是她,现在自己凑过来,不是很显得自打脸吗?
  季烟:睡觉误我!
  ……等等,她是怎么睡着的来着?
  季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是不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她还没来得及深入细想,就听见殷雪灼说:“烟烟昨夜,非要抱着我。”
  季烟:“……呃,我不记得了。”
  殷雪灼微微蹙眉,“你不记得了?”
  他的语气煞有其事,一点都不像是在套路她,季烟心底一沉,完了,还真是她主动抱的。
  她只好说:“那、那我回忆一下?”
  可她怎么回忆,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还这样啊!
  季烟:就,一觉醒来仿佛成了渣男。
  她忍不住抬手抓自己的头发,小脸纠结成了一团,样子颇为可爱,殷雪灼安静地注视着她,有点没忍住,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来。
  季烟从他身上爬下来,跪坐在床上,有些郁闷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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